217、刺杀行动
好在路叶对于时机的把握极为精准。 他抓住刀刃挥来的那个刹那，抬刀格挡。 但尽管如此，艾斯德斯的弧光已经逾越了他的剑圈。 这一剑让路叶彻底失衡，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 但艾斯德斯佩剑的刀光如影随形，带着冲击的力量以及凌冽的寒气。 拜泪的小半个刀身都没入地面之中，路叶将刀插入地面稳住了身形，然后反手握刀上挑，冻结的河面顿时被挑开，无数冰渣在夜色中飞舞。 拜泪的刀尖与艾斯德斯的佩剑相击，看上去极轻极快，但每一击都蕴含了足以斩断身体的力道。 被逼入了绝境之中的路叶开始使出浑身解数。 十字斩、一字斩、巨型忍者落杀、飞渡漩涡云、不死斩、飞渡浮舟…… 穷极一切。 比起之前的攻击，现在的他才算得上“火力全开”。 局势渐渐回转。 路叶犹如暴烈之风，拜泪所到之处，尽是瘴气残留。 但面对猎物的反击，艾斯德斯不但没有防守，反而加快了速度。 她是战斗的天才。 仔细观察过路叶的战斗之后，她对于苇名流的理解并不比路叶差多少。 在真刀真枪的实战之中，她也渐渐地明白了路叶是彻底的爆发型选手。 他的体格虽然健壮，但并不彪悍。 如果纯粹比力量的话，恐怕还不如波鲁斯或者夜袭当中的那个牛排头。 但他的爆发力道很强，剑术的流派固然是一方面，但身法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 如果不能撑过这轮攻击，那会败的就是她了。 但这也正是她没有避其锋芒的缘故。 路叶的剑术绝对算是她在认识的人当中排名第一的男人。 快到残影的刀刃之舞，会让她的容错率低到离谱。 所以她选择迎了上去，并且再度发动了秘技·摩珂钵特摩。 ——时间再度被冻结了。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可能连一秒钟的时间都不到，但艾斯德斯承受着帝具对于身体的负荷，越过了重重的剑光，朝着路叶斩下冷冽的刀光。 等到摩珂钵特摩的效果结束之时，路叶看到那迎面而来的如同一条直线般的黑影，刀刃距离他不过半米的距离，不管是闪避和格挡都来不及。 路叶的心里闪过了死亡的念头。 自古以来，间谍的下场大多都很惨…… 毫无疑问这是他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突然，地面微微震动起来。 就在艾斯德斯即将斩到路叶的那个瞬间，两人脚下的冻土破裂了。 巨大的白色生物破土而出，张开了血盆大口朝着艾斯德斯咬去。 艾斯德斯被这个突袭打得猝不及防，只得在最后一刻斩向那未知的白色生物。 虽然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路叶可没有放过这个宝贵的机会，抓紧时机撤退。 而当他看清了那个白色的身影之后吃了一惊。 因为那个巨大的、像是狗一样的生物，正是塞琉的帝具——小比！ “怎么回事？” 艾斯德斯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态给搞懵了一下。 她并没有见过塞琉，所以自然也就不知道有关于她的事情。 小比巨大的身躯遮蔽了路叶，很明显是要保护他。 但艾斯德斯并不在乎。 不管眼前的这条大狗是什么， 凡是拦路的……只要杀掉就可以了。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发起了攻击。 小比的行动速度并没有艾斯德斯快，艾斯德斯如同鬼魅一般闪到它的侧身一刀斩下。 小比的身体直接被劈开了一条大口，但令艾斯德斯震惊的是，它却没有因此死亡，而且伤口正在急速愈合。 “哦……有意思。”艾斯德斯说，“不过世上并没有杀不死的生物，等我将你碎尸万段，看你还能不能重新将身体拼凑起来！” 察觉到了周边空气的回升，威尔等人也加入了战场。 在四人的围攻之下，小比很快败下阵来。 它体内的核心很快被艾斯德斯察觉并被摘除。 毕竟艾斯德斯看出来了这可是一件帝具，有相当的使用价值。 所以要尽量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将其回收。 而这时艾斯德斯突然发现，路叶已经不见了。 那只大型白色生物只是一个幌子而已，有人趁机带着路叶逃走了。 “走吧。” 最后，艾斯德斯收起了剑，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既然已经被他逃掉了，那就没办法了。 以她现在的状态，想要再追击已经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了。 现在要紧的，是黑瞳和dr时尚这两名队员。 她率领着小队先赶到了之前波鲁斯、兰与玛茵希尔交战的山崖。 在一块大石头旁边，他们找到了黑瞳。 值得庆幸的是，虽然身上遍布咒毒，喉咙也被割开了，但她还没有死去。 因为药物的原因，只要不破坏她的心脏或是斩下她的头颅，黑瞳就不会轻易死去，哪怕染上了咒毒。这也是她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能够加入精锐暗杀部队的原因。 但，dr时尚就难说了。 等到艾斯德斯赶到的时候，dr时尚的尸体已经凉了。 手上的帝具没有被取走，想来杀掉他的人走得十分匆忙。 看着dr时尚的尸体，威尔慢慢地蹲了下来，身心俱疲。 “怎么会这样……” 原本还一腔怒火的他现在很难说明自己的情绪。 他一直把路叶当成朋友看待，明明还觉得两人有机会成为挚友的…… “谁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波鲁斯拍了拍威尔的肩膀以示宽慰，他怎么也没想到，路叶居然是夜袭中的一员。 不过他也有些疑惑，既然路叶是杀手的话，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暗杀掉自己等人的…… “波鲁斯，把dr时尚的尸体带着，我们回帝都。” “队长……” “事已至此，无需再多言，”艾斯德斯说，“这次行动失败了，这是我的责任……不，长久以来的几次行动的失败，我都应该为此负责，呵，真是引狼入室啊。” 虽然艾斯德斯的脸上带着笑，但谁都知道那是十足的自嘲。 被最为信赖的部下背叛，对艾斯德斯而言，这还是第一次。 她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路叶，下一次见面。 我一定……要杀了你。 在那之前，你就好好活着吧，你只能死在我的手里。 只有这样，才能宽慰我部下的亡魂啊！ …… 另一边。 森林的小径之中。 确认了后面没人跟上来，两人才停了下来，气喘吁吁。 “怎么……怎么是你？”路叶问道。 “因为察觉到了邪恶的存在，所以我就过来了。” 塞琉笑了笑，眼神相比前些日子要暗淡一些。 “……好吧，我一直跟着你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从都民武艺大赛那阵子吧，简单来说，就是我没有找到夜袭。” “没找到么……”路叶叹了口气，“也对，毕竟那阵子情况特殊，大家都很少接任务了。既然没有加入夜袭，那你这阵子是一直在监视我？” “倒也不是一直跟着，只是知道你上下班的时间，以及你经常行走的路线，所以偶尔会看看你在干什么。”塞琉说，“至于平日里……我在做你们夜袭一直在做的事情，自从看清了欧贾的真面目后，我就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双眼去辨别正义与邪恶。” “原来如此……等等，如果你是跟着我的话，那你为什么没有被那些小虫子追踪？” “这还不简单？”塞琉在路叶面前晃了晃粘乎乎的手，“小比可以钻入地面下方自由行动，我就一直藏在它肚子里面，只要保持足够的深度就没人能够发现我。” “所以从战斗开始的时候，你就在那里了？” “不，我是后面才赶到的。”塞琉说，“虽然可以在地表下方隐藏身形，但偶尔还是要回到地表确认情况，所以我始终慢你一步。” “那……小比呢？”路叶看向瀑布的方向，“它是打不过艾斯德斯的。” “没关系，你的实力可比小比要强，如果真要推翻这个腐朽的国家，你绝对是重要的一员。”塞琉说，“而且，这也是小比的意志，我们一直都是正义的使者。” “好吧……那你跟我来。”路叶说，“如果不嫌弃的话，从现在开始，你也是我们的一员了。” 两人抵达之前夜袭设置要的秘密通道，再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了备用据点。 进屋之后，看到路叶没事，众人顿时松了口气。 路叶向众人介绍了一下塞琉，说明了事情的情况之后，大家也欣然接受。 能在这个时刻伸出援手的人，就等同于跟帝都为敌，而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了。 很快，娜杰塔梳理了当前的状况。 今晚夜袭损失惨重。 玛茵、希尔、拉伯克、雷欧奈身受重伤。 布莱德的伤势即便在药物辅助下，也需要静养好几天才能恢复。 薇尔莉特跟赤瞳两人的状态也不能算好，两人的消耗有些过于大了。 娜杰塔带来的人形帝具——须佐之男也被艾斯德斯所斩。 不仅如此，希尔与玛茵两人的帝具似乎也并未来得及回收，也就是说还损失了两件帝具。‘ 不过好消息也是有的。 一是他们多了一位叫做“切尔茜”的同伴。 也就是戴着耳机的那位美少女。 她的帝具叫做“变身自在·盖亚粉底”。 化妆品型帝具，可以让使用者根据自身意愿变身成任何东西，包括人。 她的帝具能力十分适合暗杀，但不适合正面作战，所以没有和狩人交手。 第二个好消息，就是革命军方面已经联合了各方异民族，准备对帝都发起进攻了。 “等等，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个消息对于路叶来说可绝不上好事。 “我出发的两天前。”娜杰塔说，“估计再有十天左右的时间，他们就会朝帝都发起突袭吧，安宁道那边也已经联系好了，武装起义已经准备就绪，而且……革命军方面还研制出了新式武器。” “是指那个人形的危险种吗？” “具体的事宜总部没有透露给我……你知道？”娜杰塔诧异地看向了路叶。 路叶直接将席拉、以及有关药剂与危险种的事情说了出来。 “什么？！”娜杰塔眉头紧皱起来，如果路叶所说的事情是真的，那么情况就大发了。 事实上，她也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虽然是帝都的前将军，但娜杰塔也因为自身的素质及能力得到了革命军的认可，成为了其核心成员，以前的各种计划她都有权知晓，但唯独这一次，总部那边没有向她透露任何消息，像是被封口了一般。 “别担心，”路叶说，“我有一个计划……但这可能需要切尔茜小姐的帮助。” “我吗？”嘴里叼着棒棒糖的切尔茜随性地问道，“说来听听。” “计划很简单，杀了大臣。” 此言一出，娜杰塔和赤瞳都吃了一惊。 “你认真的？”切尔茜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放心，杀大臣的事情交给我来……”路叶说，“你只需要负责伪装成另一个人就好了。” “具体的计划是怎样的？”娜杰塔问道。 “关于这点……得等明天才能见分晓。” 次日。 帝都花街。 某家酒馆里。 天还没亮，整个城市笼罩在黑晕之中。 这个点，通宵营业的酒馆里大多都是喝得醉醺醺的客人。 只有服务员还醒着，不过也闲的慌，估计是倒班的，拿着一本书趴在柜台上看得不亦乐乎。 路叶坐在酒馆漆黑的角落里，手里是一杯啤酒。 不出意外的，他的脸上了城墙上的通缉令，所以只能选择走赤瞳经常行动的暗道。 等了好一会儿，酒馆又进了一个人。 兰环绕四周，找到目标后，径直来到路叶的身前坐下。 “没人跟着我，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当然是按照原计划，杀了他。”路叶说，“不过事情有变动。席拉已经勾结上革命军了，再过十天左右，就会攻打帝都。” 听到这话，兰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现在夜袭和狩人双方实际上都实力大跌。 再加上布德大将军失去了一条手臂， 要是革命军真打过来，事情就大条了。 要知道边疆和关卡的大部分官员已经被革命军买通。 他们想到抵达帝都甚至连一天的时间都不用。 “不过我们还有得选……”路叶说，“那就是杀了大臣。”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杀了他也无济于事。” “不，杀了他不再是目的，而是一个幌子……”路叶的声音低沉，“我们的目标……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