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律师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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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那天。 翠茗庄园，1号别墅。 东方祥祺三兄弟先后走后，东方盛隆的面色非常阴沉。 沉默了许久，说道： “团圆饭吃不成了，我们吃。” 像雕像一般的张律师，知道董事长在跟他说话。 “对不起董事长，我得跟您请假。儿子放假了，今天中午得去陪他。” 东方盛隆语调低沉。 “儿子不陪我，你也不陪我。我们两个相处的时间，比跟三个儿子在一起还要长。” 张律师明白董事长的意思，但他今天上午必须回。 “前妻也过来，中午和儿子一起吃顿饭。本来是约在晚上的，前妻下午就要去新东家上班，晚饭一起吃不成了。” 这也是张律师要提前请假的原因。 张律师走了。 东方盛隆依旧坐在轮椅上，在阳台晒太阳。 直到厨师阿峰摆好了一大桌子菜叫他，他才转着轮椅去餐厅。 本来这顿团圆饭，东方盛隆是安排在晚上的。 阿峰也要走了。 回家与对象成亲。 结了婚就不再回来了。 对象家承包的300亩地，需要他这个壮劳力。 阿峰在东方家待了三年了，做的饭菜口味，相当符合东方盛隆的胃口。 关系到个人的终身大事，东方盛隆不便阻拦。 他上午就让张律师联系了家政公司。 下午新雇的厨师才会过来。 阿峰今天中午做的这顿饭，是在东方家做的最后一顿饭了。 “把黄姨叫过来，我们三个一起吃。” 黄姨是东方家的佣人，也在这里待了好多年了。 东方家中秋节的团圆饭，是三个异性人一起吃的。 一个坐轮椅的老人。 一个身体稍胖的厨子。 还有一个年近50的女佣人。 一大桌的饭菜很丰盛。 但是每个人吃的都很少。 整个就餐过程很安静，没有任何人说话，注意力全在饭食上。 吃完饭，黄姨帮着阿峰收拾完了餐桌。 东方盛隆给阿峰结了工资，又送给他一大堆礼物。 阿峰走了。 东方盛隆转动轮椅，回了卧室。 一进屋他就站了起来。 铺好床，躺在床上准备午休。 平时这些琐碎的活，都是张律师帮他干的。 此时，他只好亲自动手了。 …… 张朝岳回了佳园小区自己的家。 回来的路上，买了很多食材，一进屋就准备做饭。 儿子躲在屋里，沉浸于王者荣耀之中。 听到爸爸回来，只是招呼了一声，依旧疯狂地按着键盘。 张朝岳准备了六个菜。 刚摆到餐桌上，门铃响了。 王一娜来了。 …… 王一娜是他前妻。 两个人是高中同学。 真正的相识是在一次武术比赛中。 冠亚军对决。 王一娜拿了冠军。 张朝岳得了亚军。 惺惺相惜，彼此留下了联系方式。 天公不作美。 高中毕业，张朝岳考取了政法大学。 王一娜名落孙山，提前步入社会，开启了打工生涯。 大学期间，张朝岳无时无刻不思念王一娜。 令他感到绝望的是，王一娜换了电话号码，再也联系不上她。 张朝岳成绩优秀，又是一个业余武术爱好者，很受女校友的青睐。 大学同学乔小菲特别爱慕，主动向张朝岳发起了攻势。 久久不能联系上王一娜，加上乔小菲的软磨硬泡，两个人逐渐有了感情。 乔小菲特别期盼着毕业，毕业后和张朝月结婚。 为此，在家庭的帮助下，专门成立了一家律师事务所。 这个律师事务所就是打算送给张朝岳的结婚礼物。 然而，就在张朝岳到律师事务所报到的第一天，他在路上遇到了王一娜。 死灰复燃。 王一娜在他心中的形象永远不会磨灭。 见到王一娜的那一瞬间，他才真正明白，自己爱的是她，而不是乔小菲。 王一娜高中毕业之后去找工作，学历太低，工作不好找。 虽说她会武术，可这女保镖她真不想应聘，嫌事非多。 于是，她开始疯狂地学习，考了好几个证件，厨师证，月嫂证，驾驶证，都拿到手了。 就连她的业余武术也拿了等级证书。 有了这些证书，在家政公司报了名，很快有人聘用她。 工作虽然辛苦，但收入也颇丰，只是哪一家雇主用的时间也不长，经常换东家。 家里给她介绍了好几个对象，她没有一个中意的。 她忘不了张朝岳。 二人相遇，旧情复发。 张朝岳仅仅是在乔小菲的律师事务所报了个到，一天班都没上。 他和王一娜结婚了。 乔小菲好像很大度，还参加了他们的婚礼。 婚后，她再次向他热情相邀，邀请他到律师事务所任职。 张朝岳毕竟要工作的，他还是去了。 东润船舶集团招聘专业律师，张朝岳报了名。 有幸被录用了。 自此之后，他开始为东润船舶集团专职服务。 乔小菲的律师事务所，他只不过挂个名而已。 张朝岳对法律业务相当精通，深得东方盛隆赏识，便有意提拔他。 在公司当律师，待了三五年，他成了董事长的专职律师，行政秘书，生活秘书，专职司机，贴身保镖。 身兼数职。 当然，待遇也非常丰厚。 张朝岳结婚不久，妻子王一娜给他生了个儿子。 王一娜本身就是月嫂，照顾儿子，专业水平不在话下。 儿子基本上张朝岳就没有管过，上幼儿园，上小学，甚至上初中，都是王一娜在cao心。 张朝岳只管一心在船舶集团上班。 本来这样一个美好的家庭，可以继续演绎幸福的生活。 但是，某一天，王一娜回家，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自此，这个家庭破碎了。 王一娜给雇主清完卫生，回到家，打开房门。 一对男女正在客厅里赤身大战，被她看了个满眼。 男人和女人慌慌张张的寻找衣物，想掩盖身体，竟然没有找到一件可以盖在身上的丝织物。 王一娜火冒三丈。 长拳，跆拳道，柔道，尽数发挥出来，打了一个酣畅淋漓。 把张朝岳打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乔小菲满脸窜花，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两个人离婚了。 尽管张朝岳很不情愿，但他拗不过王一娜。 儿子归了张朝岳。 王一娜每月来看儿子一次，一起吃顿饭，当场把抚养费交给儿子。 这样的生活已经过了四五年了。 …… 王一娜一进门，先给儿子打了声招呼。 张进步见mama来了，关了电脑，随mama一起落座餐桌。 王一娜掏出钱来，当着张朝岳的面，塞在儿子手里。 “这是下个月的抚养费。” 她这是给张朝岳看的。 三口人围着餐桌吃饭。 餐桌上说话最多的是王一娜，对儿子张进步问这问那，劝他少玩游戏，多看点书，争取明年高考考个好成绩。 吃完饭，王一娜临走前，送给张朝岳一句话。 “你的厨艺见长，照这个速度，再过三年就赶上我了。” 这也是她进屋以来，跟张朝岳主动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 王一娜走了，张朝岳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自己出轨，对不起她。 心中除了自责还是自责。 上高中时，第一眼就看上了王一娜。对这位身材匀称，体格健壮，身手矫健的女同学，十分喜欢。 二人一路过关斩将，进入决赛对决。 面对她，他舍不得下重手。 每一次出拳出腿，他只用了八九分的力量，可王一娜却是越战越勇，最终夺冠。 他让了她，却从来没有提过。 上大学时，在面对女对手的时候，他再也没有怜香惜玉，次次都能取胜。 参加工作之后，因为业务关系，乔小菲的律师事务所他偶尔也会光顾。 每一次，乔小菲都是热情接待，找出种种理由留他吃饭。 饭也吃过，不过次数很少。 乔小菲并没有因为他终身不嫁。 结过婚，几年后离了。 实际上他们两个一直有电话联系。 对于张朝岳的生活规律，乔小菲了如指掌，甚至她都知道王一娜上什么班，什么时候回家。 乔小菲找上门来的那一天，张进步去上学了。 王一娜去做家政了，一般情况下，头吃晚饭才会回家。 似乎这种情况乔小菲都知道。 两个人大学在一起待了四年，感情基础肯定是有的。 张朝岳终究没有抵抗住乔小菲赤果果的诱惑，却被王一娜正好撞见了。 这是他唯一的一次出轨。 想起来遗憾终生。 可为时已晚。 无论他怎么道歉，怎么忏悔，怎么保证，再也挽不回王一娜的那颗心，还有她的人。 张朝岳没有再娶。 王一娜也没有再嫁。 一个人在外面租着房子，可能三五天，也可能三五个月，会换一次工作，但她每个月月底都会来看一次儿子。 乔小菲也一直没有再婚。 在得知张朝岳离婚之后，明确告诉过他，她会一直等他，哪怕到天荒地老。 张朝岳一直没有回应。 他在等王一娜回心转意，哪怕是海枯石烂。 王一娜却从来没有松口。 生活一如既往。 时间如车轮滚滚，任何坑坑洼洼也阻挡不了岁月的车轮。 生活好像固化了。 实际上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变化。 …… 国庆节这天。 回到翠茗庄园1号别墅之时，张朝岳下定决心，决定辞职了。 伺候了20多年的老董事长，他不想再伺候了。 东方盛隆极力挽留，终究没能留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