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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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狩开始，先来的几位皇女率先翻身上马，浦卿怀落后一步到来，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弓箭，而是看向座首的人。 帝王撑着下巴，神情莫测地看着下方，察觉到浦卿怀的目光，她偏过头，音量不轻不重，“天鹤。” 旁边的侍从倾身倒酒，辨不出帝王喜怒，倒完酒后又站了回去。 浦卿怀收回目光，挂上箭矢，磨磨蹭蹭地上了马，又慢悠悠地远去了。 女帝眉眼微抬，又垂眸喝酒，桌上摆着的皆是今日要处理的公文。 靳和待在席间，颇觉不自在，只能目不斜视地吃桌上糕点茶果，不主动搭任何一段谈话。 周围总有若有若无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靳和没有去看，把自己当成了背景板。 或许今日不该来的，他待在帐子里就好。 另一边，浦卿怀驾马的速度极慢，二皇女等了许久才看到这人。 “母皇给你布置了什么？” “五鹿三兔。”浦卿怀跟了上来，箭矢斜斜地挂在肩上，随着前进的动作一晃一晃，偏生她没有伸手去扶，就任由那些物什哐啷作响。 这人看着就不像来狩猎的，二皇女心想。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行宫游玩的，”二皇女夹紧马肚，往前冲去，片刻后又转了回来，“可要帮忙？” 浦卿怀把箭取下，拉弓瞄准，箭矢飞出，深深嵌进了树根处。 “不用，阿姐不是要夺魁首？晚些便赶不上了。” “魁首自然是我的，帮你又不费什么气力。” 浦卿怀盯着手心的箭看了一会，半晌还是摇头，二皇女也就随她。 箭矢破空呼啸而过，浦卿怀观察着弧度，不断变换着力道，试了几次后逐渐熟练，往林间深处探去。 等落日时，她什么也没猎着，浦卿怀也不在意，驾着马往营地而去。 秋狩三天，后面再说。 其他皇女陆陆续续地到了，浦卿怀处在中间的时刻，她把东西一丢，径直坐到了靳和旁边。 二皇女眉心一跳，妄图说些什么把注意力引过来，却发现女帝已经看向了浦卿怀。 被极具压迫性的目光注视着，靳和有些不安地捏了捏身前的糕点，随后便被一只手握住。 浦卿怀伸手欲去抱靳和，但想起自己衣领上沾了些泥迹，便改了方向去拉他的手。 皇女席间几乎没有男子，靳和只一人坐着时突兀，现下她们回来了，则更显突兀。 没有人跟浦卿怀一样是带着家眷来的。 靳和认真地把捏成其他形状的糕点塞进嘴里，目光却落在了浦卿怀的手上，对方指腹湿润，像是刚洗过。 不知想起什么，他的耳朵微烫，慢慢移开了视线。 浦卿怀勾起他的指尖，轻轻揉了揉，“待会去骑马吗？” 日暮之际，远方的林间可见夕阳。 靳和点了点头，糕点的甜意从唇边蔓延到了眼底，他眉眼弯弯，轻轻晃了下腿。 浦卿怀说走就走，当即就带着靳和下了席座。 女帝搁下杯子，看向浦卿怀离去的方向，什么也没说，她好似透过对方的背影看谁，又似乎谁也没看。 三皇女说不上得宠，别的皇女在书院学堂时，她闭门不出，后来出来了也是大街小巷乱跑。 女帝对皇子皇女要求极高，唯独浦卿怀是个例外。 若说她不得宠，女帝纵着她胡来许多年，若说她得宠，也不见女帝的关照与提及。 “太女殿下，三殿下问你借今日骑的马匹。” “随她。” 浦卿怀把二皇女的马牵了出来，看着极为温顺，她摸了摸雪白的马身，率先上去，然后朝靳和伸出手，后者搭着她的手跨了上去。 他们贴得严丝合缝，气息交缠，浦卿怀伸手握紧缰绳，温热的怀抱紧紧裹着靳和，惹得一人不自在地前倾，片刻后又红着耳朵靠了回来。 靳和的衣袖搭在马背上，一时看不出谁更白，浦卿怀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颈窝，“这匹马好看，衬你。” 马打了个响鼻，慢悠悠地往前跑去，风吹起了浦卿怀耳边的碎发，打着转儿贴在了靳和脸上。 他偏过头，唇瓣擦过浦卿怀的脸，温热的触感让靳和心间跳了跳。 呼啸的风掩住了他渐趋加重的心跳声，却让他与身后的人贴得更密。 浦卿怀偏头亲了下他的唇角，随后看向周边的树丛，“快到了。” 靳和嗯了一声，慢慢把身子转了回去，只觉得自己哪哪儿都烫。 马的速度突然间快了起来，浦卿怀用力扯了扯缰绳，却发现整个脱落了下来，切口边缘齐整，像被人用利器划开。 “斯良，我们跳下去，”浦卿怀扔掉绳子，揽住他的腰，“别怕。” 风打在脸上，不再似先前和煦，带着些疼意，身下的马已经彻底失控。 靳和松开扯着马鬃的手，“……殿下不用管我。” 话音刚落，浦卿怀利落地带着他跳了下去，一阵天旋地转后，他们跌落在地。 浦卿怀坐起身，掸去靳和衣服上的草屑，却没有站起来，两人衣衫皆是一片凌乱，白色的马已经没了踪影。 靳和面色有些苍白，他第一时间看向浦卿怀，见对方没什么事，突然伸手半跪着抱住她。 浦卿怀发现他抱着自己的手在抖，偏头吻上了对方的唇，“别怕。” 惊魂未定的人沉默着加大力道，将她环得更紧，“卿卿……” 浦卿怀又亲了亲他，见靳和有点蔫，便将手挪到了他的腰带处，黏糊糊地蹭着，然后轻声开口，“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