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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我父亲买来的情夫

    你父亲死了,你并不觉得悲伤,在他的一众夫人面前打了个电话,叫了几个哭丧的人。

    “是的,要嗓门大一些的,越大越好。”

    你的语气轻快,仿佛死的不是你的父亲,而是什么未曾谋面的人。

    你抱臂而立,目光掠过面前的女人们,首位的女人下意识低下头去,瘦削的肩头颤了一下。你没有找到想看到的人的身影,略带遗憾地叹了口气,语气却带着嘲讽:“好歹也是过了门的人,怎么父亲死了都不肯出来呢。”

    你歪着脑袋看向右边长相美艳却神色憔悴的女人,问她,“你说是吗,二夫人?”

    女人被点了名,勉力扯出一个笑容来,右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左小臂。

    “您说的是,大小姐。”

    说来也奇怪,在这个现代法律完善的时代,居然还会有这样充满着封建阶级的家族存在。

    你的父亲,在你母亲去世的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把他的情妇带进了家门,在紧接着的两年里,以“夫人”的称号又迎进了数位情妇,年龄最大的也就比你大了一轮。

    面前的二夫人,是最先进入闻家的。

    “瞧你抖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了呢。”

    这话说着十分讽刺,向来都只有继母虐待女儿的,怎么到你嘴里就成女儿虐待继女了?

    二夫人神情古怪,低垂着脑袋说:“大小姐宅心仁厚。”

    你被这句话夸得很是熨帖,嘴角扬起一抹笑,有那么一刹那,二夫人觉得你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但下一秒她只觉得后怕,生怕自己得意忘形,又有什么举动让阴晴不定的你发怒。

    你转头看向了楼梯,摆了摆手:“散了吧。”

    战战兢兢的女人们各自散去,从另一侧的楼梯离开,而你上了三楼。

    你的父亲前年刚过了五十大寿,他却在一周前带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男人回来。

    在看到他的脸时你便懂了,是什么样的姿色让你那沉迷女色的父亲转变了爱好,喜欢上玩儿男人了,不惜向你低头,要了一千万替男人还债。

    你父亲搂着比他高了一头的男人的肩头,很勉强,但眼角笑出了一层又一层的褶子来,本就浑浊的眼睛几乎要被淹没在皱纹里。

    男人既不拒绝也不迎合他。

    他有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蛋,很瘦,下巴尖,没什么rou,但不影响他的美,身姿颀长而挺拔,又是学舞蹈的,腰肢那么细,那么软,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你看着父亲逐渐下移的手,突然出声,叫住了他们。

    他早已力不从心,贪恋美色,沉迷纵欲,不问商场上的事了,虚浮的脚步昭示着他已经被掏空的身体,成了一具酒囊饭袋。

    他对你谈不上尊重,但也不得不正视你的存在。

    “父亲身子骨可真硬朗。”

    他没什么好气地快步离开,把男人落在了后面。

    男人慢慢跟上他的脚步,转头看了你一眼。

    你多看了他两眼,在管家的眼神请示中犹豫了片刻,做了个不用的手势。

    你没有像对待从前那些女人那样,反而让他享受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敲响他的房门的时候,你在想用什么称呼你去世的父亲的情夫比较好。

    “大小姐……”

    图南打开了一条门缝,从里面探出半个脑袋出来。

    他一直称病,不肯出房门,看见你仿佛就像见了什么洪水猛兽般,看见就跑。

    “我父亲死了。”你一只手扒住门,根本不给他关门的机会。

    他一愣,呆呆地看着你闯进他的房间里,随意地坐在了床上,他根本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来接你的话。

    任谁怎么聊天都不会拿这种话来打头的吧?

    偏偏你就是不按常理出牌。

    “你要参加葬礼吗?”你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说起来,外面的人可都很期待看见你呢。”

    闻言,他抖了起来,低垂着脑袋,眼睛红,嘴唇也红,是被他自己咬的,要是常人见了,都会被激起保护欲来。

    你看见他那副发抖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怎么跟刚出生的狗崽子似的抖个不停,房间里也不冷啊。”

    在说出这样的话后,你满眼都是笑意地看着他,“要不要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图南就跟胆小的鹌鹑似的,眼神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就是不敢跟你对上,小声地说,“不用了,大小姐。”

    你用手指摩挲着床沿,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若有所思地从上到下把他扫了一遍,像是在审视。

    他站立难安。

    “大小姐……”他把自己的下唇咬出了齿印,苍白的嘴唇有了点血色。

    你打断了他的话,眯着眼端详他的脸,道,“我一向一视同仁,既然其他几位都叫做‘夫人’,那你也该有个合适的称呼。”

    图南刚生出拒绝的想法,就被你牢牢盯着看的眼神吓到了,试图用双臂抱紧自己来增加安全感。

    “你大不了我几岁,唔…不然就称你‘小爸’吧。”

    你满意地看到了他慌乱的神情,语无伦次地说着,“这样不好,大小姐……我怎么配被叫做、叫做小爸……”

    你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脸上的笑一下子消失不见。

    “你有什么不满的吗?”明明是疑问的语气,图南却读出了令人窒息的压力。

    你道,“你只不过是我父亲的情夫而已,如今他死了,那一千万又回到了我手里,你应该知道现在该讨好的人是谁吧?”

    图南低下头,咬肌紧绷着,嘴唇微微颤动,再抬起头时已经恢复了那副柔弱而顺从的模样。

    “是,大小姐。”

    闻家杀伐果决的风格出自曾经的家业。

    曾经一度混迹于黑灰产业的闻家,手里沾了不少鲜血,再怎么洗,也摆脱不了影子。

    你的父亲外强中干,欺软怕硬,在你的母家尚未彻底倒台时端的是一派忠义模样,一朝覆灭,最后的一点情义就那样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母亲日复一日的哭泣。

    能力填补不了他的野心,只有在面对那些攀附他的女人时才能感觉到片刻的满足,他不顾原配刚刚过世就立马将情妇带进了家里,作为原配的女儿,你当然也落不到好,父亲的冷漠无情,宅邸下人的轻视,情妇的冷嘲热讽,一点点将你推到了悬崖边。

    无人知晓的黑暗里,日复一日的训练,让你有了掰断柔弱女人胳膊的力量。

    也是那一次,你有了支配闻家的力量。

    拳头远比讲道理要来的有用的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你父亲的情妇在见到你时要比看见你父亲还害怕,你成功地将这些利欲熏心的女人训得服服帖帖,让她们有了远比情妇更重要的位置。

    但这个突如其来的情夫和那些女人不一样。

    你在第一次看见他,和他对视的时候,就知道他并不像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一样,像是收敛了爪牙的野兽,成为你父亲的情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为了偿还父亲留下的大额债务,图南刻意勾引了你愚蠢而好色的父亲,昏聩、富有,同时不能人事,毫无疑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但他没有料到自己刚得来的靠山会一命呜呼。

    图南只是想透透气,在小花园里和那群叽叽喳喳的女人打了个照面。

    为首的二夫人停在了他面前,没有让道的意思。

    图南并不想和她们发生纠纷,绕开二夫人想要离开。、

    “等等。”

    她叫住图南,她的脾气正如她艳丽的长相那样强势,后来的情妇们都经历过她的“教导”。

    这其中也有你的意思。

    虽然你这回没有让二夫人教育图南,但在上一次并不怎么友好的谈话后,你改变了主意。

    “要是他能像二夫人一样明事理就好了。”

    你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看似无意地说了这样一句,但聪明如二夫人,立刻明白了你的意思。

    “图先生,”她刻意地加重了后面两个字的发音,“既然往后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就要守这里的规矩。”

    图南停下脚步,看向比自己矮了整整一头的女人,她的身后跟了好几个女人,以二夫人为首。

    就算是动物也有首领,更何况一个群体。

    “二夫人。”他微屈身体,皱着眉头,显然是对这样突如其来的阵势感到害怕了。

    她在掂量着要怎么教导一下这个不懂规矩的新人,这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禁足,禁食,还是……

    她看向旁边的玫瑰花丛,嘴角轻勾,“如今闻老爷去世,大小姐完全可以将我们这些人赶出去,但大小姐心地善良,有一颗宽容之心,我们这些孤苦无依之人,理应为大小姐做些分内之事。”

    “当然了。”

    图南不明白她绕了这么大个圈子,究竟是想让自己做什么。

    二夫人莞尔一笑,低头轻嗅玫瑰,“大小姐最爱玫瑰了,不如图先生亲手采摘一些,插进大小姐的花瓶里吧。”

    图南瞥了一眼带着刺的玫瑰,听见二夫人又强调道,“请您务必,亲手。”

    二夫人留下了一个园丁看着他,一副不亲眼盯着他徒手摘玫瑰就不罢休的态度,他只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捏住。

    可再怎么小心也还是会被刺伤,图南嘶了一声,只得到园丁的一声冷笑。

    图南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指,又听见园丁说,要把刺全都修剪掉,不能伤到大小姐。

    图南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卑躬屈膝的活着,可每当自尊心被人踩在脚下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挺直腰板,试图夺回自己的自尊和脸面。

    他无声地叹气,把玫瑰插进了那个精美的琉璃花瓶里,枝干上可见星星点点的血迹。

    这样的日子,他得忍到那一千万还完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