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阴魂索命

    正值午夜，李元看得正乐呵，一股阴风吹来，李元打了个冷战，什么鬼天气，冷死人了。门不能关，李元起身打算把窗户关了。

    他刚起身，还未走到窗边，又是一股更强的阴风吹来，还伴随着一些砂砾，李元眯了眯眼，看向门口的位置。

    只见一道人影似乎想直接穿过档口的雕花影壁，影壁发出一层金光，那道人影退后几步，乖乖的从旁边饶了过来。

    未见人影之时，李元还在心里大骂那道人影傻逼，那么大个影壁看不到，非要往上撞，以为自己练过铁头功啊。

    等看清楚人影的时候，李元脸都要青了，这道人影不是别人正是白天已经死了的糖葫芦老爷爷。

    这……这……

    李元在心里哆嗦着问弢，这人不是死了嘛，怎么跑这儿来了？

    弢：牛……牛牛当铺开业起，迎八方来客，鬼魂自然也在来客行列。

    这也行？

    从小在红旗下长大的李元，还真有些怕这些鬼魂之类的东西，强作镇定的走到椅子上坐下，伸出手掌示意糖葫芦老爷爷坐在乌木圈椅上。

    眼看着糖葫芦老爷爷飘着进来，飘着准备坐上椅子，李元的头皮都快炸开了。

    糖葫芦老爷爷屁股刚要在乌木圈椅上落座，一阵光芒闪动，糖葫芦老爷爷就飞了出去，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脸上有明显的委屈，瑟缩的看向乌木圈椅。

    李元这才反应过来，乌木有驱鬼辟邪的作用，一挥手，乌木圈椅变成了梨木的圈椅，糖葫芦老爷爷这才飘上来试探性的落座。

    这一场闹剧，也把李元原有的害怕打消了一些，对着糖葫芦老爷爷露出一抹标准的销售微笑，“请说出您的诉求。”

    糖葫芦老爷爷还不等说话，两行泪就流了出来，“大人，老朽冤啊，请大人为老朽做主，为老朽一家做主。”

    李元想着白天撞死糖葫芦老爷爷的那行人，点点头，是太过分了，撞死了这位老爷爷，留下刘婆婆一个老人家，看来这位糖葫芦老爷爷应该是恨极了。

    就在李元想着立刻和他交易的时候，糖葫芦老爷爷却摇了摇头，“老板，您愿意听老朽说个故事吗？”

    李元见状露出洗耳恭听的样子，听糖葫芦老爷爷娓娓道来，原来糖葫芦老爷爷还有一个儿子，三年前娶了同村的一位姑娘，那姑娘进门以后，上孝敬公婆，下对夫君温柔，是个极好的儿媳妇。

    唯一不足的就是进门两年还未有身孕，糖葫芦老爷爷两口子也不是刻薄的性子，并未怪罪儿媳妇，只是一个劲的安慰她，缘分未到，不用着急。

    哪知道老两口这番安慰反而加重了儿媳妇心里的愧疚，不多久就自己一个人到山上的庙宇里去求子，听说那个地方的求子观音很是灵验。

    一家的祸事也是从这里开始的，这家儿媳妇上山求了观音后正是满心欢喜下山，却遇到当地知府家的公子出来游玩，一个平民百姓见到官家公子自然是招惹不起的，这家儿媳妇赶忙避开。

    当时知府的公子只是瞟了这家儿媳妇几眼，就见猎心喜，不过他一向以温和书生的模样示人，十里八乡的人也都到知府家的公子好品行好才情，都道他来年定能高中。

    却不知这位知府的公子，暗地里却是个逼良为娼的恶人，当夜就派人装作强盗掳走了这家的儿媳妇，糟蹋之后又抛尸荒野。

    等尸骨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被野兽啃食的不成样子了，这家的儿子是个重情义的，好生收敛了妻子，却因妻子被强盗糟蹋的事，被人指指点点，人人皆道他被带了绿帽子。

    这家的儿子气不过，又心疼妻子的遭遇，暗自里调查起强盗的身份来了，糖葫芦老爷爷的儿子本是当地的捕快，行事更加便利，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查到了些眉目，不过，也就是这点眉目断送了他的性命。

    早有溜须拍马之辈在他查探强盗身份的时候就通报了知府公子，知府公子本是抱着看戏的心态看着他折腾，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查出了点眉目，再这样下去查到他身上就不好了。

    遂让底下人设了个圈套，说当日派几名捕快到乡下查探农田被野兽毁坏的问题，派去的人中赫然就由糖葫芦老爷爷的儿子。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细说也能想到，同去的捕快中有知府公子的心腹，杀死糖葫芦老爷爷的儿子后又伪装成野兽杀死的模样，报了殉职，象征性的赔了老两口几吊钱就了结了此事。

    老两口虽心有疑虑，却苦于没有证据，也无人脉，只能就这么认了。

    糖葫芦老爷爷能知道这些真相还要说到当日他被人骑马撞死之后，魂魄就不由自主的跟着撞死他的那个人去了。

    原来那个人是知府公子的一位好友，‘兴趣’相投的好友，当初糟蹋他儿媳妇也有这人一份，两人不知怎么突然说起了糖葫芦老爷爷的儿媳妇，还直呼后面找的女子都没有这家的儿媳妇够味，还在假惺惺的可惜当初不应该就这么弄死她的，早知道就多养着玩一段时间云云……

    说着还嘲笑起了糖葫芦老爷爷儿子的不自量力，他的一番动作看在知府公子和他好友的眼中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博他们一笑罢了。

    这一番说辞，听得糖葫芦老爷爷是怒火中烧，又悲从心来，他的儿子儿媳啊，就因为这两个畜生的一己之私就这么去了，如今他也被他们害死了，家里就留了一个老太婆，也因为家人接连去世，受到的打击过大，也在弥留之际了。

    糖葫芦老爷爷冥冥中感应到了牛牛当铺的召唤，这才走了进来请李元为他报仇。

    “我要这两个畜生和他们的帮凶都死无葬生之地，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糖葫芦老爷爷恨恨的说完后，满眼期盼的看向李元，这是他报仇最大的希望了。

    李元微微一下，道：“当然。”

    话音一落，一面颇有科技感的光幕生成，上面书写了糖葫芦老爷爷信息：

    姓名：王城，年66岁，一生多行善事，有一子。

    再接着往下看，可交易的筹码出现（仅显示主事人可获得点数）：

    一、功德30年，可兑换点数30点。

    二、轮回转世（二等道），可兑换点数60点。

    三、魂魄（普通），可兑换点数100点。

    这糖葫芦老爷爷果然是一个善良人，二等道算是轮回投胎中比较好的通道了，来世必定大富大贵。

    王城能兑换的东西都在光幕上显示，具体让他用哪些东西来兑换，就看李元的了，这道光幕只有他能看见，包括王城本人都是看不见的。

    只见李元身前的桌上，突然出现了一柄秤，这称上写了两个小小的字“公平”，一端已经有一团黑色的气体漂浮在上，李元定睛一看，上面写着知府公子和他的好友还有一些狗腿子的生辰八字。

    称的另一端还是空的，高高抬起，李元抬手从光幕上抓了王城的魂魄放上，称的这一段哐当一声下坠，把知府公子等那一段的称高高的翘了起来。

    看来知府公子一杆人的性命及不上王城老爷爷的魂魄，再依次换上了功德和轮回转世，最终只有功德和知府公子一杆人的性命持平。

    可这交易也不是秤的两端必须持平才能交易，李元猜测只要这称上放了东西，哪怕一端的秤称高高翘起，只要李元首肯，那也是能交易成功的。

    李元：原来‘公平’交易，是这么个公平啊，真够鸡贼的。

    李元开始犹豫起来了，凭良心讲，他应该用王城老爷爷的功德定契约，可讲利益的话无疑是王城老爷爷的魂魄最值钱。

    犹豫了半晌，李元咬咬牙，伸手从王城的头顶一抓，一团金色的功德浮现在他的手心，李元把功德放在公平称上，道：“交易。”

    话音一落，一张紫金色的契约凭空出现，李元一指点在契约上头，那边王城心有所感，伸出手也是一指落在契约上。

    契约光芒大震，一阵闪烁后，‘契成’两个大字在空中缓缓消失。

    王城老爷爷的脸上神色放松，他有感觉，大仇即将得报，他要去接老太婆，一起看着害死他们儿子儿媳的人是什么下场。

    看着王城飘然离去的背影，李元神色复杂，叹了口气，算了，这老爷爷一家也太可怜了，吃点亏就吃点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