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书屋 - 经典小说 - 双生花在线阅读 -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俋茜步履蹣跚的走入校门,阳光依旧刺眼,身旁闪过一个怕迟到开起音速小子模式的男同学,教官则在后紧追破口大骂。

    一切的景色犹在,望眼过去却是不同氛围。为了免于嘶吼功的袭击,她一改脸上的情绪,三步併作两步的跑到教室。

    上课鐘响,对角线的位置堆满了邻座的杂物却不见她的人影,心思早然飘向很远的地方,重点也没听进一个。

    「喂!你还好吧?」后座的旻婷看前者魂都飞了,眉间相聚,摇晃着她的椅背,放低音量的问道。

    摆摆手,毫无血色的俋茜趴在桌上,单手拿笔佯装抄写重点,实则小剧场无数。

    她手里的选择权是一再的离她而去,俋茜不自主的在作业簿上来回画叉,立可带也反覆盖在图画上头。

    「干什么没精神的,不舒服就到保健室去。」带着细框眼镜的是出了名严格的老师,拿着从家里带来的爱心小手,轻拍了她的肩几下。

    没多做停留,只是向老师道声谢,一个人开了后门便在走廊游荡。保健室也没去,相思病去了也没特效药可以服用。

    应着老师的许可,俋茜走在无人的走廊,课堂里,无不是卖力演讲的老师和睡成一片的学生,此景使她微勾起唇又降下。

    「好安静。」站在转角的楼梯处,俋茜闭眼回想那日的手足无措,她嚎啕大哭的面容使她万分揪心,倚着楼梯杆,整个人彷彿被挖空似的,努力想拼凑着什么,却碎成一片。

    播出熟悉的号码,这回有了不同的应答——您拨的号码是空号。一日之间的转变,宛若绽放绚烂的烟花又消失不见,这是她的选择,留下最好的一面。

    「拜託你了。」

    过了良久的寧静,邻近下课之际,楼梯间传出两人谈论的声响,声音并不陌生,正是俋茜的班导。

    循着音源,她跑下了楼,藏匿在三楼转角的柱子后,导师和一名拿着许多牛皮纸袋穿着俐落的女子谈话着。

    距离不近,最多听见几个词,她努力拉长耳朵,看能不能听取什么好消息。

    「你站这里干嘛?」

    霎时,一位提早下课的男老师路经这里,拍了俋茜的背,令她着实吓一跳,不小的尖叫声,成功引起了班导的注意。

    「你来的刚好,这位是社会局的人员……」班导索性将俋茜拉至身旁向两人相互介绍身份,并说明对方来学校的本意。

    「请问你了解她家中的情形吗?」那女子空出一隻手将口袋里的小笔记叠在纸袋上,柔声的问道。

    想起前些时日的处境,她打了个哆嗦,点了点头又接着摇摇头。

    下课的学生喧闹声彷彿要掀了屋顶,班导见状,连忙带着两人转移阵地。来到了职员会议室,俋茜拉了把大张的躺椅坐,欲言又止的垂头。

    「你在顾虑些什么?不妨告诉我。」漾起一抹轻笑,那人释出善意,拉动椅子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她……会被送走吗?」俋茜喏喏的问道。

    「我们会视情形,但会以她的抉择为定。」温柔的声线如是能传递温度似的,俋茜的心放松了防备,才将那日的来龙去脉给一一脱出。

    「不然这样吧!等会我们要去一趟她的住所,老师,同学一起来也没问题吧?」询问着老师意见,同时闔上了书写的笔记,语落,旋即起身,在导师的带领下出了学校大门。

    她的心很忐忑,没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就坐上刚叫来的计程车,拍了拍脸颊,俋茜告诉自己别慌,湘湘的决定就快揭晓。

    「就是这里。」凭藉着记忆,俋茜指着一栋老旧的公寓说道。

    她看向二楼最边间的房间,灯是暗的,窗户是关着的,看上去像是没有人在家。

    顺势爬楼梯上了二楼,俋茜的佇立在门前,迟迟没进入那扇开了小缝的门。

    导师打了前锋,礼貌性的敲了门,却没人回应。见门没锁,从缝隙中窥看了屋内的情形才拉开了门。

    入内,耳边传来流理台的水滴声,缓慢的一滴滴落下,窗外的灯光形成明暗的对比,俋茜无故起了个鸡皮疙瘩,她按下了灯的开关,视野才恢復明亮。

    灯一亮,哪里有他们住过的痕跡,除了旧有的壁橱和一些家具外,连个猫的影子都没有。

    俋茜正视着她的抉择,眼眶匯聚了水气,逕自的推开每个房门,找寻遗漏的蛛丝马跡。

    「这家人很奇怪,忽然说要搬家,人就消失了。」与此同时,班导在外碰上了房东太太,她摸着她手里的爱犬抱怨着。

    「知道她们搬去哪里吗?」社会局的人趁胜追击的问道,只可惜对方摇摇头冷漠的回应。

    「俋茜,我们该走了。」过了良久,班导朝着屋里头喊。

    意外发现藏匿于桌子边的传单上写着满满的文字,俋茜随意挑了张看,听见叫喊声便急急忙忙的塞到裤袋里。

    「有什么发现吗?」那名社会局的女子问道,俋茜佯装不知情的晃头,偷偷将纸张带回了学校,藏在书包的夹层。

    *

    「我们需要你。」那则讯息写道。看向文字的末行,传单保留至今,她敲打着手机的标点符号。

    她理解了湘湘的选择,分别不一定是最后,但不珍惜家人,那是失去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