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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听。” “我想请七叔帮我打听一个人。” “此等小事,赵宇应该不难办到吧?”陆行止有些疑惑。 坐在他对面的陆景初左手的手肘支于石桌上,手指微弯抵住脸侧,偏首望过来时嘴角一弯,声音懒洋洋的,道:“七叔忘了,侄儿可不是喜欢吃亏的人。” “……” 陆行止被噎得无话,恰在这时,山下澜湖边一阵喧闹的鼓声响起,他放眼望过去,见一排排的龙舟蓄势待发,不由笑道:“看来开始了。” 果然,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伴着一声响彻云霄的击鼓声,细风微澜的澜湖上霎时推开了一层又一层的波浪,五色缤纷的龙舟竞相冲了出去,正是一派百舸争流的盛况。 陆行止起身走到栏杆边,极目远眺,待看清那领头一只龙舟上的猎猎旗幡后,“哗”地一下打开手里的纸扇,笑道:“一上来就不给别人留情面,源生的性子还真是这么多年都没变。” 陆景初仍坐在原处,虽看不见山下的热闹,但听着陆行止的话,大约也猜到了一些。陆赟打小时候起,无论是比武还是围猎,不计结果如何,一上来肯定是要先把别人先压下去。这会儿划龙舟应该也是一样了。 澜湖上,遥遥领先的龙舟上,穿着窄袖劲装的陆赟一边手持双桨发力,一边高声对船上其他的人呦呵道:“都给小爷加把劲,拿了彩头小爷请你们去饮月居喝酒去!十年的女儿红尽兴喝!” 众人听了,顿时精神一震,皆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唇。 饮月居的女儿红,那可是极上品的好酒啊! “小将军可得说话算话!”船上有人喊了一声。 陆赟笑喊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与陆赟一艘龙舟的都是和他一道从边关回来的营中将士,默契不在话下,再兼这美酒诱.惑,竟是都使尽了浑身力气,不多时,高挂晋王府旗幡的龙舟便将其余的龙舟远远地甩开了去。 半山腰的回廊里,孟媛焦急地看着这一幕,手里帕子都被揪做了一团。 那陆小将军竟真的超了哥哥去。 霍茵手里端着一个盛着提子的小瓷盘,一边吃着提子,一边兴致勃勃地道:“我都说你哥哥那点儿力气敌不过陆小将军了,果不其然呢。” 孟媛哼哼一声,“阿茵,你胳膊肘往哪儿拐呢。” 霍茵笑嘻嘻地瞥了她一眼,揶揄道:“宝珠,你可知道这陆小将军是何许人也?” 孟媛皱眉细细地思索了一番,摇摇头,的确没有什么印象。 “陆小将军乃是威远大将军的外甥。” “所以?” 见孟媛仍是一副懵懵的模样,霍茵不由扶额:“威远大将军的亲meimei就是晋王妃,说白了,陆小将军就是那晋王世子的弟弟了。”她顿了顿,转而似是想起什么,一双眼瞬间璀璨明亮起来。她凑近孟媛,稍稍压低了些许声音,道:“我听说,晋王世子和陆小将军兄弟情深,这一回陆小将军初回京城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比赛,你说,晋王世子会不会也来了?” 听她提起陆景初,孟媛微微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时见她捧着盘子东张西望似是在找寻什么,反倒笑了,“别看了,哪里就在呢?” 霍茵仍不死心,目光逡巡了一回,果然一无所获后才叹了一口气,看向孟媛,见她面色如常不由道:“怎的我提起晋王世子你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倒显得我格外心急了些?” 孟媛眨眨眼睛,不解道:“我该有什么反应吗?” 霍茵道:“那可是你的未来夫君,听到他可能来了,你不该脸红一下,心儿怦怦跳吗?” 她话说得直白,孟媛微微红了红脸,轻啐一口:“又是从哪儿看来的胡话?一张嘴净是胡说八道,看我不拧了去。”一面说,一面嬉笑着朝霍茵扑过去。 霍茵抱着盘子躲开,笑嘻嘻地道:“话本子上都是这么写的,哪里就是胡说八道了。” 山下龙舟喧闹,回廊边上两个小姑娘追逐嬉闹,一时边上的人竟也不知该看哪边的热闹了。 不远处的一棵粗壮槐树下,一个身穿碧色衣裳的小丫鬟本来正在给坐在精致圈椅上的自家主子打扇,瞧见了这一幕,不由开口道:“咦,那不是霍将军府的大小姐和孟二姑娘?” “哪个孟二姑娘?”本来正盯着山下澜湖龙舟的女子闻声收回了目光,侧身问了一句。 小丫鬟老老实实地道:“回郡主的话,就是那孟国公府的二姑娘,好像才封了县主的。” 常宁郡主夺了丫鬟手里的纨扇起身,望向不远处嬉闹的两人,目光在孟媛的身上顿住,半晌冷哼一声,道“孟媛?原来就是她么?” 轻轻地晃了晃手里的纨扇,稍稍上挑的丹凤眼底划过一丝讽笑,她拿着扇子掩住口,侧首示意方才打扇的小丫鬟上前,低声吩咐了她两句以后,常宁郡主才转身坐回了圈椅上。 澜湖岸上的锣鼓声渐渐地歇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高似一声的呐喊欢呼,绕着澜湖划了将近两圈的龙舟赛已悄然接近尾声。 山顶的凉亭上,陆行止早已合上了手里的折扇,澜湖上龙舟之赛的局势已然明朗。“源生能赢倒不让人意外,只那青山书院的一众郎君令人刮目相看。”一介书生,能与陆赟那帮子兵营里出来的将士旗鼓相当实非易事。 陆景初闻言,道:“青山书院六艺功课并重,今日这般并不令人意外。” 陆行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折回石桌前坐下,看向从始至终未曾移过半分位置的陆景初,面上露出浅浅的温和笑意来。“你确比旁人要明白些。” 陆景初没接这句话,只道:“有人来了。” 陆行止看向凉亭外,待瞧见自家王府里的侍从引了抬着软轿的轿夫过来,便道:“出来这半日的功夫,本王该回去了。” 他这身骨调养了这么多日子才稍稍健朗了些许,出门前宋云芷千叮咛万嘱咐,万不可在山上吹久了风。陆行止素来不会拂逆自家王妃的心意,这会儿当即就起了身。 软轿落地复又被抬起,轿檐上悬着的金铃摇摇晃晃发出清脆的响声,陆景初听着那脚步声掺着金铃声慢慢地远了,才搁下了手里的茶盏。 立在不远处的赵宇目送端王陆行止的轿辇沿着山道下山去了,又抬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阴沉下来的天色,连忙快步进了凉亭。 “公子,天看起来好似要下雨了,再不下山,等下了雨路恐怕就不太好走了。” 似是要印证赵宇的话,山风霎时席卷起来,刮得亭外的树枝乱响。 这京城五月的天还真是说变就变。 陆景初摸到倚在身旁石凳上的竹杖,缓缓地起了身。 风穿过凉亭,卷起他的衣角猎猎,他执杖抬步绕开石桌,一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