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秦子衿火急火燎地赶到时，榻边侍候的婢子已经将汤勺递到周束嘴边。

    她眼前一黑，什么也顾不上了，冲上前将药碗打落。

    “秦大人...”那婢子错愕地愣在原地，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出去！”秦子衿努力控制着情绪，但声音里却能清晰地听出颤抖。

    周束咳了几声，努力撑开浑浊的眼，注视着面前一身官袍的英气身影。

    半晌，他的眼底含笑，毫无血色的脸上有了些许温度。

    “值了...”他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合，喉咙里只剩气声。

    数月不见，那人的躯体rou眼可见地又萎缩了一些，怪异隆起的大肚压迫着瘦弱的脊背，清晰可见皮肤上青绿的血管。

    秦子衿的眸中闪过一丝痛苦，咬着牙说道：“那么多巴豆，你不要命了？”

    “十几日没解过了...”周束的眼神温和又释然，强打着精神回应她，“日子到了...谁也没办法...”

    秦子衿没有理会，将指尖搭在他枯瘦的腕子上。

    脉数虚薄，五脏六腑被压迫太久，已出现衰竭之象。

    她抿着唇，提起的笔思虑良久又重新放下，最终取来毛巾与热水。

    “秦姑娘...”周束与她四目相对，眼神突然变得痛苦又绝望。

    秦子衿移至榻旁，轻缓地将人抱起，让他骑坐在自己身上。

    周束一滩烂泥般陷在她怀中，苍白瘦削的脸埋进她肩膀，嘴巴大张着涎液横流。

    还未等秦子衿打湿毛巾，他的嗓中便涌起一股甜腥，紧接着雪白的亵衣上便晕染开殷红的血花。

    “将军！”秦子衿颤抖地抹去他嘴角不断淌出的血，被他眼中视死如归的倔强刺痛。

    “我...不愿...脏...脏了...”周束两眼发红，情绪激动下嘴唇变得钳紫。

    突然，他腹中一阵肠鸣作响，四肢振搐着两眼上翻，梗着脖子向后仰倒。

    秦子衿赶紧将手往他身下摸去，红肿娇软的后xue此时被巨大的黑硬便头撑开，在肠道的推动下艰难下沉。

    她一只手在那人身下刺激，另一只手则推揉着他隆起的大肚，屋内只剩下此起彼伏的粗喘和微弱的哀嚎。

    一刻钟后，腥臭的硬团伴随着尖叫声从他腿间掉落，足有婴孩的头般大小，紧接着又稀里哗啦地泻出大滩稀便。

    周束浑身汗湿，早在硬便排出之际就已不省人事，再睁开眼时天已经黑了。

    他感到身后阵阵酥麻，模糊的视线里，女孩将毛巾一遍遍浸入热水，然后轻柔地擦蹭着红肿发烫的后xue。

    “秦...”

    秦子衿见他醒了，一直蹙着的眉缓缓松开。

    “我已向太医院报备，将军情况特殊，身边需有熟悉的人照顾。”

    “宫人...伺候的...很好，不必...”周束脸色灰白，嘴刚张开一些便有涎水往下淌。

    秦子衿看着他破败的身形，冷声打断：“若真伺候得当，膀胱内怎会常年积有余尿，以致下身肿溃？若真事事上心，为何会任由将军久卧不动，日渐萎靡？但凡指给长明阁的太医对将军病史有半分了解，便该知你对巴豆过敏，又岂会做下这种方子？”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忍不住颤抖。今日她若晚来半分，便是扁鹊再世也救不回了。

    周束沉默地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声音沙哑道：“秦大人前程光明，莫要浪费在我这个废人身上。”

    “将军若当真如此深明大义，为何遇刺前任由照顾？三年前赶我走，三月前执意送我出宫，今日仍是如此...是我做错了什么，惹得将军厌烦？”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他疲惫地合上眼，声音冷冽：“本将军对你厌烦至极，望你适可而止，莫要继续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