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7 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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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国威以防未来会发生不可测的变故，才未雨绸缪提前布局。 打算利用虞正南这个上门女婿，把青州边军暗中掌控在手中，作为鲍家抗衡国家的底牌。 这样，即便国家哪一天要要对鲍家动手了，再不去除虞正南手中的兵权前，也不敢轻举妄动。 事实上，不止是鲍家，其他六大门阀和豪门世家，也早就暗中把手伸进了四疆武库。 所谓的四疆，就是指东、南、西、北四大边军，也是大夏战斗力最强的精锐部队。 而武库，则是汇聚军方高境界强者的特殊机构，掌握的权利极重。 只是，国家对武库管控的十分严格，即便是七大门阀也很难把手伸进去。 门阀世家们这才退而求其次，把目标锁定在了四疆边军的身上。 虞正南本就是草根出身，对此自然是很反感。 但他觉得鲍国威年纪太大，有些老年痴呆了，才会生出这么不切实际的念头。 可事实证明，他错了。 刚好那些年，其他东、南、西三疆稳定，很少有战事爆发，想获得战功都不容易。 可北疆的狼族却三天两头的叩边侵犯，以鲍家的势力，想要为他立下战功的机会，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 短短几年时间，他就从一名中级军官凭借战功青云直上，顺利成为青州边军的统帅。 可手中拥有的军权越大，他心里越是恐慌。 在深爱的妻子背后的家族与国家大义之间，他必须要做出一个抉择。 背叛国家，他肯定不答应。 背叛鲍家，他又难以割舍深爱的妻子。 这让他左右为难，却始终无法想出一个两全之策。 后来，他和师弟江传武成为莫逆之交，一次醉酒后曾经向他倾诉过心中的苦闷。 可江传武虽然天赋惊人，但并不擅长阴谋诡计，对此也是爱莫能助。 并且对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是深恶痛绝，表示等服满兵役后就解甲归田，跟妻子叶淑兰去过男耕女织的生活。 可没过多久，就在江传武十年兵役正式期满准备递交退役申请之际，却爆发了青州武院毕业生被狼族围杀的事件。 虞正南得到这个消息后，先是感到愤怒。 随即灵机一动，决定将计就计，利用这个机会交出青州边军的军权。 这样既不用夹在国家和鲍家之间左右为难了。 于是，这才有了六十万边军倾巢而出，远征草原的那一战。 说到这里，虞正南已经是泣不成声：“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为了我的一己私心，却葬送了四十多万兄弟的性命，就连传武也为了掩护我突围，葬身在大草原上，我是罪人啊，千古罪人啊……” “爸，事情已经发生，您就别自责了，再说，狼族那一战被大夏杀破了胆儿，十余年都不敢再迈入大夏半步，那些埋骨草原的英灵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的。” 鲍莉心痛如绞，眼睛泛红的轻拍着虞正南的后背安慰道。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些年老爸是怎么过来的。 整整十年，他就如同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rou。 不光在外面要忍受鲍家人的谩骂与羞辱。 回到家后，还要忍受老妈喋喋不休的抱怨与唾弃。 而她的大哥和三弟，也都以他为耻，从来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可他却甘之若饴，每天都会默默的为家人准备好一日三餐。 其他时间不是在喝酒，就是看着大草原的方向怔怔发呆。 所有人都说他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一手好牌愣是被他打的稀巴烂。 她也曾一度以为，老爸是因为辜负了鲍家的栽培与期望才抬不起头来。 若不是小时候她因为失语症在青州待了好几年，跟老爸关系很亲，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否则，她恐怕也会和大哥、三弟一样，以有这样的父亲而为耻了。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老爸还是那个老爸，从来不会在乎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怎么看待他。 这些年，他之所以会活的如此卑微，只是在折磨自己，为曾经犯下的错赎罪而已。 看着这虽然简陋，但收拾的却异常整洁的房间。 鲍莉似乎理解为什么老妈和老爸要离婚了。 不是老妈不再爱他了，而是知道他在用这种方式来赎罪。 所以，嘴硬心软的老妈，觉得十年的折磨已经够了，才会主动提出跟他离婚。 看起来似乎很自私，好像是要和这个废物丈夫摆脱关系。 实际上，何尝不是希望他能够放过自己？ “好了，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了。” 虞正南抹了把眼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你好不容易来一趟，陪爸喝两杯吧。” “好，我倒要看看是您能喝，还是女儿能喝。” 鲍莉不希望老爸沉浸在往事中，调皮的向他发起了挑战。 “哈哈哈，好啊，我去拿酒，跟我的宝贝闺女好好喝两杯，看看我闺女到底有多能喝。” 虞正南倾诉完多年压抑的心事，整个人似乎都变的释然了，开怀的大笑了起来。 见老爸应该是彻底走出来了，鲍莉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 “您拿酒，我添菜，这清蒸鲈鱼虽然好吃，但太过清淡了点，咱们吃火锅喝酒好了。” 鲍莉喜滋滋的打开了一盒自热小火锅。 十分钟后。 “爸，您少点吃，给我也留点。” “怪我咯，这么好吃的东西，你也不说多带点来。” “又不是我造的，江观渔就给我这么点，我有啥办法？” “你就不会管他多要点。” “我凭啥管人家要啊。” “就凭我是他未来的老丈人。” “爸，你喝多了吧？说啥胡话呢。” “爸可没胡说，当年我就跟你江叔叔说好了，等你们长大后就让你们成亲。” “啊？我咋没听你说过？” “我和你江叔叔是在大草原上说的，可你江叔叔他……哎！” “那这话不是白说了吗？” “也不是白说，就怕人家不认啊，咦，不对，闺女，你啥意思？喜欢上鱼伢子那小子了？” “哎呦！爸，您讨厌，人家才没有呢。” “好好，没有，没有，行了吧，不过就算有，也得人家答应才行，尤其是你叶婶婶那里……哎，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脸去见她，是我对不住她啊……” “好了，爸，咱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来，咱们继续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