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再见，司徒樱

    司徒樱温柔的话语声，宛如清泉般延入小女孩耳中，“事情还没有结束。”

    “不管是寄存在我们身上的能量体，还是那把古怪的剑。都需要你去解决。”

    小女孩微微摇头，不过马上便被司徒樱给摁下了。

    “别怕。我会教你。”

    “静心听。”

    小女孩照做，稳住心神。她隐约听见了孩童的欢笑声，嘈杂的火声，以及符号拼接时的细微响动。

    最后，她还听见了隐晦的剑鸣。

    “最后的最后，你一定要记住，我就是你。”

    司徒樱说着，一把将小女孩推开，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去吧，他们在等你...”

    “再...见...”

    不！

    小女孩猛然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两张熟悉的面孔。

    “叶...”她来不及说话，石坛便开始剧烈晃动。身体不自觉地跟着两人朝下方飞去。

    小女孩定神一看，这才发现她竟回到了与两人初次见面时的场景。

    “鬼...”小女孩依旧来不及把话说完，巨兽便破土而出。

    好快！

    怎么回事？我怎么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小女孩惊骇不已，他发现周围的时间流速竟比平常快上了十倍。

    雷与暗的和鸣再现，巨兽轰然倒地。

    一个恍惚，小女孩便与两人再次乘上了木筏。

    接下来的场景，小女孩心知肚明。她有心阻止，可当她每要开口时，总会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钳制住她的身体，让她只能在恰当的时候做出恰当的行为。

    如同木偶戏一般，除了灵魂，一切都要按照已知的剧本，按部就班的执行。

    就在小女孩手足无措时，她脑海中忽然回荡起司徒樱的声音。

    “别怕...我会教你...”

    “静心听....”

    小女孩迅速静心，用心聆听起来，隐约间她听见了嘈杂的火声。

    睁开双眼，伴随着自己的尖叫声，小女孩从叶离身上看到了一条细线般的白蒙在往外冒头。

    很柔弱，就像荒漠中的一根草芽，随时都会被碾碎。

    叶离昏迷了，白蒙暴涨，小女孩抓住机会一头扎了进去。

    白，一望无际的白。

    小女孩一身漆黑色的着装，在这片白蒙中显得异常刺眼。

    她张了张嘴，还是无法发声，不过好在可以自由行动了。

    四顾皆是白茫茫，小女孩不知道该往哪走。她谨记司徒樱的教导，合上了双眼用心倾听。

    静，吞噬一切的寂静。

    突然，火苗窜动的声音如夏日惊雷般在耳畔炸响。

    小女孩朝声音跃动的方向移去。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没了。她缓缓睁开眼睛。

    白蒙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黑蒙以及冲天的火光。

    熊熊烈焰前，一道年幼的身影挺立着。

    “叶...离。”小女孩终于发出了声音。

    人影仿佛听见了呼唤缓缓转过身。

    而就在此时，人影身后的烈焰骤然暴涨，裂开一副长满炙焰獠牙的大嘴，张口就朝人影咬去。

    小女孩来不及细想，赶忙牵起叶离的手往反方向跑去。

    两人不知不觉甩掉烈焰，冲出了黑蒙。又见得一片寂静的白，小女孩这才敢停下步伐，暂缓口气。

    她一转头，身后除了一团莹莹跳动的焰红星光外再无人影。

    “叶离！”小女孩茫然四顾，不断高呼叶离名讳。

    空旷而寂静的白色空间，一丝回响也不曾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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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焰红星光跃动，围绕着小女孩周身环行，最后隐入了她的躯体。

    只觉得一只巨手猛拽自己，小女孩一晃眼，便看见前方出现了一束刺眼的光芒。

    原来是叶离与鬼邪已经逃出了岩廊。

    时间如流水般缓而疾的逝去，荒漠，壁画，一切都在剧本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来了！

    司徒樱的提示小女孩已然知悉，她大概猜到四段声音背后隐含的意义了。

    现在唯一令她感到疑惑的是，司徒樱究竟如何得知这些，并设法传答的。

    不过眼下没有时间可以供她思考了。

    秽魂设局，暗夜降临。

    鬼邪身上冒出了与叶离之前如出一辙的黑色丝线。

    随着鬼邪失去意识，黑蒙暴涨，小女孩找准时机再次一头扎了进去。

    与叶离的一片白色不同，鬼邪这边热闹了许多。

    又是花花草草，又是螺旋阶梯，甚至还有与她相同样貌的女孩。

    眼睛骨碌碌的转动几圈，小女孩一不留神就看花了眼。

    “没想到鬼邪看着挺闷的一个人，竟整得比叶离还花里胡哨。”

    一番评头论足后，小女孩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地。

    合上眼，静气凝神，孩童的欢笑声如音符般弹入窗笼。

    周身事物快速更迭，鬼邪又享受了一遍透心凉加自由落体。

    躲暗幕，夺剑刃，万域残影，一幅幅画面走马灯似的往小女孩身后退却。

    剑鸣声响起，小女孩心中一阵惊愕，这道声音不应该这么早出现。

    她缓缓睁开眼睛，只见鬼邪正与‘小女孩’进行最后的对峙，并没有异常之处。

    刀剑相接，黑雾笼罩。

    三个孩童玩耍的画面跃然眼前，小女孩一眼便瞧见年幼的鬼邪。

    “果然比现在要讨人喜欢。”

    小女孩不解的说道：“边上那两位是谁？”

    鬼邪一天天长大，开始独自流浪，气质也越发接近她所熟知的那个鬼邪。

    “世间怎会有如此愚笨之人，竟为了一个莫须有的东西折腾了那么久。”

    忽然，小女孩听到了一声叹息。

    她急忙寻找源头，竟发现在不远处的虚空中，立着另一个鬼邪正对着流浪奔走的鬼邪长吁短叹。

    “？”画面一下子变得即诡异又搞笑。

    一头雾水的小女孩决定跟过去瞧瞧。

    她跟着跟着，就见到了一扇熟悉的大门。干净的横匾上清晰的雕刻着三个字——司徒府。

    “怎么会！”

    记忆中的画面如同胶卷般一张张放映，属于司徒樱的情绪开始在心底蔓延，伤心的，愉悦的，兴奋的，难忘的，种种酸甜苦咸久久不散，挥之不去。

    小女孩想哭，想笑，想原地蹦起，想彻夜难眠。本来她才是需要告别的那位，可如今留下的却是她。

    “骗子，大骗子！”

    “明明你才是最想留下的那个。”小女孩骂着骂着不禁留下了眼泪。

    “真是恶劣，竟然连自己都骗。”

    蜷缩一团，小女孩无声地抽泣着。

    不知过了多久。

    小女孩晃晃悠悠的飘到鬼邪跟前，抽走他手中的光团，诚恳的说道：“谢谢！”

    “谢谢你的存在，让我...和她知道，她也曾活过！”

    所有场景和人物风沙般散去。一片黑蒙中，小女孩手心多了一团莹莹跳动的璀璨星光。

    与之前焰红星光一样，璀璨星光围绕着小女孩周身环行，然后隐入了她的躯体。

    小女孩依旧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股拉力猛拽了出去。

    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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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道，三人分道扬镳。

    术式空间，无尽的符号幻影，小女孩开始埋头苦干。

    她现在感觉十分微妙，明明知晓正确答案，可偏要硬装不知，从头来过。

    小女孩再次合眼，想要略过这枯燥无味的画面。

    但是这一次她什么声音也没有听见。

    她失败了。

    剧本还在执行，一段段符号幻影拼接拆分，拆分拼接。

    一切似乎陷入了一个古怪的循环。

    事实也确实如此，小女孩见到三次同样的组合序列后，终于肯定剧本出问题。

    怎么办？

    小女孩脑袋空空，除了飞来飞去的符号幻影什么也记不得了。

    一闭眼，再也没有司徒樱温柔的话语，有的只是五线谱上跃动的音符似的符号幻影，时而悦耳动人，时而闹心难安。

    杂乱不堪的稀碎声不断挤压着她的思考空间。

    这下她真的没辙了。

    绝境中，小女孩不禁自怨自艾起来。

    “要是她的话，现在已经想到办法了吧。”

    小女孩想起躲在黑屋中观赏司徒樱破解术式时的那段短暂时光。

    她永远是那么的自信，那么的镇静。拼错了重新来过，不懂了慢慢思考，大不了自己推演。

    仿佛世上没有事情能够难倒她。

    相比之下...

    占据她身体，继承她记忆的自己简直一文不值。

    如是想到，小女孩越显消沉，整个人宛如一潭寂静的死水，毫无波澜。

    就在她逐渐沦丧自我时。

    “最后的最后...”

    断断续续的音节浮现，拼凑成司徒樱的话语，印入她的脑海之中。

    “你一定要记住...”

    “我就是你！”

    你连这都猜到了么？

    小女孩不可思议的呢喃道：“我就是你....”

    生气再次蔓延，小女孩重拾信心。

    在下个循环点来临时，她打破了剧本的安排，拽取了另一串循环外的符号幻影强行拼成了答案。

    伴随细微响动声，小女孩眼前出现了一团莹莹跳动的黄白星光。

    光团跃动的模样像极了希望，它围绕着小女孩周身环行，最后隐入了她的躯体。

    场景开始坍塌，景致如同墙纸撕裂般破碎。

    黑与白的空间中，小女孩再次见到了司徒樱。

    她欣喜若狂的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能吐出一个音节。

    司徒樱率先打破沉默，“他们多给了我一点时间。”

    他们？

    小女孩一头雾水。

    “很高兴能在人生最后的时刻结识你们。”

    “特别是你，小家伙。”

    我？

    小女孩心里默默回应着，这一刻她发现自己竟然连张嘴的勇气都没有了。

    “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看来我的决定果然没错。”司徒樱的语气中充满骄傲，神色像极了小女孩解开难题时的嘚瑟模样。

    “时间不多了。”

    语气一沉，司徒樱温柔的说道：“你一定要记住，我就是你。”

    “这次，真的要说再见了。”

    “去吧...把剑赶走！”

    不要！

    小女孩一阵摇头，终是无济于事，天旋地转中她被丢到了另一处黑白空间。

    映入眼帘的是不知昏睡多久的两人。

    “叶离！”

    “鬼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