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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白莲教派(九)

    “你为什么今天偏要看看这些罪人啊?”正一天师进入了电梯间,而秦溪望紧随其后。

    “我想看看,这些罪人身上有何可取之处,好为咱们教派下一次的演说做准备。”秦溪望面无表情的盯着正一天师,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

    秦溪望已经来到白莲教派半个月的时间了,而这也是他第一次前方地下的监狱。以他五重天的弟子身份,其实是可以随意进出监狱的,不过自己进出监狱难免有些可疑,所以秦溪望便终于在今天找了个借口,和正一天师一起前往监狱。

    电梯运行,随着一阵震动缓缓向下,周围的光源逐渐消失,只剩下电梯内部一点点的灯光,显得非常压抑。这些天,秦溪望每天都会去第二区域,第三区域,第四区域进行查看,庆幸的是,他都没有看到星野望月的身影,所以说现如今,星野望月唯一能在的地方,就只剩下地下的监狱了。

    秦溪望压抑了很多天自己想要见到星野望月的想法,毕竟现在自己身在敌营,做任何事情都不能急于求成,否则就会功亏一篑。

    电梯停止运行,并且打开了舱门,正一天师不急不缓的出去,而秦溪望也紧紧跟着正一天师的步伐,二人一前一后走着。

    电梯门打开之后,里面左右两排加起来一共有几十个看起来非常简陋的监狱,没有什么电子锁这样的高科技,只有铁栏杆,牢笼内也没有什么基础的设施,甚至没有床和厕所,整个监狱内都透着一股恶臭味。而且牢房内都没有灯,只有中间走廊处间隔几十米的一盏微弱的白炽灯,所以在此处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似乎是听见了脚步声,周围那些牢笼中的人都警惕的投来目光,一时之间,秦溪望只觉得有无数双眼睛看着自己,而他也立刻检查周围的牢笼,每个牢笼中都只有一个人,牢房之间只有铁栏杆间隔,可以说整座牢房没有任何的隐私性可言。

    在地下的监牢中有一些监控摄像头,不过并没有看守的人,秦溪望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整个监狱都是在地下建造而成的,只有电梯一个出口,根本就没有其他出口,所以说就算有人越狱,也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

    “我向来都不愿意来这里,因为这里的人一关就是几十天,期间也没有人愿意来清理,只有一个罪人被定下了处罚之后,他居住过的那个牢房才能被人打扫一下,不过这些也都是那些一重天或者二重天弟子做的事情,秦龙你不用担心自己需要干这些脏活累活。”正一天师用自己的道袍袖子遮挡住自己的鼻子和嘴,试图用这种方法来阻挡空气中的恶臭味道。

    秦溪望跟随着正一天师的脚步,然后双眼时刻看向两侧,看里面关着的人是不是星野望月。距离比较靠前牢房的人精神状态看起来非常不好,身上也非常脏,甚至有人身上都有一些溃烂,看起来应该是已经被关押很长时间了。

    想到星野望月也可能会被这么对待,秦溪望便有一股火气涌上心头,可一想到自己如今已经步步为营,便强压怒火,免得一些过激的举动让自己所做的努力全部功亏一篑。

    秦溪望突然驻足在一个牢房面前,然后询问正一天师:“正一天师,这个人犯了什么罪?”

    正一天师不假思索的说道:“贱yin女人,博卡拉不少的女人都惨遭这家伙毒手,白莲教派替天行道,把这家伙抓了起来。”

    那种洗脑的感觉再次涌上秦溪望的大脑,不过如今的秦溪望已经很快就能恢复自己的意识,想必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将自己体内的神经毒素代谢的差不多了。

    正一天师和秦溪望说的是中文,所以被关着的这个尼泊尔本地人根本听不懂,否则这家伙一定会起来解释的。秦溪望并不认识眼前这个尼泊尔人,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让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显得不那么可疑。

    秦溪望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身体看起来似乎很虚弱,不过在看到秦溪望之后还是努力的挺起自己的身体连连后退,口中还用尼泊尔语说着秦溪望听不懂的内容。看来正一天师确实没有说谎,这些罪人的身上虽然脏,但是却没有伤,被关押在这里的人没有受过rou体上的虐待,就算是溃烂也是因为居住环境。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被关押起来的人,在有需要的时候会成为第三区域的商品进行出售,每个购买者在购买“人”这类东西的时候,都不希望他们身体有明显的外伤,毕竟白莲教也不知道购买人的人,要做什么用。不过同样,也不可能把这些已经被当成货物的人再当成座上宾一样好吃好喝好伺候,只要保证他们尽量健康的活着就可以了。

    秦溪望在自己入教半个月之后,基本上就已经摸清了白莲教派内的大部分非法产业链——贩卖人口、军火、甚至还有神经性毒素。而最有趣的一点莫过于白莲教所贩卖的一种神经性毒素,应该是在雪原列车中,所发现的同款。之所以说应该,是因为他们用一样的玻璃器皿和颜色,不过秦溪望也没有进行样本分析,所以也没办法确定这件事情。

    如果说真的是一样的东西的话,那么白莲教派就不单单是一个邪教这么简单了,它暗中还有可能跟death和转轮王之间有牵连。

    而这些各种类型的货品,最后会在第四区域的一个向下通道进入博卡拉的下水道系统,从下水道系统向城市外面运输,而想必这也是奥尔本所发现的下水道系统建立的如此完善的原因,就是为了可以建立起这一条完整的非法产业链。

    而秦溪望在第一次公共演说的时候,也是暗中向张健凡透露了这一点,可他也并不清楚张健凡是否意识到了这件事情。

    白莲教派的恐怖程度远比黑纳斯学院想象的要深。

    又向前走过几个牢房,秦溪望看到了一个人——方片a班级的一个成员。在来之前,秦溪望朝黑纳斯学院那边要了方片a班级所有人的成员信息,所以秦溪望记住了这个人,他呼吸在不经意间变得有些急促,心也跳的厉害,因为不出意外的话,在接下来的几个牢房中,自己应该就能看到星野望月的身影了!

    这种激动感和紧张感让秦溪望的内心燥热,他的脚步自然而然的放慢,又向前挪动了两个牢房。

    他注意到了那让他熟悉的短发,似乎是被关押的时间有些长了,那头短发长了许多,现在已经垂过脖子了。可这让秦溪望觉得别有一番味道,之前的可爱如今变成了清纯。

    仅仅是一个背影,秦溪望就已经确定那一定是她,秦溪望不会看错的。这一次,无疑是秦溪望内心最紧张的一次,倘若她受伤了怎么办,倘若她已经死了怎么办?秦溪望不知道怎么办,也不敢去想象那些不好的情况发生。

    他走过了那个身影所在的牢房,停在了她的下一个牢房面前,他蹲在地上,假意的去看牢房中的那个人,不过是为了让隔壁牢房中的她能更清楚的看清自己,他想让她知道,他来救她了。

    “正一天师,这一位犯了什么罪啊?”秦溪望停下来看的这个人,也是方片a班级中的一个学生,他当然知道这家伙没有什么罪。他只是想让隔壁房间的她注意到自己,所以秦溪望还刻意保持着平常和她交流时候的声音和语调。

    显然,秦溪望这一次的计划又成功了。她猛然抬起头,当确定了眼前的人之后她那双本就很大的眼睛瞪的更大了,可她很快就注意到了他身边的正一天师,她认识这个人,自己被抓的那天她也在场,还站在那个吴墨臻的身边,所以她迅速把脑袋低沉下去,只敢用余光看着眼前那人。

    在如此昏暗的地方已经待了快一个月的时间了,她的眼神有些看不清东西,所以她再三确认,而那个人也偶尔扭动着她的头,似乎在全方位的给她展示他的那张脸,确实是他!

    “这个人啊……这个人可以说是罪大恶极,他试图行刺咱们白莲教的教主,更是试图破坏白莲教圣地,罪大恶极,其罪当诛!不过咱们教主大人心地善良,饶了他一命,让他有赎罪的机会。”正一天师看向了周围的几个人,“不仅仅是他,还有他周围这几个牢房里的人也是一样,他们一起做了这一桩天大的错事,有一些命不好的人被白莲教剿灭,他们算是命好,还苟活着一条命,可以去用的上他们的地方发光发热。”

    秦溪望没有急着起身,而是用余光不断的看向很是狼狈的星野望月,很好,她没有受伤,只是身上有些脏兮兮而已,精神状态可能稍微差一些,可还活着就好。

    “原来如此啊!”秦溪望连连点头,然后缓缓起身,就在起身的过程中,他的大脑再次飞速运转,当完全起身之后,他说了一句:“正一天师,你觉得他们还有没有同党?”

    正一对于秦溪望的话没有起疑心:“确实有一个同党,他们在行刺当天跑了一个男人,咱们白莲教派一直在找,可时至今日也没有找到这个男的,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样。”

    秦溪望当然知道正一天师所指的应该是方片a班级的班主任姜大凡,不过他还是故意装傻的说:“正一天师,您确定他们只跑了一个人吗?或者说,他们有没有可能还有很多人埋伏在城市里呢?”

    这一点正一天师和整个白莲教都考虑过,不过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按照白莲教的规矩,这些人都会成为货物,所以也没办法随意的施加酷刑,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们白莲教日后要发扬到整个尼泊尔,甚至还有其他的国家和城市,而博卡拉作为我们的大本营,我们不能允许这个城市里还有试图反抗我们的势力存在。”秦溪望目光坚定的看向正一天师,这眼神甚至让正一天师有些不自信了,“排除异己,是我们现在需要做的主要任务。之前我并不知道有他们的存在,如今我已经知道了城市中还有能影响教众们飞升的家伙存在,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秦溪望走到正一天师的面前,拱手跪下说道:“正一天师,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把这个城市中想要反抗我们的势力抓起来。”秦溪望突然起身,然后凑近正一天师的耳边,小声说道:“这个地方环境这么差,稍微死一两个人也没什么事情,重要的还是白莲教日后的计划,您说呢?”

    反洗脑。

    正一天师其实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对秦溪望的话表现的言听计从了,而刚刚秦溪望所说的话,正一天师同样觉得非常有道理,这和控制博卡拉城市的居民是一样的,必须排除异己,才能稳固自己的地位,否则白莲教的地位就永远达不到百分之百的稳固。

    “你想用什么方法?”正一天师小声的询问秦溪望。

    “给我一些能让他们乖乖听话的东西,和一些能让他们疼的东西就可以。然后帮我把监控摄像头关上,毕竟咱们不能破坏规矩。您说是吧?”秦溪望的如意算盘打的非常好,他当然不可能对黑纳斯学院的人用刑还有那些精神类的毒素,又害怕自己被监控到,所以就只能用这种方法。

    可这种方法确有和理性,所以正一天师也就同意了秦溪望的这个想法,托人弄来了一些动刑用的上的东西,正一天师便先行离开了,只留下秦溪望一个人在这里。

    虽然说正一天师走了,但是周围还有其他的数囚犯,况且秦溪望也判定不了监控设备是否关闭,所以秦溪望依旧要谨言慎行,他进入了那个方片a班级人的牢房中,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监控摄像头,让监控摄像头即使是保持开启的状态也无法看到秦溪望正面在坐什么。

    而这个方片a班级的成员显然不知道秦溪望要干什么,也不太认识秦溪望。所以他显得很惊慌,不过双手双脚都被限制住无法做剧烈的行动,他小声用英文说了一句:“想活命就别乱动,乖乖配合我。我是黑纳斯学院的老师。”

    听到了秦溪望自爆身份,他这才定睛看向秦溪望,他终于认出,这是他在离开黑纳斯学院之前,那个曾经据说和death有过对抗的新老师。

    “因为任务需要,我必须让你流点血出来,你就乖乖配合我,我尽量不对你造成太大的伤害,然后你就大叫就可以,叫的能多惨就多惨!”秦溪望拿出刀子二话没说划过了对方的大腿,没有伤到动脉,只是流了很多的血,秦溪望立刻将那些刑具上面都涂满了血,而那个方片a班级的人也很快得到了秦溪望的授意开始惨叫。

    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在隔壁牢房的星野望月看的一清二楚,秦溪望和星野望月有无数次眼神不经意的交汇,那种感觉就像,很想看星野望月,但是又没办法一直盯着。

    秦溪望最后只在那个人的身上划了十几刀,又忍着那种强烈的内心不适感,一刀刺入了那人的大腿中,必须有一些看起来强烈的贯穿伤,否则白莲教派的人也不是傻子,绝对不会相信。

    秦溪望起身,双手沾满了粘稠的血液,然后他刻意提高嗓音说了一句:“没想到你们竟然有这么多的人啊,既然你老实交代了,也就先饶你一命。”

    他离开牢房,然后在经过星野望月的牢房时故意将手中的刑具扔在地上,又躲在地上一件一件缓缓的捡起来,星野望月后背贴在栏杆上,小声询问道:“你来干什么?”

    “救你。”秦溪望的回答简单明了,“你不要做任何的事情,安安静静的待在监狱里,最多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能将你救出去。”

    星野望月表情复杂:“你就这么有信心?”

    “我必须做到。”秦溪望的手捡起那柄匕首,这已经是地上最后一样物品了,“人这一辈子,总要有几件必须做到的事情,在我的人生中,这个算一件。”

    秦溪望起身,这一整套的动作做下来,他其实又无数次机会可以好好看看星野望月,但是他没有那么做。

    “那除了这一件之外,还有吗?”星野望月的小拳头突然攥紧,背对着秦溪望,也没有人看到她正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嘴唇。

    秦溪望没有回答星野望月的这个问题,他只是大步的朝着电梯的方向走过去。

    星野望月也终于在最后一刻,敢看向他的背影,用日语轻声自言自语的说了句:“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