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变奏的青春(3) 山雨欲来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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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姚医师,感觉像是面对一般的病患家属。彆扭又生疏的氛围,让姚典娜不由自主暗暗的倒吸了一大口气。 她嘴角拉起赧然的笑意,对着眼前温雅中带着严肃的女士,礼貌的回应:「伯母叫我典娜就可以了。」 「听说你zigong内膜异位要准备开刀了?」杜mama沉稳的微笑,让人听不出口气里是否有着任何关心或担忧的意味。 前两天到妇產科回诊时才决定的事,姚典娜虽然有些诧异为何杜mama这么快知道,但毕竟也不是甚么不可告人的隐疾,她就乾脆坦荡荡的回答:「嗯!是,国考结束后,隔周就要开刀。」 「你别怪鑫评告诉我,他和我一直都是无话不谈。」 「我不会怪鑫评,他很孝顺吧?」 「嗯,他是个很孝顺、很贴心的男孩,从小时候就这样。我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他会帮我拿药,还会弄早餐给我吃。」 是呀!确实是贴心的男孩,从第一次看到她经痛,就二话不说立刻去帮她买药,她就知道了。原来,那就是他和母亲之间相处的习惯。 杜mama微微揪着眉,同理的看着她说:「zigong内膜异位很辛苦呀!经痛会很厉害,我自己以前也是。」 姚典娜点点头:「谢谢伯母关心,鑫评跟我说过,伯母以前……也是。」在无话不谈的母子关係之前,她没有任何想要较劲的意味。或许两个同病相怜的女人,未来可以相处得更融洽些吧?她只是这样告诉自己。 「我怀鑫评之前,就曾经怀孕过两次都没保住,怀他的时后,也因为先兆性流產,整整躺了五个多月,最后还是三十五週早產,那时我zigong大出血,差点儿连命都没了。產后身体就不太好,常常出血,后来才把整个zigong都切掉了。」 记得杜鑫评告诉过她,母亲生產完身体不好在家休息,但却没想到原来是个如此艰苦的歷程。以前妇產科上课时,教授就曾提过,每个孩子都是女人搏命生下来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若是身处在医疗不发达的古代,一但遇到这种状况,母子就顶多只能择一留下了。 「鑫评……倒是没有跟我说过这个……」该讚赏杜mama的勇敢坚韧或是悯惜这样的辛苦歷程,似乎都不太洽当,姚典娜只能垂下眼,抿抿唇,陪上不自然的苦笑。 「我也没有跟他说过这么多,不过,我想我们同样是女人,你应该比较能了解。」 她认为她比较能了解?这是甚么意思? 姚典娜张大了眼,抬起头不明就里地看着她。 眼前看似温柔和蔼的长辈,顿了半晌,才继续说:「zigong内膜异位有一半的机率可能会不孕,你应该知道吧?而鑫评是独子……」 嚥下了一口忐忑不安,她终于明白一直以来杜mama给她的距离感是为何而来。 她该为自己辩驳或争取些甚么吗?或者就傻傻地假装听不懂? 但那都不是她的个性,她有她高傲的自尊和骨气,如果有任何人明白或隐晦地表示对她的不友善,她也绝不可能厚着脸皮去做奉承讨好的事。 仅仅是试图化解这样的困窘,姚典娜轻声地回应:「现在生殖医疗技术进步很多,我想……」这是医学专业的事实,好歹她也扎扎实实认真地学了七年,但此时怎么连义正严词的说明都支吾了。 「呵!当然,不一定就真的会不孕,不过可能也会像我一样,非常辛苦……」以着杜mama年轻时在苏综合医院工作过近十年的资歷,她当然知道姚典娜想说甚么。 「鑫评绝对不会让你受这些苦,我自己儿子的个性我很清楚。」 「伯母的意思是……」突然感觉脸上一阵阵的麻刺,姚典娜面色的苍白,正如同她的思绪,让她一句话都无法接应完整。 「我并没有阻止你和鑫评交往,我只是想提醒你,你们的未来还很长,以后感情会怎样变化,谁也不知道。鑫评……同样也没有办法给你甚么样的承诺。」 杜mama眼底再次泛起温柔的笑意,坐到床旁整理着床被,然后若无其事的解释:「我只是不希望未来看到自己的儿子承受过大的压力而痛苦,你也是。对你来说,应该也会是一个很大的压力,对吗?」 独自离开医院,走回属于他们的小套房。但其实,混乱的脑袋瓜已如狂风大浪般的翻腾,她连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回来的,都已经浑然想不清。 坐在书桌前盯着桌上的对杯,两个多小时过去,而翻开的那一页原文书里写的甚么内容,却完全一个字也塞不进她的心里。直到墙上的鐘敲下五点整,手机铃声乍然响起。 「晚上我爸说要请你吃个饭,你再过半小时左右准备一下,六点前过来医院找我们好吗?」熟悉而愉悦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传来,却让姚典娜鼻子泛起一丝酸意。 她努力抑制了纠结的情绪,压低着声音回覆:「不用了,帮我跟伯父说声谢谢,刚刚发现我这星期预定的进度还没唸完,你们去吃饭就好。」 「哎呀,再怎么用功不还是都得吃饭吗?只是吃个饭的时间,我不也在这里?」杜鑫评仍旧不死心。 「真的……不用了,刚才我在回家的路上肚子有些饿,就买了几个麵包吃了,现在真的不饿。」 随便扯了个谎,反正只要能推拖敷衍,避免再和杜mama面对面的尷尬就好。 但毕竟朝夕相处了好些日子,他也清楚的很,她绝对不会毫无理由就不等他一起吃饭,却自己一人买了甚么点心果腹。只是以她的执拗脾气,若坚持不说一句,他也无从得知。 他用最温柔的声音,轻声地问:「你怎么了?」 「没有啊!只是吃了麵包就不想吃饭了,抱歉!麻烦……帮我跟伯父说声谢谢了。」 耻笑自己的懦弱和死心眼吧!只能默默吞下这不足为外人道的委屈。 说实在杜mama也没明摆着不准她和自己儿子交往,那她又有甚么好委屈?充其量,就是一个忠告吧。 算忠告吗?她微微扬起一侧嘴角。 只是一句忠告,却仿若山雨欲来的前兆,压成胸口一片阴霾,似乎预言着未来的这一路将不会再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