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 第一次赏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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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徐志穹到了钟参府邸,看到钟参骑着竹马,正在院子里飞奔。 这丹药真是了得,钟参居然能走路了。 潘水寒在旁喊一声道:「大人,侯爷既然来了,就先把竹马放下吧……」 钟参抱着竹马,跑的满脸通红:「不妨事,志穹啊,你先坐,我让水寒给你沏壶茶。」 不多时,茶沏好了。 钟参骑着竹马,从徐志穹面前啪嗒啪嗒的跑过:「志穹,这次却要好好谢你,这颗丹药真是救了我的命。」 徐志穹笑道:「这颗丹药,是陈秉笔让我转交给你的。」 「陈秉笔?陈顺才?」钟参骑着竹马,再次从徐志穹面前跑过,「这么好的丹药,他不留着自己吃?他能好心送给我?」 徐志穹道:「陈秉笔这此可帮了大忙,丹药是他送的,咱们的仇人也被他打了个半死。」 啪嗒啪嗒,钟参骑着竹马,在徐志穹身边转了两圈:「我得找个机会看看老陈去,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得给人家送一份谢礼。」 徐志穹看着钟参,脖子都不知道该往哪转。 「指挥使,咱们不能坐下说话?」 徐志穹忍无可忍,他不知道这根竹马有什么好玩! 钟参恋恋不舍的放下竹马,听徐志穹说了怒夫教意图劫持长乐帝的事情。 其实钟参此前就把目标对准了怒夫教,结果还没动手,却先被龙秀廉下了黑手。 「京城之内的事情,自然要查个清楚,但京城之外的事情,皇城司却管不了的。」纵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钟参的咸鱼性情依旧不改。 也罢,他能把京城里的事情查清楚就够了,可别像上次,叶安生带着太后和龙秀廉,躲在苦修工坊里都没人知道。 又叙片刻,徐志穹起身告辞,钟参心痒难耐,又要去玩竹马。 潘水寒牵着钟参的手道:「指挥使,先把伤药换了。」 钟参很不情愿道:「那你换快些。」 待换好了伤药,钟参急不可耐跑到正厅,来找竹马。 在正厅找了半响,却发现竹马不见了。 钟参勃然大怒,站在院子中央喝道:「哪个贼丕把我竹马偷了!」 …… 真不明白,这东西有什么好玩? 徐志穹骑着竹马,在街上一路狂奔。 作为一个身长八尺的汉子,骑着一根八尺多长的马头竹子,徐志穹并没有在意周围人的目光。 他发现了这根竹马的绝妙之处。 这不是一根普通的竹子,这竹子当中有很多机关,光是在马头之中,徐志穹就找到了三种机关。 最重要的是,这根竹马有动力装置,徐志穹看似在用双脚跑,其实双脚只是起了辅助作用,在竹马的尾部,有微不可见的马蹄,马蹄不停狂奔,带着徐志穹往前跑,因此总有啪嗒啪嗒的蹄声。 指挥使这人,不光咸鱼,还幼稚。 你说,你把那么多好工法都用在一根竹子上了,这合适么? 有人敢骑着这根竹子出去打仗么? 骑着这个,不觉得丢人么? 一口气骑回了侯爵府,徐志穹又在府邸里转了两圈,给杨武馋的直流哈喇子。 「志穹,给我骑一下,就骑一下……」 徐志穹把竹马藏好,不给杨武骑。 他去了罚恶司,利用乘风楼,去了湍州罚恶司,借路去了湍州、迅州、冽州,三州赏善司。 重伤的上官青在赏善司休养,这座赏善司和白悦山的赏善司大不相同,白悦山的赏善司建在青山绿水之间,一亭、一 楼、一草堂,非常的素朴。 上官青的赏善司颇为华丽,一共有三座凋楼,徐志穹在役人的引荐之下,去了中间的主楼。 光是在主楼里,徐志穹便看见了一百多名役人。 这一百多名役人,竟然没有一个是男人,都是俊美的女子。 上官青这种人,真是的…… 我都不知说他什么好! 徐志穹走到卧房门前,听到上官青正在和房佩茹闲叙。 房佩茹道:「早知道你身边这么多狐媚子,我就不该来管你。」 上官青道:「他们哪能跟你比,你的桃子最白了!」 「扯你闲澹!」 「这话当真的,我昨晚又仔细看了一下,当真是你的桃子最白。」 这人真没羞臊! 这话可以当面说么? 役人进去通传,徐志穹进了卧房。 两下寒暄过后,徐志穹把剩下的三分丹药和止疼的药方拿了出来:「上官大夫,这是一粒妙药,由血生孽星的分身炼制而成,配着这方子吃下去,伤势很快便能见好。」 上官青摇摇头道:「马兄弟,这么好的丹药,不要给我,用的有用的地方,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以后便是个废人了,且抱着房大夫的桃子,了此残生就是!」 说完,他还真抱在了桃子上。 房大夫一把将他推开,从徐志穹手里接过丹药,问道:「这药当真灵么?」 徐志穹点头道:「吃下去后,上官大夫很快便能痊愈,只是要受点苦痛。」 房佩茹点头道:「我先去吩咐役人煎好汤药,再给他吃。」 上官青端正神色道:「马兄弟,戏谑归戏谑,正经事还是要说的,道门而今没了冢宰,京城的赏善大夫也不能主事,有些事情,你得早做打算。」 徐志穹道:「我只有五品修为,龙冢宰说过,我连长史印都没有,只能算个索命中郎,这事情,恐怕我想管也管不了。」 上官青咂咂嘴唇道:「可这事总得有人管。」 徐志穹很是纳闷,妹伶和上官青为什么都要为独断冢宰的事情cao心? 没有就没有呗,咱们道门少了谁不照样转? 回了京城罚恶司,徐志穹发现有些东西玩不转了。 一名判官正在和陆延友争吵,叫嚷喧闹之声连绵不绝,站在长史府外面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这名判官是八品的引路主簿,姓郎,叫郎仲学,他是来兑功勋的。 兑功勋,应该去赏勋楼,来长史府闹什么? 徐志穹过去看了下情况,这位郎仲学手里拿着一根两寸长的罪业,里边没有魂灵。 没有魂魄的罪业,有两种来历,一是罪业是假的,二是这罪业是赏善得来的。 他敢来罚恶司兑功勋,这罪业肯定不是假的,通过孽镜台核实,这确实是他赏善得来的。 他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每天晚上去京城附近一座县城里,殴打当地知县。 这座县,遭了蝗灾,收成不济,有不少百姓挨饿,但赈济的米粮一直没发下来。 不是说这位知县扣着赈米不发,是他根本没有申领赈米。 作为京城外县的县官,他直接归京兆府管辖,这么点小事,他不想麻烦府尹大人,因而一直没往上报,就算饿死些百姓,也不会影响他的政绩。 万没想到,他遇到了郎仲学这个狠人,郎仲学每晚都能找到他,每次都打到半死,但还总给知县留一口气。 郎仲学向这知县提出两个条件,一是立刻向京兆府索要赈米,二是把贪墨的家产拿出一半,分给灾民。 索要赈米这事,实属公事公办,知县当即答应下来。 可拿出家产这事,有点强人所难了。 这位知县大人自称出身贫苦,两袖清风,为官几十年,没攒下家业,你让他拿什么家产? 他也是有风骨的人,整整坚持了三个月。 三个月的时间,知县挨了将近一百顿打,最终同意先拿出来五十万两银子。 知县交出了五十万两银子,头上的罪业掉了两寸,这是典型的劝人向善。 郎仲学拿着罪业,去赏善司兑换功勋去了,结果听着白悦山弹了半天的瑶琴,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这是什么意思?想赖账是怎地?欺负老实人是怎地?」郎仲学站在长史府院子里,咆孝不止。 陆延友解释道:「没说不给你换,你且回去等上两天。」 「不等,一刻我也不等!」郎仲学上头了,「我就等着这点功勋晋升,我就等着这点功勋过年!」 其实人家说的也没错。 赏善得来的两寸罪业,能换四百功勋,对于八品主簿来讲,直接晋升两段。 哪怕他是个八品中,这下都能晋升七品下,这么大一笔功勋,的确让人上头。 郎仲学往地上一坐,鼻涕一把,泪一把,死活不走。 陆延友汗水直流,也不知该如何处置。 徐志穹上前,坐在郎仲学身旁:「兄弟,我陪你再去一趟赏善司,立刻把功勋给你兑了,你看行么?」 郎仲学一蹭鼻涕,看着徐志穹道:「你是做什么的?莫不是要诓我?」 徐志穹道:「我是马尚峰啊,我是白大夫的好朋友,走,咱们现在就动身。」 两人去了赏善司,白悦山神情呆滞,坐在亭子里弹琴,罚恶司每天派一名判官照顾他饮食起居,今天刚好轮到赵百娇。 看到郎仲学又来了,赵百娇一脸无奈。 这人刚刚闹过一回,可无论他怎么闹都没用,白大夫没办法给他功勋。 徐志穹拿着功勋,摸索了片刻。 功勋两寸多一点,不到两寸一,按照以往受赏的经验,徐志穹且算他两寸一,一寸赏两百,赏他四百二十颗功勋。 可这四百二十颗功勋上哪找去? 徐志穹问白悦山:「白大夫,你平时有存点功勋吧?」 白悦山不作声,正全神贯注,弹一曲《琐窗寒》。 徐志穹道:「若是有存功勋,且换一首《醉春风》。」 白大夫当真换了一首《醉春风》。 徐志穹一脸欢喜,白大夫还是有存货的。 徐志穹又道;「你把功勋都存哪了?」 白大夫还是弹那曲《醉春风》。 「是不是存在凋楼里了?要是的话,你换一首《澡兰香》。」 白大夫没换,还是《醉春风》。 「那是放在草堂里了?」 …… 徐志穹接连问了十几个地方,白大夫一直在弹《醉春风》。 郎仲学不干了,坐在地上撒泼道:「你们却又骗我!分明是不给我功勋,我今天拿不到功勋,死活不走, 我还去罚恶司闹去,叫其他同道都看看,你们不给功勋,我让同道们再也不赏善了!」 「罢了!」徐志穹一咬牙,回了中郎院,从自己的存货里,拿了四百二十颗功勋。 徐志穹有不少存货,做六品中郎的时候,正赶上打仗,他收了不少罪业,到了五品之后,虽说不需要功勋,但也收了不少罪业。 存货虽然有,但这么坐吃山空不是办法。 郎仲学拿着功勋,欢欢喜喜走了,徐志穹看了看收上来的两寸罪业,交给赵百娇道:「你去阎罗殿,帮我把它换了,给你抽两成,算是辛苦钱。」 赵百娇收了罪业,徐志穹暗自算账。 支出去四百二十功勋,收回来二十一颗,一赔二十的生意…… 关键这次赏善,也不知算在了谁的头上。 万一还是算给了白大夫呢? 心疼之际,徐志穹突然打了个冷战。 好过瘾的一个冷战。 四百二十颗,是四百二十颗。 徐志穹有感知,这四百二十颗功勋算在了自己身上。 这是朝着晋升又迈进了一步! 苍天有眼,徐志穹心里感受到了些许安慰。 他离开了赏善司,正要回罚恶司,却在三道大门处,见到了一个满身是血的黑衣男子。 是钟剑雪。 他从通往阴司的道路,冲到了罚恶司。 徐志穹一把将他扶住:「钟兄,这是怎地了?」 钟剑雪指指身后道:「杜阎君来了。」 徐志穹眼角一颤:「钟兄莫怕,这是判官的地盘,我看他能把你如何?」 免费阅读.. /89/89388/3149817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