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怀玉
116 “如何？有计划吗？” 孔时雨看向副驾驶座上的男人。 “嘛，算是吧。”伏黑甚尔懒洋洋地支着脑袋，右手单手敲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回复道。他的手很宽大，那只黑色的翻盖手机在他手里像一个小巧的玩具，显得脆弱极了。 不指望他会主动解释，孔时雨等了一会，突然听到自己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他打开手机查看，发现是暗网里特别关注好友发布了新内容，而他的特别关注总共就那么几个，都是常年合作的老熟人。 “伏黑！”孔时雨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刚拿到定金，你就拿去发布悬赏？”他停顿了一下，又狐疑道：“难道你是打算拿这些乌合之众去消耗对方的战力？人海战术和车轮战术？” 伏黑甚尔嗤笑一声，“消耗战力？别搞笑了，那可是五条家的六眼，你都知道他们只是‘乌合之众’，来得再多也不会对六眼造成威胁，只不过自讨苦吃罢了。” “……那你这是准备整哪一出？”孔时雨深深叹气，“算了，如果你真的要发布悬赏，不如往那个‘公司’里发送委托，三千万，应该足够请得动里面不少成员了，反正你也是广撒网多捞鱼。” 伏黑甚尔挑了一下眉，恍然大悟，“噢对，你提醒我了，差点忘了。”他又开始划手机，划了半天忽然烦恼地“啧”了一声，伸长手臂企图从孔时雨手里把他的手机抢过来，却被孔时雨一把格挡开，只好悻悻收手，“我没有‘那位大人’的联系方式，你给他发。” 他还故意模仿之前孔时雨故作神秘的语气，小小阴阳怪气了一把。 孔时雨：？ 孔时雨：“给他发什么？” 伏黑甚尔理直气壮：“给他发悬赏，让他也加入狩猎星浆体，如果他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那应该能多少起到点作用。” 孔时雨：“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伏黑甚尔难得耐心：“怎么了，大老板使唤不动？给大老板多加钱总可以吧，给别人三千万悬赏，给他一个亿好了。” “这不是钱的问题！再说你哪来一个亿？盘星教总共就给你三千万定金！”孔时雨只觉得头痛欲裂，“让他出手，搞不好真的没你的份了！” 伏黑甚尔多少来了点兴趣：“哦？那为什么盘星教不直接雇佣他？” 孔时雨解释道：“听说是跟那位起了一些商业方面的冲突，结下了梁子，那位最近的扩张速度很恐怖啊。” 伏黑甚尔耸了耸肩，“与我无关。你只管给他发悬赏就是了，反正事情没办成就不用给钱，就算对方不接悬赏，我也没有损失。” 孔时雨又叹了一口气，还是如他所言帮他发送了消息，“要是因此惹恼了那位，我可不帮你背锅。”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 你接到了一份来自npc【孔时雨】的悬赏委托。 你先查看了【孔时雨】的个人资料，立绘是一个穿黑西装的小胡子男人，很有东亚男人的味道，脚上一双比颜色沉闷的西装sao包许多的浅色牛津鞋，昭示着他闷sao的性格。资料上显示他是韩国籍，曾经担任过刑警，后来出了事潜逃到日本，干起了中介人的活，混迹于里世界和各诅咒师团体之中。 既然是中介人，那他背后的真正雇主就不一定是谁了。你对他失去了兴趣，转而开始查看那份委托的详情。 委托总共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发给你的公司里其他员工的，内容主要是“猎杀星浆体”，悬赏金额三千万，先到先得。作为一个好老板，你不会阻止员工们偶尔挣外快，这种活你也不至于去跟员工们抢，更不可能抽成甚至独吞。你对此没有太多想法，直接将委托内容转发到公司大群里，只叮嘱了一句员工之间不可以自相残杀，提倡良性竞争、合作共赢。 然后你打开了那份单独发给你自己的委托。 【委托内容：击杀五条悟和夏油杰，夺走星浆体。】 你：起猛了，居然在黄油里看到发给玩家杀死攻略对象的悬赏了？ 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不去探究一下就真说不过去了。于是你又呼唤了万能的藤沢女士，让她去查一下到底是谁在围绕星浆体展开一系列行动，以及这个“星浆体”到底是什么东西？ 藤沢女士的效率一如既往的感人，没多久她就发来了相关调查结果。 藤沢纯：[老板，孔时雨很老实地交代了，他的雇主是盘星教的高层，他们的目的是阻止星浆体与天元融合同化，保持天元的纯洁性。高专方面派出了五条大人和夏油大人作为星浆体的保护者，他们将护送星浆体前往天元所在地，完成同化。] 这里面竟然还有天元的存在？你想起之前五条悟跟你提起过的那个藏身于高专地底薨星宫内的所谓的“天元大人”，那个你一听就知道大有问题的不死生物。 你打字继续追问：[天元和星浆体是怎么回事？] 藤沢纯：[天元的术式是不死，但并非不老。每当他衰老到一定程度，他的术式就会试图重构身体，就会使他进化成脱离人的其他形态，到时候他也许会成为人类的敌人。因此每500年，他都会通过同化合适的人类个体，使rou体焕然一新，术式也会重新恢复。而那名合适的人类个体，就被称为【星浆体】。] ……该怎么说呢，这个设定就透着一股大有问题的感觉。 你一时陷入了槽多无口的沉默，试图去梳理其中的信息量和疑点。 首先天元这个通过更换别人的rou体来刷新自己的能力，跟羂索那个通过大脑寄生他人身躯以更换各种身份的能力，听起来就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且不说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更深的关联，就说星浆体的存在，怎么就刚刚好在天元需要刷新自己的时候出现星浆体，这二者必然相生相伴吗？星浆体只有一个吗？如果没有替代品的话，如果同化失败怎么办？作为星浆体的那个人类个体，对此知情吗？毫无异议吗？不曾反抗吗？再退一步来说，rou体融合同化完成以后，就没人追究一下，存在下去的究竟是换了新皮囊的天元，还是获得了不死术式的星浆体呢？ 以及，“五百年”这个微妙的时间点，除了星浆体同化的间隔，不也是六眼降生于世的时间间隔吗？天元需要同化，星浆体诞生，六眼也诞生，这三者竟然是同步出现的吗？五条悟刚好被指派去护送星浆体完成同化，他在这其中就仅仅是作为一个护卫吗？还是需要承担其他的角色和作用？ 作为玩家，其实你倒是很想试试看如果天元真的同化失败后到底会进化成什么样的形态，搞不好还能打出一条【毁灭日本】的黑暗BE结局。但这毕竟是你的第一周目，你还是很珍惜正常的HE的，更多saocao作暂时先放一放，等后面其他周目再尝试吧。 虽然产生了这么多的疑问，但实际上你并不太担心五条悟和夏油杰。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你公司里的这些人全都加起来，你也不觉得他们能对那两位特级造成什么真正的威胁。实力的差距如同天堑沟壑，是无法逾越的东西。蚂蚁再多也绊不倒大象，螳臂再利也难以当车。 于是你转而问了别的：[盘星教是什么？] 藤沢纯：[……原来您并没有注意到。] 藤沢纯：[盘星教是信仰崇拜天元的宗教团体，全称为【盘星教·时之器皿会】，历史颇为悠久，势力范围遍布全国。] 你：[在我们的控制范围里也有吗？我们没有收编他们吗？] 藤沢纯：[盘星教的教众全部都是没有术式的普通人，自身不具有任何战力，主要从事一些经济活动和宗教集会交流等，平时行为比较温和，我们评估的结果是不具有收编的价值。] 你摸了摸下巴：[这种邪教团体，一般都会很有钱吧？他们不是拿出将近两个亿来杀星浆体吗？] 藤沢纯：[盘星教的高层中有许多人身价不菲，加上教众们募集捐助的香火钱，在金钱方面确实一直很充足。但前段时间我们的一些商业活动对他们造成了一定打击，使他们的资产大幅缩水。] 你：[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缩水了那也会有一座金山银山，而且现成的团体不要白不要，在我的地盘上那就是我的东西。] 藤沢纯：[……好的，我会安排人去……] 你打断了她：[不，等我亲自去看看吧。] 考虑到这个盘星教一直追随天元，里面可能会有关于天元的相关资料线索，是时候再去扫荡一波了。 额滴，额滴，都是额滴！ 你：[刚才发布的悬赏，公司里有人接吗？] 藤沢纯：[……虽然大多数成员兴趣不大，但前不久刚被我们收编的前诅咒师集团【Q】还是集体出动了。他们曾经的理念就是让天元失控以此颠覆咒术界现存的秩序，因此一收到消息就迫不及待地出发了。] 藤沢纯：[需要派人叫回他们吗？] 你：[不，不必，让他们去吧，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一群人，出去见见世面也好。] 藤沢纯：[……我明白了，我会派人让他们不必回来了。] 你：？ 好家伙，藤沢女士，你怎么比我还狠啊？ 你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藤沢纯：[需要我再派人去保护两位大人吗？] 你：[……不用了，他俩肯定不需要，去了也是添乱，被发现了搞不好会弄巧成拙。] 藤沢纯：[是我思虑不周了。] 你安慰了她一下，结束了与她的对话。虽然不打算接下给你的委托，毕竟你也不可能真的去杀你的两个亲亲老婆，接下任务又不做任务会不会影响你的系统评价尚未可知，没必要出力不讨好。但这不影响你去旁观一下现场，一堆像素小人打群架或许也挺有意思的。 临走之前，你点开那份关于这次的【星浆体】的个人资料。照片上是个穿水手服的眉清目秀的可爱美少女，id是天内理子，Amanai Riko，目前就读于廉直女子学院中等部，父母双亡，与女仆黑井美里共同生活。 竟然还是初中生。 咒术界果然是作孽啊，啧啧啧。 作为关键的星浆体，你是能够理解她为什么还可以上学，像普通女孩一样生活前十几年。正所谓大隐隐于市，将她单独关押起来反而目标非常明显，就算设置再多烟雾弹和替身，也足以将目标范围缩小到岌岌可危的地步。而将她放归到社会上去，让她像一滴水一样融入万千女孩子中，只在需要的时候将她临时取出来，整个过程中暴露的风险和次数才是最少的。 但说到底，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本该在校园里无忧无虑地念书，玩耍，与朋友们打打闹闹，只不过因为她是所谓的“星浆体”，就被变相看管起来，等时间一到，就必须强制她献出生命、rou体、灵魂，成为另一个人的养分。 自我的意志和个人的命运就这样被毫无重量地牺牲掉了。 就算是你也忍不住感叹一下，更何况是那两个正值年轻气盛的少年人。 五条悟和夏油杰，他们两个谁也不是冷心冷肺的人。五条悟看似超凡脱俗，实际上他的道德感很充足也很有原则，只不过强大的实力会赋予他与众不同的视角。夏油杰就更不必说了，他称得上是心软，乐于助人，甚至嫉恶如仇。让他们两个去当护卫，你不觉得他们会乖乖把那个少女送去迎接死亡，搞不好反而会送她远走高飞，甚至为了她干脆与天元为敌，大战咒术界。 到那时，你就肯定不会置身事外了。所以你还是有必要去观摩一下事情的进展，以此来判断主线的发展趋势，再决定你究竟该采取什么cao作方向。 于是你cao纵着自己的角色离开公司，沿着地图往五条悟和夏油杰所在的位置飞去。 临走的时候，一个想法快速划过你的脑海。 星浆体的存在藏匿了十多年一直安然无恙，为什么突然会信息泄露到几乎人尽皆知的地步呢？ 算了，反正为了剧情需要，怎么都会安排一个角色将她的存在宣扬出去，以引起混乱和冲突，推动接下来的剧情进展。 你不甚在意地想到。 117 “抱歉，是我的失误，”夏油杰颇为自责地皱眉，垂下眼帘，“我错估了黑井小姐在敌人手中的价值。” 他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别开目光。 自己终究还是太不成熟，不能面面俱到，竟然犯这种低级错误。如果是御我在这里的话…… 不，御我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不能将他扯进更危险的麻烦里。 “是吗？这也算不上是失误吧。”五条悟仍然十分冷静，不如说他反而沉静了下来，“对方抓走黑井无非是打算拿来威胁我们交出天内，但他们需要的终究是天内，所以不会轻易撕票，至少会等到跟我们做交易的时候，否则就会失去唯一的筹码。所以我们现在不如直接回高专，先完成同化，再让硝子假扮成天内，去交换黑井……” “不行！”原本坐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天内理子突然站起来，“不可以让别人替我涉险，更何况，我还没有、还没有和黑井她、好好道别呢……” 那是她这十几年来最亲密的家人、朋友、伙伴，是她最在乎最深爱的人。她没办法无动于衷、坐视不理，只顾着完成自己的使命。 五条悟看了一眼垂着头不肯被发现正在掉眼泪的少女，沉默了几秒。 如果是伏见宫那家伙在这里，大概要么会二话不说把人直接打包扔到高专里去，要么会上天入地提前把绑架犯抓出来处理掉，总之绝对不会使自己处于被动或者难以抉择的处境。 但那家伙一直都很相信他可以去做些什么。就像那家伙一直重复的，他拥有无人可及的力量，力量对应权力，那么他也应当拥有任性妄为的权利。 “我们可以带你去，但你要做好准备，不能退缩，不能反悔，并且如果因为你亲自去了，导致我们最终既没能救回黑井小姐，也没能成功让你同化，”五条悟面色冷下来，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从墨镜的边缘处盯着懵懂的少女，显出一种天神般的冷酷和威严，“你要为你的选择承担那样的代价。” 伏见宫御我所教会他的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尽可以去做他想做的事，但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一切后果。 我和杰两个人加起来，我们能应付预设中最坏的局面吗？我们能够与整个咒术界为敌，承担他人的命运吗？五条悟在内心冷静地询问自己。 他转头看向挚友，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沉重、动容和同样毫不动摇的坚决。他明白对方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 他们是最强，没有什么能令他们害怕退缩。 天内理子眼中的悲伤和迷茫全都褪去，变成一种明亮的勇气和坚定。她擦去了眼泪，毫不退让地看向他，“我明白了，这样就足够了。” 五条悟平淡地点点头，转身拉上夏油杰，“那走吧，我们去会会那个绑架犯。” …… “怎么了，伏黑？”孔时雨注意到伏黑甚尔突然停下的动作，也跟着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有人跟到附近吗？” “……不，没有。”伏黑甚尔只停顿了一瞬，便继续将黑井美里搬到车后座上去，“好了，这女人就交给你了。随便找个远点的地方，随便用什么方法杀掉就行了。” 对于他总把自己一个中间人当助手使唤已经习以为常，孔时雨只能认命地叹口气，“你呢？现在就去高专吗？” “啊。”伏黑甚尔活动了一下肩膀，“明天，最晚后天，他们就一定会回高专去，那时候才是动手的最好时机。高专内部也一定会提前戒备，最好在他们增加守卫之前潜入进去。” “好吧好吧，‘消磨’而不是‘消耗’，对吧？”既然他已经成竹在胸，孔时雨也不打算过多干涉他的战术，“那就祝你的计划能顺利展开了。回见。” 说完孔时雨便开车载着昏迷的黑井美里离开了。 伏黑甚尔目送黑色的轿车离开，表情淡然无波，眉头却不自觉地蹙起。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始终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影。那抹阴影盘桓着，没什么重量，却令他难以平心静气，带来些许烦躁。 ……也许是对于即将到来的战斗的谨慎吧。伏黑甚尔勾起唇角哂笑了一下。再怎么说那也是大名鼎鼎的六眼神子，还是值得他慎重对待一下的。 …… 日本冲绳县位于九州岛和中国台湾省之间，以琉球群岛为中心，由宫古诸岛、八重山诸岛等岛屿围成一道弧形。冲绳县富有独特的自然环境，除了具有东南亚、中国、日本的民俗风情建筑外，较日本本土更具有独特的美式特色，有“日本的夏威夷”之称。岛上气候温暖宜人，是亚热带海洋性气候地区。所以尽管此时还是春天，但在岛上已经可以穿短袖短裤，泳装美女随处可见。 冲绳当然是旅游度假的好去处，但不论五条悟在这里玩得多高兴，也不会忘记他们还有重任在身，此时完全不是能够全身心投入享乐的时候。他的无下限自从上飞机开始就没关闭过，六眼全力运转，一刻不停。好在冲绳地区的咒灵密度远远小于东京，多少给了他一丝喘息的空间。 但这不意味着他愿意在这里见到伏见宫御我。 在大片大片的蓝紫色相间的绣球花里，那个人站在花海的深处，依然是一袭黑衣，在明媚的蓝天白云之外的阴影中，像个静静矗立着的死神，又像是一株诡魅的植物。他长长的黑发散下来，搭在周围的花球上，像蔓延开的蛛网一般，让他周围的绣球花也变得像是染了一层冰冷的暗色。 他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要不是六眼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一块无法感知的空白，他都没有意识到伏见宫御我的存在。 五条悟刚要兴高采烈地跟他挥手打招呼，突然又想起这个人之前在电话里跟他说的，再见面就要做一天一夜才肯罢休，顿时又警惕了起来。按照伏见宫御我的个性，搞不好真的会不管不顾在这里就跟他搞起来。到时候被他的无效化一触碰，全天候开启以警戒四周的术式就会立刻失效，更重要的是，被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反抗之力地扛走真的会非常、非常、非常丢人！！！ 他！五条大人！怎么可以在挚友、在刚被他耍过帅的天内和黑井面前，这么丢人呢！ 于是五条悟立刻转身背对夏油杰，用身体作为遮挡，拼命给伏见宫御我打手势做口型，让他先离开，不要耽误自己的正事，等这趟任务结束以后再见面，到时候就算真的要一天一夜，他也捏着鼻子认了！ “悟？你在干嘛？”夏油杰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怀疑他又打算搞恶作剧，抬手摁住了他的肩膀。 “没什么！本来打算往你的丸子头上插朵花来着！” 夏油杰额角一跳，按住挚友肩膀的手暗自发力，艰难维持微笑，“……不可以随便攀折花草树木！” “哇哇！要你管！杰是老妈子！” 等他再回头的时候，那道黑色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如同散落在花瓣上的雾气，融入了折光的露水之中。 ……竟然还有几分怅然若失。 待会找机会给他发个短信吧。五条悟眨了眨眼，稍微有点心虚。 …… 去了一趟洗手间，夏油杰短暂地脱离了片刻大部队。在回来的路上，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忽然看见玻璃幕墙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一幕与曾经在海底餐厅的卧室里的情形重合起来，伏见宫御我站在深蓝色的玻璃前看向他，身后是广袤无际的海水，还有数不清的游鱼，摇摆的水波投射下变幻的光影，让美丽的青年看起来如同海洋里诞生的妖精似的，甚至让他错觉闻到了海风、浪花和泡沫的味道。 那双黑色的眼睛看过来，在暗色的环境中竟然显出一种非同寻常的瞩目。 心中立刻浮现出巨大的惊喜，像可乐里的气泡从罐子底部迅速翻腾上浮，在表面炸开，快乐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 “御我！”夏油杰快步跑过去，与恋人相拥在一起，压低了声音呼唤他的名字，又很快松开怀抱，紧张地检查了一下恋人身上有没有明显的伤势，发现他安然无恙，刚要松口气，又想起此刻自己正在任务中途，危机四伏，层出不穷的敌人说不定正潜藏在暗处观察着他们。一想到这里他就很不放心伏见宫御我的安全，连忙说道：“我还在任务中，这里很危险，我可能没有多余的精力保护好你。你赶快坐最近的航班离开冲绳，不要卷进来，等任务结束之后我去找你，好吗？” 伏见宫御我看了看他，笑容柔和中透露出一丝奇异，“你害怕我受伤吗？” 夏油杰在那个能使他安定下来的笑容的感染下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唇，努力将一切冲动渴望都压下去，“对，我不希望你也身处危险之中，敌人或许会盯上你，越快离开越好，我不想让你因为我的缘故受到伤害。” 伏见宫御我轻叹一声，“好吧，如你所愿，我马上离开。” 夏油杰抿了抿唇，又与他紧紧拥抱了一下，感受到对方落在自己额头的亲吻，仿佛从中汲取到了力量。同时他也放心不下另一边悟自己一个人看守，于是说服自己从温柔乡里挣脱出来，与恋人道别。 “一定要注意安全。”他最后叮嘱道。 伏见宫御我点了点头，站在原地，像被海洋困住的人鱼，目送心爱的水手返回陆地。 等夏油杰跟着天内他们从海洋馆里离开的时候，伏见宫御我的短信已经发了过来。 A：[我已经离开冲绳。] 夏油杰安心地笑了笑，合上手机，收回了注意力。 “杰！快来！你要吃什么？” “嗯——还是去吃冲绳荞麦面吧。” “什么啊！那个不是中午吃过了吗？你怎么还没吃够啊！” …… 很离谱，就是说，很离谱。 任务进程中的npc竟然会不回应你的约会（zuoai）邀请唉！这里除了你以外还有人记得这是黄油吗？你们npc怎么还有这种强制排除玩家的单独任务啊？ 你：行，那你们错过了一次宝贵的三人行机会！没品的家伙们！后悔去吧！ 说真的，你本来还打算借着这次机会干脆让他们彼此相认一下的，但谁知道他们对你的信任度也太高了，完全没往那方面去想，更没有察觉彼此的动作，甚至还都是一副不打算把你介绍给别人的模样，总感觉除了他们解释给你的理由之外还有点别的微妙的情绪藏在其中。 正当你思考的时候，突然接到了系统发来的临时任务。你好奇地点击查看，内容是要求你前往地图上标注的地点取得某样特殊物品。这个任务听起来没有任何难度，从描述上看也没有多余的信息。npc发布的任务可接可不接，但系统任务却必须要接了。你从任务界面直接展开地图，果然看到了上面某个位置出现的金色感叹号标记，那里应该就是对应的任务地点了。 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事情，你倒是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特殊物品值得系统发布一次任务。 沿着地图规划的路线直接飞过去，目的地是一座很大的古建筑庙宇，比上次五条悟带你去的那个更大更豪华。而且在那里面，还出现了几行黑色的车队，排场很大的样子，像是有什么大人物莅临参观游玩。你没有贸然降落下去，等那队npc排着队进到屋内，你才跟上去，最终在主宫殿供奉着的佛像后面拿到了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盒子。刚一拿到手，系统紧接着就出现了任务完成的提示。 你不费吹灰之力拿到了东西完成了任务，但心里的疑惑反而更大了。这个任务不仅是简单顺利得过了头，而且很突兀，很莫名其妙，既没有前因也没有后果，这个所谓的“特殊物品”拿到手以后只能收进系统背包，连打开查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都不可以，唯一的物品描述也是非常耐人寻味。 【“书”：一件非常神奇的宝具，具体功能和使用方法有待探索，不可在当前区块内使用，请玩家寻找该道具适配的区块。】 你刚打算找客服质问一下这个物品描述，突然耳机里听到一声枪声响起，像是谁在屋外放了个爆竹，还没等你反应过来，紧接着又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