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不错,哥哥
“我想开。” “好好好,你来。” 池秩坐在主驾驶的位置上,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在细微地颤动。余光中看到池父系好了安全带,正在用一种欣赏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他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后座没有其他人,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旅行,先太太有每年祈福的传统,所以当池秩无意中提起来这件事时,池父眼睛一亮,很爽快地答应了。 池秩把自己定义为丑陋的模仿者。他开得平稳,速度到四十码,不快不慢,后视镜中有小车不停地挤到跟前,然后超过他们,但池秩并没有因此而着急。 他没有上高速,走得慢,中途还会停下来休息。 原本一切都顺顺利利的,但在第二天下午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出事了。 两人都被送到了医院里,但显然池父要伤得更重一些,他直接进了ICU,而池秩则是在做了检查之后在普通病房里留观。 池意臻和公司的几个股东当天就赶了过来,办理转院申请和其它的手续。 警察局的人听说池秩醒了之后找到了他,但他的状态很糟糕,问不出来什么东西。 像被吓到了一样,整个人都很呆滞,池意臻过来见到的就是他这副模样。 他躲在被子里,把自己完全藏起来,然后不停地落泪,出现了抑郁和自闭的症状。 跟着来的股东对他产生了怀疑,池意臻也不帮他说话,站在门口皱眉看着床上鼓起的包。 “我看就是他害了阿忪,这阵子阿忪着魔了一样,把他当成了傅菁,傅菁早就死了多少年了!” “当初就是他勾引阿忪,不然阿忪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种不争气的小玩意儿,还和他结婚。” “我听说他还流过产,不知道怀的谁的孽种,阿忪真是看错眼了。” …… 有人上前把他的被子扯开,拽着他的领子质问他:“你说,是不是你设计的车祸,你想害死阿忪?!” 那人看清楚他的脸却突然愣住了,不自觉松了手,“神经病……” 只见他满嘴鲜血,目光空洞,脸颊上布满了泪痕,整个人乱糟糟的,像个疯子一样,任人摆布也没有反应。 池意臻瞥见他的胳膊上面净是咬痕和抓痕,眼神一暗,心脏莫名被攥紧了一样,胸口在一瞬间很不舒服。 “叔叔伯伯去看看父亲吧,我试试能不能问他话。”她开口将他们支走。 “你可小心点,我看他不太对劲。”有个人从她身边出去时还小声嘱咐她。 池意臻嗯了一声。 她将门反锁,来到了他的床边。 他试图重新钻进被子里,却被她捏着后颈,池意臻拽着他的胳膊仔细看了下,平滑的皮肤上多了丑陋的伤痕,有的很深,结了血痂,有的则是刚弄上去的,还很新。 “怎么弄成这样了?”她问他,但没有得到回答。 刚才还以为他是故意的,在心中夸他机智,她嘴角扯开一个嘲讽的弧度。 她从背后抱住他,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凑近耳朵,说:“做的不错,哥哥。” “想要什么奖励呢?”她用指尖沾了他嘴唇上的血,放入口中,铁锈的腥味在口腔内弥漫开来。 “你现在想要休息吗?睡会儿吧。”她抱着他躺在床上,捏了捏他的手腕。 “诺诺要出去玩啊,挺好的,路上记得注意安全。” “我吗?不好意思,这周没有时间呢,最近都很忙,对的……” “好,下次再约,不能陪诺诺去,诺诺可不要不高兴,玩得开心啊。” …… “宝贝,我怎么会不想见你呢,最近公司很忙,我忙过这阵就去找你。” “你要来公司吗?乖,我怕你无聊,你和朋友不是去看展了吗?有喜欢的给我说好不好。” “乖,别哭啊,我也很抱歉,我也试过了,但没办法,我们的确有些不太合适,你很好你没错,不要想太多。” …… “乖乖这么漂亮可爱,我怎么会不喜欢乖乖呢?” “吃醋,吃谁的醋?你说那个omega吗?那是我的小妈,乖乖不要误会了,我当然只喜欢你啊。” …… 挂断电话,池意臻把捂住他嘴巴的手拿开。被欺负得惨了,全身上下的皮肤都泛着粉色,眼睛微微湿润,嘴巴里很小声地发出呻吟。 “抱。”临近高潮的时候,他朝她张开胳膊,肠道夹得好紧。 “要谁抱?”问了句,却没等他回答就满足了他的要求,将他抱在怀里,池秩的脑袋埋在她的胸前无意识蹭了蹭,说:“臻臻抱。” 他舔弄她的下巴,黏糊糊地贴着皮肤一路往上亲,到嘴巴的位置却只是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缝就结束了。 池意臻喉咙里发出一声哼笑,握着他的腰问他:“就这?” 他重新趴到她的胸前闭上了眼睛,池意臻伸出手指碰了碰他长长的眼睫毛,“我要结婚了你怎么办呢?” “什么时候啊?” “可能今年吧。” “结婚了我们不会住在这里,到时候小妈一个月也见不到我一次。” “哦。没关系的,我有误误。”他睁开眼睛,从床尾把玩偶兔子抱在怀里,“误误会一直和爸爸在一起,对不对?”他自言自语道。 池意臻脸上的笑意冷了下去,她把那只破兔子从他怀里拽出来扔到了地上。 池秩反应了一瞬,怔怔地问:“你在干什么?” “你看清楚,那只是个玩具,根本没有什么误误。”她盯着他残忍地说道。 池秩赤身跑下去,整个人以一种很滑稽的保护姿态挡住了她的视线,不让她看“误误”,“坏女人,坏mama,才不是这样的。” “你再说一遍。”池意臻眉头紧锁。 池秩却不敢再说了,他怂得要死,每次她语气稍微加重他就尤其怕她,从地上捡起“误误”静静地转过身对着柜子,面壁思过一样。 池意臻盯着他的后背看了一会儿,从床上下来去洗澡。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他又好了。屋子里供暖很足,他依旧没穿衣服,怀里抱着那只笨兔子,慢慢凑近她,紧张兮兮地从背后伸出手,张开手,手心里放着几颗五彩斑斓的糖块,“不要生气了,你要吃糖吗?” 池意臻的瞳孔骤然放大,被击中痛点似的,脸上闪过阴霾,攥着他的手,语气接近逼问:“在哪儿拿的?” 糖块从手心滑落,他被她抓得很痛,咬着唇忍痛说自己不知道,眼睛却已经红了,身体下意识后退,想离她远点。 池意臻注意到了这点,神色有些懊恼,放轻声音:“哥哥告诉我,在哪儿拿的糖?” 池秩的下巴挨着笨兔子的脑袋蹭了蹭,用力地闻了下它身上的味道,积攒了足够的安全感之后,他才敢和她对视。带着她一步一步走到床头柜那里,拉开抽屉,把糖罐拿出来交给她。 没少太多,不知道他吃了几颗。 “什么时候吃的?” “刚刚。” 池意臻带着他去卫生间催吐,用浴巾把他的身体裹住之后,他跪在地上挣扎得厉害。 家里没有催吐药,她用手指捅进他的喉咙里,他晚上没吃多少东西,吐出来的都是酸水。 之后他反应很大地动手推开了她,抱着膝盖靠坐着墙壁,脑袋埋进怀里,闭上眼睛,身体在细细地颤。 池意臻说:“去洗澡。” 他没有动。 于是她把花洒拿下来从浴室里跨出来调好体温塞到他的手上,“很脏,很臭,洗干净,听话。”她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池秩的身子顿了顿,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里面是不加掩饰的对她的畏惧。 他的脑袋很快又转了回去。 池意臻从洗手间走出来,站在一旁,过了会儿,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嘲讽般扯了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