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申春说自己不是个好人,能这么狂妄地就下定论,事实上申春对于好人的界定已趋于模糊,像沉在水里的镜子,手撩出些许波纹,什么也看不清。 社会上那些似有若无的规范,似沉在睫毛上的重量,眨个眼,溃散不成形。如同他碰触在女人肩膀上的这双嘴唇,离开后,一点温度都不会残留,了无证据。 是个很懦弱的女人,比他稍微年长个几岁,待人处世却像是不解世事的处子,傻得令他发笑,却也嫉妒起她眼里沉淀浴缸内的水垢似的,那么厚的无邪。 「蠢蛋。」 耳鬓廝磨出火花,拥吻,声音鑽进女人洁白的耳骨,她也只是敏感地缩起肩膀,不笑,不说话。 没发出什么声音呢,即使吻到令人难耐的地方,女人只会发出小小从鼻腔共鸣出的声响,那样微弱,小动物似的哭泣。申春沉下身,圈住女人不堪一握的脚踝,把自己对她的蔑视与激情,用细碎的吻,浅浅印在没什么血色的肌肤,血管中的鼓动羸弱得可以。 「蠢蛋。」 申春笑一笑,看女人埋进枕头里红得淌血的耳下,又难耐地将身子,埋进去。 「申春……」 女人终于唤出声来,蚊蚋地开口,她的眼睛溢出水光,那是种融化了的悲哀。申春仅是嚐进嘴里,并未停下看过,习惯忽视她太过卑微的表达方式,也许,申春试图用这样的态度去发掘什么也不一定。 在最后,女人维持当初半趴在床褥的姿势,发出细微的啜泣,喉头一缩,申春的眼神迷离在女人的身体里。 以为她会说什么。 但希望是落空的,坠进水里,居然听不见什么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