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之捌、大家的力量就是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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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裴先生所言,这事还真给挽妃阁的帮眾给摆平了,下午的比赛他们并没有弃权,赛场上早早就能见着他们红着眼眶,气势磅礡地矗立与我方相对,屹立不摇,承担悲伤后的他们,坚强而不可摧。 看来夜帮主已经把事情给说出来了呢。晓嵐脑海里盘旋着方才和夜春秋的对话,然后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某人猖狂的举动,她红着脸颊,向他撇去一眼,对方彷彿心有灵犀,剎那即将眸光投了过来,扬起削红的唇瓣,心照不宣。 主持人的嗓音依旧宏亮的惊人,还掺杂了些许不忍直视的浮夸:「既上次东珀新兴帮会——覆天帷幄,和北戮强悍霸主——挽妃阁那一场精彩的帮会切磋,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之后,我们引颈期盼许久,终于!迎来了他们再一次的王与王的对决——!让我们来个掌声!」 场内瞬时如雷贯耳。 问青天掏了掏耳朵,冷静地评断:「这一个主持戏做得真足。」 「可能这场官方收了够多钱,他们高兴。」书生甲耸耸肩,嗤之以鼻。靠他们获的利还不分红这摆明不是坑人是什么? 在场边准备观赛的尉迟啸生和他愉快的小徒弟听了也是心中一把火……不对,有火的只有咱们的殿下。 王对王?敢情把他们这个去年夺得冠军的游龙破云放到哪儿去了?这江湖还有没有他们的一席之地了? 尉迟殿下看着「他的老爸」君莫陛下,冷哼一声,颇为不屑。 不过在场除了他徒儿以外,没人理他。 「好啦——那相信大家都等不及了!那么废话不多说,让我们给选手一些暖身时间,五分鐘后,开始我们帮会四强的第一场比赛!」激昂的声线宣告着时间的推移,晓嵐的胸腔彷彿和它有了共鸣,怦怦心跳声清晰撞击出些微震动,浑身热血沸腾。 这是她在休间的游戏生涯中从未体会过的。 已临倒数阶段,覆天等人在裴培的战术指导下,纷纷准备就位,武器上手,凛凛生威,面对强劲对手,气势丝毫不居下风。 拉开序幕前夕,她抬眸瞅了为首的夜春秋,对方也正好回望,他朝她笑着点点头,然后在开始的那瞬间,转身,踏着从容的步伐,他走下场地。 此举令眾人惊骇之。 这是什么意思?夜春秋不上场比赛? 挽妃阁似乎早已知道自家帮主的决定,在大伙甫处怔愣之时,以几度夕阳红接替夜春秋,居领导位置,率先朝覆天帷幄发出攻击,先发制人。 四强赛和冠军赛皆採攻防战,一方守一塔,然后先行将敌方的塔破坏成功就算胜利。 这种方式比较刁鑽的地方就是兵得分二路,且指挥官异常重要,必须经验丰富,才能在团队配合和战力分配上都cao作得宜,这可不是件易事。 但言及裴培,他是谁啊?他可是君莫千行!从以前待在挽妃阁时就担任指挥要职了,无论是领导还是实战,都是经验充足,所以对他而言,无庸置疑,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反观几度夕阳红,向来都是服膺他人的术士,虽然是个辅助要角,能比他人更迅速地分析当下局势,但在编排和下决策方面上,与敌方君大神相比,可就逊色许多了。 所以在指挥官夜春秋下场的那一刻,胜负便已明分。 就算挽妃阁佔得先机,却还是被迅速整顿起来的覆天帷幄打得一败涂地,一反先前霸主常态。 在高塔碎裂成尘沫的那一瞬,现场和世界频爆出许多谩骂和不谅解,像一阵阵袭人的浪,让主持人宣布胜利的声音也低了下来,淹没在茫茫声潮之中,不得安生。 大家骂得无非就是那些了,抱怨挽妃阁的敷衍、抱怨他们的散漫,让他们浪费票钱看了一场品质低劣的比赛,还将矛头转到夜春秋身上,说他当眾和君莫千行邀战,最后却不敢上场,根本孬种,不配为一帮之主,无法服眾。 场外场内,和场内两方皆是两副风景,外头气氛火爆,里头气氛一派沉静;覆天一副胜利之后的安然,挽妃阁一副了结心事的轻松。 不过搭配着他们仍通红的双眼……嗯,好,看起来有点狰狞。 没事,不碍事。 彷彿水火共融,两极反应颇为格格不入,夜春秋站在会场旁,自始至终都未言语,似笑非笑地环顾一圈,接收一轮各方复杂的视线后,他脚一抬,便往台上走去,用行动无声制止眾人的愤怒。 「当初,的确是我向师父邀的战。」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宛如一道细流漫漫,在眾怒未平的火焰中流淌着,「但我却没上场,我知道这让大家很愤怒,不过,我依旧愿意服输。」收回瀏览观眾的视线,他转过头,朝自己帮会的小子们深深地鞠了一鞠躬,然后说道:「对我而言,大家的力量就是我的力量,没什么区别。」 彷彿戳中帮眾心中最柔软的那一块,他们涩红的眼眶隐隐又有了氾滥之势,夜春秋笑了笑,和他们逐一拥抱,共同承担彼此的创伤。 场面一片祥和动人,方才还在辱骂的观眾有点懵了。这画风转变得太快,他们接受不了哇!感觉上一秒他们还是付钱的大爷,结果下一秒他们就成了惹人哭泣的加害人了。 分享了伙伴们的温暖,他向前走去,转而在君莫千行的面前站定,又将腰桿弯下,他把头垂得老低:「师父,徒弟先前的行为举止有些鲁莽,请师父原谅。」 裴培一身袍衣飘飘,暖阳高照,他俊朗的面容似乎有些软化,轻提弧度,紧抿的薄唇中依稀能听得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就算群眾不愿错过君皇的关键反应而放轻了音量,却还是无法听得场中央那恍若呢喃的答应声,不过无妨,观得夜帮主那释然的表情便可知晓。 但夜春秋还不愿退回挽妃阁那儿,因为为了以示诚意,他决定他要为了师父师娘搞一次事罢。 搞不好师父愿意把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也说不定呢。 于是他又迈前走了几步,不过这回停在了晓嵐身前,他清清嗓,特意确保这次说话的音量:「——师娘。」方吐出二字,就让现场响起许多倒抽气的声音,夜春秋弯唇,知道自己目的已达成,「先前对师父态度不佳,我也向你道歉。」语毕,又是一个欠身。 ……等等,关她什么事?晓嵐停下往包裹掏草药的动作,抬起头,吃惊地撇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