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书屋 - 同人小说 - all刃在线阅读 - 丹恒单人向 01

丹恒单人向 01

    双臂被手腕粗的铁链高高吊起,肩膀像是磨损严重的齿轮一样不受控制的颤抖并传来阵阵刺痛,本以为长时间的拖拽会脱臼,可这副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结实。腰间坠着铁链,让他即使想支起上身让肩关节缓一缓也会把铁链在地上拉出“滋啦”的噪声。

    他从有记忆开始就在这里,过着这样的生活。其实一开始还要过得更凄惨一些,三天两头就有人过来找不痛快,问这问那,或是指责或是谩骂,嘴唇张张合合说着一些不知所云的东西。后来渐渐安静了,但他还是从来都没有出去过。是把他忘了吗?还是终于发现这一切毫无用处了。这是一间牢房。也是他自有记忆开始所见过的全部世界。每天从身后泄入的阳光就是他拥有的全部。

    他时常庆幸,这是一间有窗户的牢房,他能见到光。尽管他被铁链束缚在牢房里,背着光的方向。起初他还会挣扎着转动上身与脖子,想去看看几乎每天都能为他带来光明的太阳,就算会刺痛他的眼睛。被看守撞破一次之后就再没做过了。也许就算他们不在,自己的一举一动也在监视之中吧,他想。他开始放任自己,不再倔强地昂着头,不再把铁链挣动得哐哐作响,而是任由交错的链条撑起卸力的肢体,偶尔动一动,数着沐浴在阳光中的细小尘埃。有光真好,能让他在漫长而又无止境的煎熬中记录又荒废了多少个日夜,捡回一点破碎的时间观念。

    起初是愤怒。为什么自由被剥夺,为什么陌生的故事和头衔被强加。他心里燃着一团火,想把他们全都烧尽,鞭子扬起的破空声是木材燃烧时噼啪作响,顺着鞭尾飞溅的血滴是舔舐的火舌,肿胀撕裂的皮rou是漫开的热浪,狰狞的面容与刺耳的斥责是最好的助燃剂。一个白发金瞳的人,掰着奄奄一息的他的青色龙角,强迫他再一次抬起头,“别做没必要的事。”

    为什么呢?为什么偏偏是他?他又做了一些梦,听了一些事。他说他不是丹枫,他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他说他从出生就关在这座牢里。他的声音越来越高,语速越来越快,直到声嘶力竭。“凭什么我要替他承担这一切?”他不甘心。“因为必须要有一个人在这个位置,而丹枫不在了。”平淡的语调说出残忍的话,听不出情感。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他想,梦里的世界有各色鲜花,各式美酒,各种各样的笑容。他从没见过的笑容。难道…难道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吗?真的有人生来就善,生来就恶,生来就有罪吗?他们想要什么呢?为什么不杀了自己?想把他一辈子困在这里,想让他生生世世都不可逃离,想看他失去一切经受漫无止境的痛苦。如此…恨他吗,所有人?万籁俱寂之中只有灰尘起舞着落下。灰尘总是无穷无尽,无论在哪,无论什么,只要给它时间,它都能到达。

    阳光一天天逃跑又一天天被洒下,他的心愈发平静。为什么要在意别人呢?他只是他自己,他作为丹恒而生,就算于此世死去,也只会是作为丹恒而死。他不畏惧痛苦与折磨,不害怕斥责与漠视,他只是觉得不能作为丹恒好好活过很可惜。花朵一直都有的,太阳每天都会出来,人世间也又哭又笑。只是他见不到。世界很宏大,很美好,只是他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