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半夜，沈明月都没法睡着，她焦虑不安，给顾司越发了很多消息，也打过去许多电话，顾司越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第二日傍晚，江听风从公司回家，他今天一整天都在配合调查，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宜，全由他来处理。

    本是已经疲惫不堪，但他心里却是轻松至极的。

    顾司越的惩罚，于他来说其实并不足以泄恨，对于整个沈家以及沈明月来说，亦不足以弥补。

    但已经算是毁了顾司越这个人，也摧毁了顾司越妄想得到沈家一切的春秋大梦。

    最重要的是，顾司越将永远无法再接近沈明月了。

    几年的牢狱生活在等着他，就算几年后他出来了，也会看到一个不再爱他的沈明月。

    江听风想着，远远从小狗窝里跑出来，跑过来舔他的手。

    他笑，“远远，陪我去看看她。”

    沈明月一整天茶饭不思，胃已经有些难受，这一次事情严重，沈牧年夫妇生怕沈明月糊涂，在这时候还去沾惹顾司越，她的通讯工具被没收了。

    她敲门无果，最后只能以拒食来抗议。

    当门被打开，她一个激灵坐起来，看到的是江听风。

    沈明月一张脸哭得可怜兮兮的，眼尾红通通，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听风哥哥，你帮帮我。”她小小一个，缩在床上，屈腿趴在膝盖上哭。

    远远跑过去蹲在床边，

    江听风心里酸酸的，他过去，在她床边语气平静道:“明月，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恕我不能帮。”

    沈明月抬头看他，一颗眼泪又滚落，“听风哥哥，司越一定不会那样做的……他……一定是那个李兴，前段时间司越就总和他混在一起，那个人……”

    “明月，”江听风立刻打断了她，沉色，“李兴确实有参与，但他是听顾司越的差遣，这事儿主谋，确实是顾司越无疑，我早说过，他不是什么好人。”

    沈明月怔了怔，“你们都说他坏，可是他对我这么好……”

    她想救他，就像当年顾司越带她出国救了她一样。

    “好吗？”江听风的声音冷冷地沉下来，“如果真的对你好，会害你饿出胃病吗？如果真的对你好，会永远把你放在第二第三位吗？真的对你好，会不考虑你而去犯下那样的大错？你只是，被爱蒙蔽了双眼而已。”

    江听风停顿一下，伸手去触摸她的脸颊，“对不起，明月，是我害的，如果当初我……”

    再多的话，江听风并未急着说出口，他哄着她吃了点东西，然后沈明月感觉很累，江听风让她休息会儿，沈明月说她害怕，不想被锁在家里，江听风便答应她不锁门，他陪着她。

    远远和他陪到半夜，静静看着她，沈明月本想装睡，但奈何真的身心俱疲，最终还是熬不过睡着了，装睡的人和真正睡着的人，呼吸声很明显。

    许久后，江听风悄悄吻了她鼻尖，远远“汪”一声叫出来，沈明月迷迷糊糊就醒了。

    她迷糊中感觉鼻尖有余温，痒痒的，抬手摸了摸，然后江听风映入眼帘。

    “还没走吗？听风哥哥？”她声音低低的，有气无力。

    “嗯，不是答应过你，要陪着你么？”江听风笑。

    “嗯。”沈明月沉思一会儿，已无力周旋，她问，“他真的会坐牢吗？”

    她话题转换得很快，也可能她早就想问了，只是在寻找时机。

    “会。”江听风眸色冷淡，语气听起来毫无转圜余地。

    沈明月又哭了，眼泪不由自主流下来，她下定决心似的，“既然你们不许我去找他，那我等他。”

    江听风皱起眉，“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他不值得，一个品行不端的人，不值得你等。”

    “那谁值得？”沈明月反问。

    江听风如鲠在喉，随后道，“任何人都行，他不可以。”

    顾司越不行，他也未必就配得上那个值得，他自知不该恬不知耻。

    若不是他当年糊涂，又怎么会令沈明月白白浪费这些年的感情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

    顾司越该赎自己的罪，他也是要赎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