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书屋 - 言情小说 - 害群之马在线阅读 - 29爱我

29爱我

    傍晚去参加村民举办的宴会前我听见村外传来sao动,以防万一,我将兄长的佩剑裹进衬裙里,整理完毕看不出异样后才走出房门。

    “城堡那边还没来消息吗?”兄长刚从地里回来急忙发问。

    我摇摇头,但我想以禁卫军的效率,明后天就会找到我们,兄长听到我的推论后有些犯愁,半晌才说:“我们的钱快花完了。”

    怎么会?

    我去祈祷时佩戴的首饰都是上等的精品,两个海蚌的柔白色珍珠耳环就够他们全村人一个月的花销,更别提项链上的海兰宝石与欧珀,怎么会花完呢?

    “刚刚来了个男爵侍从,他说今年收成不好,算钱也贵一些,还说只认金银不认宝石。项链上的欧珀他们不认,说这是河里卵石不值钱,还说珍珠是河蚌的,不值几个钱。村里人都只能听他的,不过佩剑上的镶金应该可以拆下来……”

    “佩剑不能给。”我打断了兄长,回头看见我前脚刚走,后脚便有几个壮汉立刻毫不避讳地走进我们的草房翻找。

    兄长顺着我的目光将这些看在眼里,立刻压下眉毛想找他们理论却被我摁在原地。我怕这幅举动又让他觉得我冷冰冰,于是赶紧像安抚兴奋的猎犬似的敲他的脑门儿让他冷静下来。

    “让他们翻吧,佩剑我身上带着呢。”我一边拽着气不过的兄长离开,一边特意夸奖道:“很好,现在遇到难题知道与我说了。”

    他面对我的夸奖一时间变得无所适从,虽然脸上还是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神情,却把害羞藏得拙劣,“那以后我什么都告诉你。”

    很好,有进步,可以看出来他喜欢我。

    我越来越能感受到兄长表达爱意的方式,我觉得他像一株藤蔓,喜欢依附强枝。那么如果我向他证明自己足够可靠、足够聪明,兄长就会更爱我,而现在就是机会。

    那男爵侍从也参加了宴会,就算是地震也没有耽误他收取比我规定份额高出不少的税金,那可怜的姑娘也并不是出嫁,而是去做西奥多的养女抵押税金。

    本来看到这样不健康的村庄与贫瘠的农田我还有些怀疑西奥多男爵每季向我缴纳的税金从何而来,这样一看我便已经知晓。

    “这姑娘就算240达比,已经给你们宽限不少了,你们也别为难我是不是。”那男爵侍从的眼角笑出褶子,可让人看了只觉得后背生寒,嘴上细长的胡子被梳理成几条水褐色细线,整个人就像夕阳时将死细长的影子一样。

    “可是我们已经把宝石交给您了,这地震后我们…...”一个村民面露难色。

    “哎?这可不对,这宝石是他们进入西奥多男爵领地的税金,他们在你们这吃的用的都是你们该交给西奥多大人的……”说完,他掰着指头算起我和兄长的账,稻草又叫大地的锦衣,所以按照丝绸锦绣计费,土豆是大地的黄金,当然得付出实等实的金币,喝的牛奶是圣子的眼泪,用的脚伤药是曼德拉草调制,这么算下来我们倒欠他五百多达比。

    “你放屁,她的药是车前草碾碎的泥,你们这儿哪有曼德拉草!”兄长人高马大,他一拍桌子怒斥确实让男爵侍从哆嗦一下,可一想到是他们人多,便马上恢复了刚刚jian诈的做派。

    “是吗?那药膏都用完了吗?”那人细着嗓子问。

    “用完了。”兄长刚答完那人便哈哈大笑起来,“既然用完了,那我说它是黄金哲人石磨得药粉它也得是!”

    不过到底我的首饰实在不是凡品,这人也听说了最近领主的车子行至附近多少有些忌惮,他用弗兰语问随行的文员领主现在在何处,那文员也用弗兰语回答,说已经抵达了教堂,这样一来这人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弗兰语不是我们领地的母语,是大贵族间在都城的通用语,见我与兄长都没反应便笃定我与兄长不是贵族,只是任人宰割的落难富农。

    我是故意装的,并没和兄长串通,这就说明兄长是真的不会。那些年伊琳娜教的知识都学哪去了?看来回去兄长要和我好好补补课了。

    “哎呦,我就是个交差的,不如这样。”那人的细小眸子转了两圈,最后落在我身上,“让这女孩先与我回去,等你拿到钱再把她赎回去。”

    “你敢!你哪只手碰她我就把你哪只手剁掉!”兄长听完勃然大怒,下意识去腰间拔剑,只可惜那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佩剑。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的表情,湛蓝的眸子都要冒出火,两道剑眉透着不容忍接近的威严,将我护在身后的时候还真的有些哥哥的样子。

    很好,他很爱我,我又感受到了。

    不过这一次这个男爵侍从并没有被兄长吓到,而是笑着拿出了一幅纸牌和几颗筹码,这是最近在富农与贵族间风靡一时的游戏,每人发两张底牌与三张公共牌,最后比较牌型与花色大小。男爵侍从说:“或者和我们玩一轮鬼牌,用你们现在的债务做筹码,就当交个朋友。”

    “谁欠你债了!一派胡言!”兄长话音刚落那男爵侍从身后的侍卫便把这里包围了起来,看样子是非玩不可。兄长看向我,想让我把佩剑交给他,他一定要痛揍他们一顿不可。可这里的人这样多,就算兄长无法全身而退。

    再者说,现在不正是我向兄长证明自己比他想象中的更聪明、更强大的机会吗?

    村民们低着头一言不发,一桌的热鸡蛋与煮核桃的热气都凝滞了,那个女孩坐在裂痕满满地长桌前,穿着干净的蓝裙子,眼中毫无生气。

    我听闻西奥多男爵在鬼牌上从无敌手,不知他的侍从技法如何。

    “好啊,我陪你玩。”我拉着兄长的衣袖露出头来轻声开口。他们一直在与兄长讲话,还是第一次正视我。对此我已经习惯,除了伊拉,还从没有人第一眼就将我视为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