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书屋 - 言情小说 - 困在城中央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线收回到自个身上。因为腿长,半蹲时,她马步开得很大,偏偏双手仍习惯性地抱在胸前。

    她把脚收回,直起身子。过一会儿凌彦齐已挤过大钟,再出现在她眼前。一个站长廊这端,一个站长廊那侧,相隔七八米,面目表情都笼在红灯笼昏暗的光线里。

    孙莹莹朝凌彦齐招手:“帅哥,你也来祈福?”

    凌彦齐朝她微微颔首,视线再朝司芃扫过来,仍是那个带点趣味研究的眼神。

    无聊。司芃瞪他一眼,帽檐拉得更低。她不悦的意思表达得如此明显,凌彦齐仍不收回视线。她干脆把帽子摘下,想要怒目怼过去,看到凌彦齐眼神里的笑意。刹那间反应过来,这人等得无聊了,想找点乐子。他曾问过她,为什么要看,她不就回答说是无聊么?

    ☆、012

    第五年了,我应该能抢到头香了吧。

    ——司芃日记

    隔得太远,不好交流。凌彦齐掏出手机发讯息。几秒后司芃的手机亮了,进来一条微信:“生气了?”

    这还是他们互加微信以来,第一次聊天。她还没来得及回,又来一条:“等得太无聊了,我就想试试,这么看人有意思没有。在别人身上也不好试。你不是这样看过我?一来一往,应该也不用道歉吧。”

    司芃把手机扔回兜里,帽檐拉到脑后,朝对面张开双手,想看就看吧,随便看。

    手机又响了,她还得再掏出来看,凌彦齐发来一个字“帅”。

    司芃无奈地看着他。他还在笑,好玩又无辜的笑容。不自觉的,她又想起孙莹莹说的。这几年除了孙莹莹,也没人在她身边喋喋不休地说了。

    孙莹莹说,有些人,你单看长相气质,就知道他是中了头等彩,出生到了好人家。你的帅哥,何止是个精英。精英身上都有一股气,一股“老子就是牛逼,你们给我擦鞋都不配”的那股“出人头地气”。你的帅哥没有,你的帅哥身上有一股无所谓的风流倜傥味,好像他不在乎,好像他从没受过苦。

    司芃想,孙莹莹也不过大她一岁,丰富的人生经验都总结在了男人身上。但她不得不承认孙莹莹说的,她还得承认,凌彦齐是笑起来更动人的那种男人。

    离撞钟只有几分钟了,孙莹莹包内的手机振动,她“哎呀呀”叫一声,娇滴滴地说着话:“聪哥,新年快乐。”

    “我在S市啊,今年不回去,和几个朋友一起过年,老家又没什么好玩好吃的。我在灵芝山,和朋友一起撞钟祈福,迎接新年。是嘛,人还是要有点正能量的。打麻将,会啊,一起守夜,这,也可以啊,我问问朋友意见啊。”

    她利落地把手机收回包里:“司芃,我不陪你了,撞钟能祈什么福,好运都是要人自个去争取的,今晚我不是赢人就是赢钱!”她朝对面努嘴:“帅哥在,我就不当电灯泡,阻碍你们眉目传情。”她费了一个小时挤上山来,眼看着要祈福了,又毫不留恋地挤出人群:“等会让他送你,知道不?山上黑灯瞎火的,你一个人下去不安全。”

    司芃没答她话,还是微微驼着背抱着胸。孙莹莹猛拍她的背:“挺起来点,这么大只,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司芃说:“我冷。”

    “谁不冷?冷就可以驼背?”孙莹莹夸张地学她刚才耸肩的姿势,“这算什么?嘻哈?还是摇滚?帅哥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培养出来的知书达理的好孩子,你懂不懂看人下菜……”

    此刻司芃烦死她了,不停摆手:“你走,你走。”目送孙莹莹出了寺门,她回头再看凌彦齐。视线停顿几秒,移开,过一会又忍不住,装不经意去望。每次都被人抓个正着。她点开微信,发信息过去:“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这么看你了。”

    “只是不看我了吗?还会看永宁街上的其他人?”

    今晚凌彦齐兴致似乎很高,信息一条接一条,“那还不如看我呢,起码我长得比较好。”

    司芃正思忖该怎么回,“嗡嗡”声穿透云霄。她收回手机,往院子中央看去。灵芝山寺的住持长老在几位知名社会人士的陪伴下,已敲响新年第一钟。大钟余音未止,人群中已是沸腾的“新年快乐”。与此同时,院墙外鞭炮齐鸣。许多人是第一次参加灵芝山寺的新年祈福,都朝院外天空望去。

    凌彦齐转身朝后看,只见漆黑的天幕里,伴随几声沉闷的炮声,火星窜到高空,一个个炸开,一个个奔放热烈,一个个流光溢彩,转瞬间又稀稀疏疏地朝四周坠下。一波还未来得及完全消散,下一波的烟花已窜上云霄。

    人群中是数不尽的雀跃声和赞美声。许多人举了手机在拍。

    “不是说S市全面禁放烟花了?谁有这么大胆子?”

    看烟花腾空的方位,该是定安村。凌彦齐望向司芃,她的脸庞扬起,她的眼神追随那些易逝的流星花火。她也在笑,这笑在一片欢乐的海洋里,不浓烈也不眉飞色舞。说不出的冷清,说不出的动人。

    山下爆竹未歇,空中烟光未散,108下钟已近尾声。

    前几年的头香,司芃都来抢过,早已驾轻就熟。趁大家还在仰望烟花,或是异口同声地数着敲钟次数时,她早已蹑手蹑脚,移到庭院一侧的方形香炉边。

    挤来这里的都是痴迷于头香的重度患者。有大婶见司芃想站她身前,大力扯她一把,凶气腾腾,“一边去。”

    僧人刚把横在香客身前的护栏撤掉,司芃就觉身后有洪荒之力把她推出来,差点摔在地上。借这前摔的势头,她扑到香炉前去点香。没想左后侧又窜出一个男人,再推她一把。这次连站都站不住。

    妈的,司芃暗骂一声,伸手想抓香炉的边沿,没抓住,倒是被他人已点着的线香烧了手背。一吃痛,一惊呼,就被挤出抢头香的核心圈。

    有人先插上了。今年头香还是没抢到。

    人还越挤越多。司芃不顾一切朝里头挤,后背不知被几个人揪住,外套都快保不住了。经验总是不能一次就攒够,明年来,她定要把拉链早早拉上。

    突然间,那些拽她的反作用力都消失了。身后的人拨她前头人的肩膀,又推攘她往前挤去。看那半截灰色的袖子和骨节清晰的手,她就知道是谁。她还真没想到,凌彦齐也要来抢头香。怎么看,他都是这个俗世里轻轻松松站在云端上的那类人。

    两人都长得高。长得高就是有优势,他推着她又护着她,再挤到烟雾缭绕的香炉边。那里燃烧着各式劣质的线香蜡烛,让人的咽喉忍不住地犯痒。身后的人似乎更不耐受这呛人的烟雾,即刻就有了轻微的咳嗽声。

    司芃赶紧去点线香,回头问他:“你的呢,我帮你点。”

    凌彦齐递了三支香过来。他一直站在司芃身后,瑟瑟冷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