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要一起洗吗？”

    “你想看衣服继续往上的样子吗？”

    这是一个施亦青根本无法拒绝的提议。

    他喉结滚动，敲下两个字：【我想】

    陈娇：【不给你看】

    施亦青：【？？】

    这一番大起大落彻底把他弄懵了。

    紧接着陈娇又发来一条：【除非给我看看你的】

    施亦青心说这还不容易吗，他手机里存着一大堆健身之后拍摄的上半身赤裸的照片，陈娇想看多少有多少。

    他正打算精心挑选，选出两张自我感觉最完美的再发给她，屏幕上方忽然又弹出了新消息。

    陈娇：【不要照片，我要看实物】

    施亦青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陈娇想要和他见面？在现实中？

    ……然后呢？见面之后，他们会做什么？

    他感觉手指都在发麻，有些艰难地打下一行字：【那要见面吗？】

    陈娇：【［定位］】

    陈娇：【等你半小时】

    定位的地址是一家咖啡馆，距离这里不过1公里。

    这么近的距离，别说半小时了，他骑上自行车5分钟就能到那里……哦不对，还得加上洗漱换衣的时间。

    施亦青把手机往床上一抛就往洗手间跑，刚进去，又跑回来拿起手机：【我现在预订附近的酒店？】

    陈娇：【小企鹅OK.jpg】

    -

    订完酒店，施亦青飞速洗漱，然后换上了他以前精心搭配出的冬季穿搭套装：白色T恤外面套一件墨绿色连帽卫衣，最外面再加一件短款羽绒服，下身则是宽松的灰色运动裤，最后再挎上斜挎包。

    他照了照镜子，自我感觉非常完美。

    正准备出门，施亦青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衣柜里拿出三个袋子塞进挎包。

    但当他抵达了咖啡馆之后，这身衣服却遭到了陈娇的无情吐槽：“你好像一个层层叠叠的大口袋。”

    施亦青很委屈：“我觉得挺好看的啊。”

    他看看陈娇，她点评得这么毫不留情，但其实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陈娇穿了一身长及小腿的黑色羽绒服，远看过去好像一个巨大的黑塑料袋。

    施亦青小声嘀咕：“你也像大口袋，还是会反光的那种不环保塑料大口袋。”

    陈娇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施亦青：笑死，衣服太厚，完全不痛。

    ……

    大口袋二人组离开咖啡馆，步行前往酒店。

    订的酒店在距离咖啡馆两百米的地方。路上寒风瑟瑟，施亦青先前发热的脑子被冷风一吹，顿时冷却了下来。

    已经快到酒店门口了，但他又犹豫起来，磨磨蹭蹭不想进去：“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他俩不仅还未成年，而且根本不是恋人……想到这里，他顿时感觉自己好像个渣男。

    陈娇用鄙视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径直往里走：“你不想就算了，我不会强迫你。”

    施亦青纳闷：“那你一个人进去干什么？”

    陈娇回头瞥了他一眼，语气轻飘飘的：“我叫别人来。”

    施亦青：“？！”

    他再不提什么不好了，快步追上陈娇，又生气又委屈：“什么意思？如果我不来，你就会和别人来吗？难道我只是你候选名单里的一员吗？”

    陈娇看着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忍不住想继续逗他：“你是这个名单的第一顺位，这样还不满意吗？”

    施亦青一点也不满意：“第二顺位是谁，他凭什么排第二？你的名单到底有多长？我……”

    酒店前台近在眼前，他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但心里还是酸得要死。

    办完入住登记之后上楼，电梯轿厢里只有他们两人。

    施亦青一言不发地站在陈娇身后，电梯镜子里映出了他闷闷不乐、充满怨念的脸，灼灼的目光一直黏在她背上。

    陈娇率先受不了了：“你干嘛？”

    施亦青特别委屈：“为什么你还有候选名单？”

    他真的要气死了，小声碎碎念：“我都完全没有考虑过和你之外的人做……”

    电梯门开了，外面有人，他猛然噤声。

    陈娇深吸了一口气，拉住他就往房间走。

    她刷卡进门，把房卡往插槽里一插，甚至没顾上开灯，就直接用力甩上了门，将施亦青按在了房门背后。

    施亦青背部撞在门上，力度被厚厚的外套消去，他完全没感到痛，只觉得心慌意乱。他低头看向身前的陈娇，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他更慌张了。

    是他说错什么话了吗？陈娇生气了吗？

    “你完全没有考虑过和我之外的人做？”陈娇问。

    房间门口走道的感应灯自动开了，昏黄的灯光照亮她的脸，她的神情并非施亦青先前想像中的愤怒，但也不是期待或急切，反而更多的是……好奇。

    陈娇扬起眉毛，眼睛亮亮的，显然正等待着他的回答。

    “……”施亦青感觉喉咙滞涩，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然后吐出一个单字，“是。”

    陈娇凑近了几分，又问：“你自慰的时候也只想着我？”

    “……”施亦青转过头去避开她的视线，耳根通红，“……嗯。”

    陈娇托着他的脸把他的脑袋转回来，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是因为和我zuoai很shuangma？”

    只是这个原因吗？好像并不是的……施亦青没说话，但陈娇从他的神情里读出了他对这话的不认同。

    她笑了起来，贴在他耳边，轻声问：“你喜欢我吗？”

    施亦青大脑一片空白，纷杂的念头像狂风中的雪花一样乱飞。

    他喜欢陈娇吗？

    他其实并不知道。

    也许这就是喜欢，但也许只是吊桥效应，又或者是雄性生物DNA里铭刻着的卑劣占有欲和嫉妒心作祟？他还尚不能够分辨清楚这些复杂的情绪。

    施亦青低声地如实回答：“……我不知道。”

    陈娇其实也没有那么想从他那里获得一个确切的回答。

    她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低下头，然后一个轻吻落在了他的唇角。

    “没关系。”她说，“我也还不知道……但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探索。”

    另一个吻落在他唇上，一触即分，陈娇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唇，这让他的心一颤。

    “还有，那个候选名单上，”施亦青听到她说，“从来都没有其他人，只有你。”

    “好了。”陈娇放开他，顺手把他的外套拉链拉了下来，“我先去洗澡，你也准备一下。”

    施亦青呆呆地应了一声，像一尊乍然凝固的雕像似的杵在门口，整个人都发懵。

    陈娇走开了几步，突然又折返回来，从墙后探出头：“要一起洗吗？”

    施亦青：？

    他不由自主地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感觉鼻腔一热，仿佛就要流出鼻血。

    但没等施亦青回答，陈娇就又走掉了，只远远丢下一句：“逗你的，别进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