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是习惯，是依赖
「学妹！」放学后，我和綾渲走在一块，却意外遇见学长。 我家并不在这个方向，是由于今天要补习，我们才走这一条路。 「嗨，学长。」嘴边扬起一抹尷尬的笑，同时，我也看见了綾渲不自在的别过头。 「额头有好一点吗？」学长的手正准备碰上我的额头时，我后退了一步。 「好很多了，谢谢学长的关心。没事的话，我们要先去补习班了，学长再见。」左手揽着綾渲，我们快步离开。 走远后，我将脚步放慢，与綾渲无语的走着，空气中滞留了沉默，就连柏油路上的喧嚣，也抵不过这一刻的静謐。 「其实你可以不用顾虑我。」良久，綾渲才缓缓道。 「我担心你会尷尬……」我停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声音莫名的颤抖。 「对于欺骗我的人，我会毫不留恋，选择转身离开。」她顿了顿，「即使我上一秒才为他流泪、心痛。」 綾渲说的洒脱，好似无所谓。 原来，对于喜欢了两年的人，可以说放就放。 身为好友的我，又能说些什么？说她太无情，还是太有原则？ 也只能笑笑的，不予置评吧。 「你的决定，你快乐就好。」肩并着肩，我们又往前走。 回到家洗完澡后，我躺在床上，轻闭着双眼。 杜梓蔚。 他交过女朋友啊。 他所谈的恋爱会是怎么样呢？ 是微微的浪漫，平凡的温暖，他应该是个对女友很体贴的人吧！ 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 掛着浅浅的微笑，把脑海里的画面一一收好，我进入梦乡。 乌云佈满着天空，倾盆大雨肆虐着这片土地，奔放狂野的风，一阵阵扫过外头的人事物。 这是今早的天气。 儘管只有校门口到穿堂那一小段路，儘管我有撑伞，还是免不了被强风豪雨袭击。 外头的吵杂，显得教室里头更加安静。 一到班上，我便察觉了末初的不对劲。 「怎么了？」我低语。 「没事。」末初显然不想提。 「有心事可以说出来，憋着总是难过。」我拍了拍末初的肩。 「就说没事了！你们为什么要一直问？不要来烦我好吗？我的事情你们不用了解，那些都不关你们的事！」末初拍桌站起，大吼了几句，动怒的样子，引人侧目。 瑀竹过来拉我的手，我能感觉到她的紧绷以及不安。 「先让末初静一静。」綾渲在我们耳边细语。 从早自修开始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第一节下课，我坐在篮球场旁的石阶，放空一切，甚至连有人坐在我身旁，我也浑然不知。 「学妹，怎么了？」飘渺中，我听见一句似幻的话语。 可是我不予理会。 「学妹？」那人又唤了一次。 我愕然转头，眨了眨双眼，剎那间，我感觉到一股冰凉的液体从我脸上滑落。 「怎么了啊？你别哭啦，你这样我很担心欸！」杜梓蔚从口袋掏出卫生纸，为我拭去脸上的泪，关怀的语气里，透露着想安慰的意味，但又慌乱无措。 「陪我说心事，好吗？」此刻的我，很无助，而杜梓蔚彷彿海上的漂流木，让我紧紧抓着，深怕一放开，我就会沉到海底。 「我很乐意听你说，但是剩三分鐘就上课了……」 我犹豫许久，不停反覆思索。谁料，鐘声已响起。 「午休，我在这里等你，你想个藉口向老师敷衍一下。」 从资优生嘴里听见这种话，意外的好笑。 我以为，杜梓蔚会是一个个性一板一眼的人。 我以为，他应该是个乖乖牌。 我以为，我在他心里并不重要。 但他却愿意为了我蹺课。 午休时间，我请綾渲和瑀竹帮我掩护一下，跟老师说一声我生理痛到保健室休息。 「学长。」杜梓蔚好像很早之前就在这里等了。 「走吧。」他将手插在口袋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放浪不羈。 杜梓蔚真的很不按牌理出牌呢。 「要去哪？不是在这吗？」我懵了。 「学妹，你真的很单蠢，万一教官或主任走过来，嗯？你说呢？」他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我。 看来，我真的不了解杜梓蔚，我以为他是个好人学长。 没想到简直是个腹黑鬼！ 我们走到篮球场附近那一面最矮的围墙，进行了我人生第一次的蹺课。 跟在他的脚步后面，他带我到一个很寧静的地方。 我们坐在树下，面对面看着彼此，不发一语。 「今天早上，怎么了？」杜梓蔚率先开口，打破这尷尬的沉默。 「我有一个朋友，今天早上她似乎心情不好，我去关心几句，后来她就骂我很烦，她说她的事，我们不用管……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兇我。」我艰涩的开口说。 「她也是需要一个人的空间呀！有些事，即使是面对最好的朋友，也不能说。」杜梓蔚揉揉我的发顶。他的大手，还是一样温暖。 「为什么？」 「她也是想保有隐私啊，也许这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事，她不想提起，而你的慰问，会给她心理压力，不如先让她静一静，你再问她。」 我理解着这番话许久，才抬首看着即使坐着也比我高半颗头的他： 「谢谢你，陪我谈心事。」我对他露齿一笑。 「没什么。」杜梓蔚拍拍屁股站起来，逕自往学校方向走。 「学长！你以后有心事也可以跟我说，我都在！我会很愿意听你说的！」我站在原地，对着杜梓蔚的背影大喊。 「谢谢你！」他也转过身，对我大喊。 而后，我跟上他的脚步。 中午的阳光，映在我们身上，一旁吹来的微风，却又将高温吹离，恰好带来刚刚好的温暖。 像似我的心情。 盯着杜梓蔚的侧脸，我发觉，我似乎习惯了他的存在。 而且，还很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