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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拉郎配后被表心迹

    我金屋藏娇了两日,过得蜜里调油很是快活,只是因馥沉在叶府设的结界出了些差池,馥沉才不情不愿的回去了。

    正好宫里的请帖已经写好,我便亲自拿着装了请帖的匣子带着云行进宫复命了。

    “褚大人的字当真是字如其人,飘逸不羁,旁的人字迹皆不如褚大人的字中所含韵味。”

    曹皇后端得一身尊贵贤淑,满意的看着手中的请帖颔首,而后合上交给了一旁的贴身侍女淞屏,淞屏便抱着那匣子下去了。

    我躬身行了一礼,敛眉一笑:“娘娘谬赞,臣的字能得娘娘青睐,是臣之幸事。”

    “不若秋日宴那日,褚大人一同前来吧?”

    我只觉上座的目光赤裸裸地对我上下打量,像是在考量什么一般。

    不过我是国子监祭酒,量她对我也不能有什么算计。

    但我这独身的从四品官员平日里谁都不沾不惹的,木秀于林,难免招目。

    “娘娘盛邀,臣便却之不恭了。”

    “嗯。”

    曹皇后收回了目光,瞧着人温和,倒是那双凤眼里挡不住的深沉,只能借着笑意遮掩一二。

    “褚大人才貌双绝,只是为何如今还是独身一人?”

    曹皇后抬着眼睑随意地问着我,又撇了撇方才回来的淞屏,淞屏手里的匣子倒是不见了,只是回了句:“娘娘,姝慈姑娘来了。”

    我听罢眉头微动,朝门口望去,便见一窈窕身姿的女子踏着莲步而来。

    轻缓慢淑,面容姣好,肤若凝脂。

    “见过皇后娘娘,见过……褚大人。”

    我笑着颔首回礼,只见这女子面露羞怯,微微垂首地受了礼,手中缴着帕子,又大着胆子抬着那一双盈盈水眸来望我,触上我视线便又收回那怯生生的目光,芙蓉面上沾了些粉意。

    毕竟我是男子身份,不好一直盯着人家瞧,只得敛眉看手中的茶叶浮沉不定。

    “哟,免礼免礼,这不巧了嘛。”

    曹皇后那一脸深沉的笑终于笑开了,拉过了那女子靠着她坐,瞧着好不亲密。

    “这是本宫的外甥女,唤阮姝慈,平日里啊,很是仰慕褚大人,今日倒是有缘,遂了心愿了。”

    “承蒙厚爱,在下便先谢过阮姑娘了。”

    话说到这份上,只得拱手回一礼。

    这曹皇后拉郎配的心思昭然若揭,我现下脱身又脱不得,只能慢慢周旋,心底不禁有些厌倦,凡间这些琐事实在烦人。

    “大人多礼了,姝慈只是歆羡大人潇洒不羁,尤为钦佩大人那一手好字,只是姝慈临摹不来,反倒折了字迹风骨。”

    阮姝慈的声音软糯轻柔,听得我耳朵酥了半截。

    虽说厌倦现下这番情景,可我却从未设想一个女子能对我这般千回百转的,一时有些许新奇好笑。

    “书法与我而言讲究随心。天下万般字迹,皆有其风。阮姑娘的字在下虽未见过,但也应当是好的。”

    阮姝慈似乎更羞了,声音低柔如水:“谢大人夸赞,只是姝慈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大人可否赐字于姝慈在家中临摹练笔?”

    “你啊,倒是胆子大,当面央着褚大人赐字。”曹皇后作着揶揄打趣的模样,笑得好不满意,“淞屏,去,拿纸笔墨来。今日本宫可是能好生瞧瞧褚大人墨宝如何跃然于纸的了。”

    “诶,奴婢这就去。”

    这俩一唱一和的,也不顾我意愿就这么定下了。

    自然,皇后的命令我一个祭酒也没法儿说不愿意,何况不过是写一首诗词的小事。

    “也不知阮姑娘想要在下写的是哪首诗词?”

    我心不在焉地问着,盘算着待会儿该如何脱身。

    “便要大人的那首叹春令吧。”

    叹春令不过是我在随文会上一时戏作罢了,被那群文人拿来捧喝这才流传出来的,算不得什么佳作。

    我颔首点头,接过了淞屏递来的笔,挽袖在纸上写下那首叹春令。

    “你二人瞧着倒是合得来,正好本宫园中玉桂开得正好,不若你二人去园里逛逛。本宫上了年纪,身子乏了便不去了。淞屏,好生伺候着。”

    “……”

    我方才落下最后一笔,就这么被安排得妥当去陪这姑娘逛园子。

    起身送走曹皇后,我与阮姝慈便被淞屏领到园里的凉亭坐着,嗅着满园桂香,手边是方才沏好的上等雀舌。

    还未聊上两句平日喜好,幸得国子监有事,派人来唤我回去处理事务,我满心欢喜地告别阮姝慈,便不再看那张满是失落的脸,大步流星地踏出了栖凤殿。

    进了国子监,便看见沧?身着一身浅青的官服,玉立身长地在我办公的房门口候着,手中捧着一叠文章,只是瞧那神色并不大好,有些许阴郁。

    “先生,这是监生们的文章中写的不错的几个,还请过目。”

    我挑了挑眉,便是因为这事把我给唤回来的?

    我瞧了一眼沧?低敛略显憔悴的清俊眉眼,除了些许低郁,别的倒是瞧不大出什么来。

    进了室内的书案前坐下,看他将那些文章放在我面前,而后便安安静静的站在我身侧。

    “坐吧,站着反倒扰我心乱。”

    我拿着那些文章细看半晌,身侧的人却是未动分毫。

    我侧首望去就对上那双灼灼星目,瞧得我十分不自在,不禁撇开眼来。

    “先生说的心乱……是何意?”

    因着久未开嗓说话,声音都显得低涩。

    室内安静得很,他的声音虽轻却清晰不已。

    “我有许多事情想要问先生,又害怕吓到或是唐突了先生。”

    他像是情不自禁一般上前抓住了我拿着纸张的手,那手劲逼得我与他相视。

    我一抬眼便瞧见了那双像是被满腔心绪搓磨而略带苦涩的眼,神情分外踟蹰,欲言又止。

    我却只觉得自己方出狼xue又入虎口,也不知该如何安抚面前这被情爱搓磨的少年郎君。

    “你想问便问,不愿也无妨。”

    “先生总是如此。”他神情一瞬间满是失意,却还是不松我的手,不管不顾地开口,“先生定是知晓的,我恋慕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