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海天一色姊妹同骑 弄巧成拙阿念受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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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大海一望无际,阳光好的过了头,天上一丝云彩也无,海水被日光映射成不同的蓝色。雪白的海岸线旁勾勒出墨蓝色的优美线条,礁石和海藻若隐若现,珊瑚群上的海面则呈现出类似深水湖泊的碧绿。待飞的更远更高些,海水颜色也渐渐变深,好像富贵人家年长女眷爱穿的靛蓝。海鸟成群结队的来回飞行,在海面投射出斑驳的影子。 长居北方或中原腹地的人见了这样的景致定会啧啧称赞,可是对于从小在海边长大的高辛王后来说,这实在没什么稀奇,她伏在一只巨大的黑色玄鸟背上,长发和白裙一起随风飘扬。一只粗大的男人的手攥住了王后纤细的胳膊,她只需要稍微用力就可以把这胆大包天的混蛋甩下鸟背,可不知为什么,这位尊贵的白衣少女迟迟没有动手。 阿念看一眼身边的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还是她,叫小夭?小六?还是……jiejie?玟小六蹲在她身边,看上去也没有欣赏如画美景的心情,嘴里喃喃念叨着: “半个时辰……会去哪里呢?” 半个时辰前 小夭突然醒来,又连珠炮似的问了一堆问题,颛顼一手拽着涕泪交流的阿念,一手被自己的情孽冤家紧紧抓住,左顾右盼之际也不知道是该作何反应。阿念的哭腔被噎在喉中,露出一个要哭哭不出的滑稽表情。海棠从未听过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对黑帝发号施令,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忽又觉得不对劲,抬头骇然道: “你……是谁?” 她仔细辨认一番,脑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你……你是清水镇的玟小六………你是……西陵小姐?!” 小夭这才后知后觉的松开手摸摸自己的脸,面色一变,又去摸了摸裤裆,大呼道: “镜子呢? 颛顼下意识就想拦,可他哪里拦得住,那正殿虽平日里不做寝殿用,可自从知道小夭要在此养伤,阿念就体贴的搬来了女子梳妆的一应用具,自然也包括一座半人高的铜镜。 小夭怔怔望着镜中熟悉又陌生的男子,想起梦里跟相柳的对话: “现在的你有力自保,不需要任何人来救,也不需要再靠伪装活下去了。” “你不明白,现在的我才需要重新幻化假面!” 也不知是突发奇想还是长久以来的心愿,一睁眼梦中所念竟然成了现实,她还兀自疑惑不解:烈阳不是说我身无灵力只能借助驻颜花化成与本体形貌相近的模样吗?几天前我连男身都维持不了一个时辰,怎么现在突然能变回玟小六了? 颛顼凝视着镜中人低声道:“你早就醒了对不对?我被阿念步步紧逼,你竟然还有心思装睡?” 小夭不自然的别过脸,颛顼见她耷拉着脑袋不说话,掐了掐她的手背,对着耳心呵气道:“小夭,我得为咱们的将来做打算,我要了你……就不会只图一时……阿念迟早要面对这一天,她可是你meimei,你不能不管……” 颛顼的嗓音微哑低沉,一抹艳红迅速在小夭的耳朵上蔓延开来,她捂着耳朵跳到一旁:“好痒!我没说我不管……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颛顼勾了勾唇角:“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既然醒了,我去请师父来,咱们好好商量下如何帮你恢复容貌。” 小夭惊道:“你怎么把父王请来了?璟呢?” 阿念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父王那么疼你,他当然会来!你的好夫君涂山璟为了找你透支了灵力腿伤复发,连头发都白了!” “他在哪?我要见他!” 颛顼瞪了阿念一眼,柔声安抚道: “璟只是多耗了点灵力有些虚弱,他回来就服了上好的灵药调息了大半日,现在正在跟师父议事,你还是先把自己的身体看顾好再cao心他吧。” 小夭一脸的不相信,颛顼无奈的指了指哑医:“你信不过我,总该信他,鄞也诊过脉,涂山璟若真有什么大病早就倒在你跟前了。” 小夭狐疑的打量着颛顼的脸色,直到看到鄞点头才略微放下心来。璟的病确实不是一两日就能治好的,眼下当务之急是颛顼无意说漏嘴的捕鲛计划,她并没有被转移注意力,立刻追问道: “你为什么要抓鲛人?他们犯了什么错?妖族中就数海妖数量最少,不管你有什么原因都不许去!” “他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救你?别说抓几个鲛人,只要是为了你,就算把大海掏干他也做得出来!这会儿你反倒不领情了?” 阿念挨了这记眼刀,刚刚哭过的脸蛋涨成了熟透的石榴,火辣辣的仿佛一戳就要爆出汁来。阿念也不哭了,狠狠盯着小夭,仿佛要用眼光把她浑身戳成筛子。小夭许久没见她用如此刻薄的语气说话,不禁皱了皱眉。 她没有理会火力全开的阿念,只看着颛顼:“你派去捕鲛的人是谁?他们打算去哪里?” “不知道!” 颛顼一甩袍袖,脸上惯有的沉着不见了,一抹愠色一闪而过,阿念冷眼瞧着,心里隐隐泛起一丝快意。 小夭只得换个人问:?“鄞,你来告诉我,为什么要抓鲛人?” 哑医一边为她把脉一边简要汇报了自己的分析成果,小夭沉思片刻,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分析方向没错,她有心细问自己昏迷后发生的所有事,可是当着颛顼的面…… 小夭无视了颛顼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依然坚持道: “我还是不同意你们这样做,一定可以有更好的法子……哥哥,你撤销命令吧!” 鄞看了一眼黑帝,心内默默叹了口气,缓缓打了个手势。 “什么?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了?” 小夭鞋子都没穿就往外跑,颛顼自知拦不住,抬手撤了禁制捡起小夭的鞋子快步跟上。海棠扶着阿念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忽又听见小六的声音: “圆圆,圆圆!” 海棠已经傻了眼,呆呆的问:“圆圆是谁?” 不一会儿,有鸟鸣从空中传来,一只黑色玄鸟俯冲而下,落在小六身旁,身子前倾,头往下低,好像在给小六行礼,又好像邀请小六摸他的头。小六抚摸着玄鸟的脖颈,理智慢慢回笼,玄鸟见他迟迟没有骑上去,扯了扯主人的衣角。 这只玄鸟还是个鸟蛋时就被小夭抱在怀里日夜相伴,小夭失踪后,少昊睹鸟思人,将圆圆挪出了漪清园,阿念出生在小夭失踪后,自然从未见过圆圆。 颛顼的声音从小六身后传来:“你没有灵力驾驭不了坐骑,你要去哪里我带你去!”他弯下腰要给小六穿鞋,可那双鞋还是小夭的尺码,颛顼手握着男人的脚踝,场面一度有点尴尬。 自从黑帝统一了高辛,王室便颁布律令,除却执行特殊任务的暗卫,其余人等不论神族妖族,面君时都需使用真容。小六的出现让不少尚未得到消息的暗卫们吃了一惊,还好金萱安排了人手善后,他们才没有一跃而上制服这个突然出现在黑帝身边的陌生人。 承华殿的宫人们看到黑帝陛下屈尊降贵的给一个男子穿鞋,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小六环顾四周,目光停在被海棠搀扶出来的阿念身上,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颛顼丢下鞋子缓缓起身,盯着小六的脸,似乎想从这张脸上找到一丝不久前才给自己灌过糖水的甜蜜影子,可他终究还是失望了,这张脸的主人得不到回答便移开了视线,举目远眺烟波微茫的海天一色,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也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鄞对着光脚爬上鸟背的小六打手势:“小姐,陛下只是给钧亦大人下了口谕,金萱大人辅助调查,陛下也不知他们去了哪里。” 五神山四面环海,到底是哪支倒霉的鲛人族群要做自己的解毒药人黑帝根本不关心。小六知道鄞已经把所有能告诉自己的都说了,?他贴着圆圆的耳朵,笑着说了几句悄悄话。颛顼眼神复杂的看着圆圆好似散步一般挪到阿念身边,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肩膀。 鸟背上的小六跟所有第一次骑上坐骑的神族子弟一样,左摸摸右拍拍好不新鲜。玄鸟温顺的任主人揪了几根羽毛,阿念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去阻止,刚一触碰到玄鸟的翅膀就被一股惊人的力量拽住,圆圆翅膀一拢,刚刚情绪激荡到头脑发木的王后娘娘就这样被卷上了鸟背。 “我自己去找人,你们不许跟上来!” 玄鸟欢快的长啼一声,似乎非常兴奋自己与主人的第一次合作,它展开双翼直冲云霄,还炫技式的翻了几个滚。海棠的惊呼声伴着呼呼的风声从耳边刮过,地面上的人和宫殿越来越小,小六努力稳住身形,对着阿念大喊道: “快帮我稳住这只傻鸟!” “什么傻鸟!这是跟父王的坐骑同出一脉的神鸟,你懂个屁!” “你怎么说话这么粗鲁!” “粗鲁怎么了,老百姓都这么说话,你懂个屁!” 姐妹俩斗着嘴,圆圆终于不再打滚儿,老老实实的按照小六的心意飞向远方。小六有些唏嘘,自己活了五百年,还从未亲自驾驭过坐骑。虽然以前相柳也曾多次带她飞上天空,但毛球只听相柳的话,也只会送她去相柳指定的地方。烈阳也是如此,他们都有着自己的意志,不会如圆圆这般与自己心意相通,有了阿念的助力,这才算得上是一次真正的飞翔。 小六攥着阿念的手,把身体藏在阿念的影子下,还用阿念的裙子盖住了半个身体,阿念大怒道:“你是把我当作遮阳布了吗,别动手动脚的,你现在这个丑样子难道还怕晒吗!” 小六只得无奈道:“低空飞行还好,现在……太冷……我有点吃不消……” 小六身上穿的还是不合身的女装,胳膊和小腿都露出一截,阿念看他眉毛头发都结了霜,嘴里依旧没有好气:“大海这么大,不飞高点怎么找得到?你没这个本事还偏要逞强,蠢死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用水系灵力罩住了小六的身体,窒息感和寒冷减轻,小六头晕眼花的缓过一口气,有力无气道: “大海是大,可钧亦还要清点人手制定计划,飞不了多远,咱们肯定找得到。” 阿念冷哼了一声,有点郁闷的降低了飞行高度,小六又问: “除了龙骨狱,附近的海上还有什么地方有神族的驻军?” 阿念道:“离龙骨狱不远处有个小岛,我见过海上的防卫图,那里有父王留下的驻军。” 小六思索道:“颛顼肯定不希望弄的人尽皆知,钧亦是个直性子,可金萱极为精明,要悄无声息的办成此事就要找一处远离渔民和高等海妖聚集的地方,最好还有神族驻军接应。可鲛人只在深海出没,神族根本无法在深海久呆,真不知他要怎么找到鲛人。” 阿念在心里悄悄的说:真笨!他们去不了深海,但是可以让鲛人自己出水啊! 小六哪里知道解忧镜已在钧亦手上,阿念自然也不会提,她不久前还心痛到死去活来,须臾之间莫名其妙被拽上坐骑从五神山飞向大海,这会儿居然还有模有样的跟小六分析起形势来。阿念回答完问题,又懵了半天才愠道: “你连哥哥身边人的性子都一清二楚,还来问我做什么?你要找人就自己飞啊,为什么非要拉着我!” 小六嘿嘿一笑:“我倒是想自己飞啊,可我没有灵力又换了形貌,现在整个五神山估计也没几个人认识我,颛顼身边的人看到我这么个生面孔,没有就地打杀了都算我命大了!” 阿念从鼻子里不屑的哼一声:“你既然知道有多麻烦,为何不变回去!” 小六不做声了,阿念看着他的糙汉样嫌恶道:“有时候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你就算要变也变个好看的,你现在这样我只想把你扔下去!” 圆圆飞得太高,小六走得急忘了带上烈阳送的冰蚕披风,只能依赖阿念的灵力保护,可阿念现在这样……这保护罩实在算不得稳定。小六冲动之下带了阿念出来,这会儿才开始懊悔,心虚之下接话也少了几分气势: “这样………不好吗?我用这身皮囊平平安安的过了几十年,那些年虽然穷点,可从没惹过大麻烦,你知道这具身体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吗?” 阿念立刻讥讽道:?“好处?丑成这样还有什么好处?” 小六道:“距离我恢复真容也才过了不到百年,你可还记得玟小六的样子?提起这个人,你最先想到的是什么?” 阿念疑道:“这话什么意思?我只记得玟小六粗鄙不堪,还欺负过我,我讨厌他!” 小六叹了口气,怅然道:“真的就只有讨厌吗” 阿念嘀咕道:“也不全是讨厌……有时候我还挺怀念的……他的脸我记不清楚……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能让我记住……” 小六笑眯眯的看着阿念,阿念一怔之下惊觉失言,又突然明白过来:玟小六这模样自然算不上好看,可真要说丑也没丑到让人印象深刻,声音平庸,身量平庸,相貌平庸……最大的特点就是平庸。承华殿里海棠乍一看也没认出来,可见这张脸过目即忘,非常适合隐匿遁世。 小六在阳光下笑的没心没肺,阿念心中突然涌出无限委屈:哥哥那么爱你,你却甘愿做回平凡的玟小六?我那么努力都得不到的,你却毫不在意吗?她忽然回想起一个尘封已久的画面,一个白衣白发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温柔的对自己说: “你觉得好好折磨她一番,却不取她的性命,怎么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又回到了当初,一样的广袤无垠的大海,一样的礁石和海浪,一样的如潮水般不停翻涌的悲凉心境……阿念撤去灵力,驱策玄鸟越飞越高,小六的胸腔憋的快要爆炸,皮肤上结了一层薄冰,攥着阿念的手也松了,阿念转头看着他难受的模样,眼中浮出盈盈泪意。 小六渐渐失去了知觉,从圆圆背上滑落,坠入了深邃的大海。 玄鸟惊惧的哀鸣很快被海浪声吞没,它俯冲下去想救主人,却被紧紧勒住了鸟头,阿念自言自语道: “这种品级的玄鸟乃我高辛王室专用,几百年才得一只。你倒是不傻,现在天底下除了父王,就只有我最了解他们的习性……” 她尽力控制住挣扎的圆圆,语中又气又痛:“如此难得的坐骑,你变幻了容貌都能认出你,可后来你都……父王也没有把它赐给别人。看来不光是他,连父王的爱我都不如你!” 玄鸟围绕着主人消失的地方缓缓盘旋着,一声声哀鸣仿佛在乞求,阿念松开了手站在鸟背上,阳光打在她线条流丽的侧脸上,将她细腻的皮肤照的几近透明,周身镀上一层金色。 可是凭什么?明明我才是父王唯一的骨血,明明我才是陪伴哥哥最久的人……阿念闭上了红肿的眼睛,眼前依然是一片红光。 一道阴影遮住了眼前的光晕,几声嘶鸣伴着雷霆般的声音震入耳膜: “阿念,小夭在哪里?” 阿念睁开眼睛,颛顼的面孔闯入视线,重明鸟展开巨大的羽翼遮住了阿念和圆圆,颛顼提高了音量: “说话啊!怎么就你一个人,小夭呢?” 呵……阿念在心里冷笑一声,她盯着颛顼焦急的脸,面无表情的指了指海面: “在那里。” 颛顼脸色大变,掏出鱼丹就往嘴里塞,阿念抬手拦住他: “她身上流着海妖的血,又不会淹死,你急什么?” “正是因为她身上流着海妖的血,我才更害怕!”涂山璟颤抖的声音传来,他骑在一只美丽的白鹤身上,清瘦的身形在阳光下几乎要化开: “王后娘娘,您怎么能任由她独自入海?就算不会淹死,可她灵力已废又身中奇毒,根本抵御不了海里的各种暗流鱼怪!” 颛顼的暗卫们纷纷赶到,见状赶忙合力设下结界,哀求道:“陛下若是亲身涉险,属下们万死难辞其咎!” 涂山璟看着故作镇定的阿念,几乎痛心疾首:“你就不担心……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