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伤啊,是猫挠的。
天公作美,今夜倒是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三天前那次任务大雨掩去了他们这些杀手的行踪,奈何他们三人只有唐令要借宴会作不在场证明,于雨夜急切地穿梭来回... 夜里的婆婆巷家家点着电灯,偶尔还传来孩童背诗的声音,唐令手持匕首在阴影之间急速游走,不消片刻便接近了情报中的叛徒与敌对势力接头的平房...没有灯光,一片寂静。 唐令挑了处斜对面的屋子的墙角潜伏着,姬苦和叶子都没有就位,发生什么事情?任务在哪?情报有误?他大脑高速旋转着,蓦地,一阵清脆的脚步从巷末传来。 是谁?唐令屏息,做好了待那人靠近便扑起钳制对方的准备。 脚步声在巷末拐角处打转,有些漫不经心地朝着唐令的方向走了几步,骤然一顿,又继续向前迈步。唐令绷紧了身子,蓄势待发。 待近了还能听见衣服摩擦出的窸窸窣窣声,“来人不简单,”唐令想,日方的人竟给他一种压迫感十足的感觉,“要留活口...” 在对方出现在巷口的一刹那,唐令一跃而出,而来人似乎早有准备侧身躲过了迎面而来的匕首,二人在阴影里扭打起来。 “是你!”那个金发的男人眯着眼睛说道。 即使见着来人的瞬间唐令就发现不对,想要抽身却被缠住不放。 和那日见到的不同,今夜的兰德斯将金发束起,在秋夜穿了件风衣和浅色针织绵衬衫。他起先游刃有余地拉扯着唐令不让他离开,待唐令不耐烦后认真跟他过招才用起真本事。 “嘶...”手背被利刃划过,鲜血滴落在青石砖上,兰德斯见人确实不好惹,便主动后退至安全距离,“唐家少爷怎么在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你打听我?”唐令微微喘着气,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为什么是这个人?目标呢?队友呢? “因为你好看...”话音未落,一枚飞镖擦着他的耳垂向后飞过。兰德斯笑了,“怎么还不让夸呢?” 这时,东南方传来一声枭鸣,唐令狠狠地瞪着兰德斯,威胁道:“管住你的嘴。”说完转身向着婆婆巷东南方奔去。 兰德斯摸了摸下巴,对着越来越小的黑色身影评价道:“有点意思。”又顺着来路悠哉悠哉地溜达回去,在一间院门前止步,撕了一小截衬衫布料百无聊赖地处理着伤口,等待老板博诺和他的老同学叙完旧。 一小时后博诺才熏熏然地与同学和其夫人告别,瞧见门口守候多时的兰德斯绑着染血布料的手吓了一跳,连忙问:“兰!这是怎么了?” 兰德斯不甚在意地说:“被野猫挠了一下。” 明显醉了的老板惊叹:“中国的野猫也会功夫啊!” 第二天酒醒后博诺才发现不对劲,听兰德斯略去关于唐令身份的昨夜险况复述后,感慨道:“估计是中国人的家务事!我们只在这里待一年,不要跟任何一边结仇,谨言慎行!” 兰德斯点头称是,年轻的法兰西人拍拍他的肩,说:“幸好选了你陪我来中国,功夫真是太神秘了!你的刀法我是见过的,若是昨夜带上你的双刀,应该就不会受伤了吧?”兰德斯想了想,顺着老板的意,描述了一番若是跟昨夜黑衣人双双携带兵器,又该如何过招。老板听得津津有味,赞赏不已。 博诺再三叮嘱兰德斯要好好养伤,在江宁的这些日子不用随时跟在他左右,有需求会让人来告知他。“不过,”博诺突然说,“今晨收到一封邀请函,说是两周后有个江宁高官之子过生,我们初来乍到却也受了邀请,我需要带你去。那小少爷,好像叫唐送秋?中国人的名字好拗口。” 兰德斯眼睛一亮,博诺见状问:“你知道他?”兰德斯回复:“您也见过,就是前几天的宴会上,那位您夸过的小少爷。” 博诺连连称赞,“那太好了,我可要为这位东方美人挑个了不起的礼物。” 离开博诺的住所后,兰德斯反复回味宴会上与唐令的初见,还有昨夜那人的身手,想:“若是让他听见博诺这番话,指不定又要炸毛。” 再说唐令那边,叛徒和与其接头的人临时换了地点,唐令扑了个空,叶子却在来路上遇见准备离开婆婆巷的敌对特务…二人缠斗良久,叶子找准时机用了联络用的鸮哨,特务见她喊人转身就跑,好在姬苦距离不远,待唐令赶到二人已联手制服那日本特务。 但是叛徒却像凭空消失一般,行动组不得不当夜加班加点搜查那人行踪。除此之外唐令也让唐家的人盯着兰德斯和他上司博诺,以防他们在外散播流言蜚语,顺便递上两周后唐送秋生辰宴会的邀请函,想正式会一会兰德斯一行人。 听说最后是军方的人找到那叛徒,躲在自家某个姨娘表亲的老家院子里,被逮捕的时候已经饿了三天三夜。叛徒逃掉的当天夜里,追捕这件事便移交给了军方,裴沐只是带了情报组跟进进度,叶子受了点小伤,姬苦恨不得寸步不离地照顾她,而唐令…则被勒令陪在“后妈”杨姨身侧。 杨珏也曾是书香门第的大小姐,她温柔、美丽,尤善字画,经营着一家古玩字画店。她的丈夫去世多年,在唐令就读军校时和唐军长意外相识,如今保持着你情我愿的恋爱关系… 唐令并非“唐送秋”几乎是绝密的,唐军长连枕边人都没有告诉,除去军统行动组的组员,也只有家中心腹才知晓此事。未曾孕育的杨珏,将情人的儿子当作亲生孩子对待,冒名顶替享受这份母爱,让唐令倍感煎熬,虽然喜爱杨姨,但也极力避免着与她过多接触。 幽深宁静的小院摆了两张竹凳,一只狸花猫蜷缩在竹凳边打着呼噜。桂花的香味不知从哪位邻居家飘来,院子里的常青树旁摆满了画架,未完成的油画、初学者的素描、还有尚未晾干的水墨画。 唐令进院子的时候,杨姨和一个小丫鬟正在忙忙碌碌地将画架搬回屋子,唐令见了立刻去搭把手,三人搬完没多久室外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杨珏为唐令泡了壶热茶,两人寒暄着,杨珏照常关心着唐令的工作和身体,也曾听闻“唐少爷追求元小姐”的小道消息,调侃到唐令羞恼才满意地换了话题。 “前些天去店里的时候,遇到几位来购买字画的外国人,有个帅气的年轻人贵重字画没看上,反而看上我的画…”杨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同行的法兰西人买了几幅字画还有一件瓷器,我便说就将我的画当赠品送予他,兰德斯…哦,就是那位年轻人的名字,兰德斯百般推脱,最后说他用自己的画来跟我交换。” 杨珏指了指刚刚唐令搬进屋的半成品油画,说:“就是那幅画,画了我院里的猫,小栗子,挺有趣的,不是吗?” 唐令在杨珏面前难得有些沉默,他想这个名字最近出现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在杨珏投来疑惑的目光后,他呷了口茶,说:“我在想,有年轻男人来您的院子作画,父亲知道应该会吃醋的。” 杨珏果然被逗乐了,她笑了好一会儿,说:“你呀,外面的年轻人哪里有我们送秋好?我当然先选送秋,再选你爹,兰德斯可以排第三?” 唐令也笑,又问:“那外国人画了几天?怎么还未画完?” 杨珏看着只铺了底色的油画,说两天,昨天来时他的手被猫挠伤,没画多久便被我赶回去换药了,若是后天天气好,应该还会再来。 唐令想了想自己的工作安排,说:“那我后日也来叨扰您,我想看看他是怎么画的。” 早早进屋躲雨的狸花猫小栗子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在唐令脚边绕来绕去,扒拉着他的裤脚,又觉得无趣,转身跳至杨珏膝头。 杨珏摸着小猫的下巴,让唐令后天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你们父子都这么忙,难得有机会凑在一起在我这里吃饭。我亲自下厨!” 唐令没想到后天唐放也要来,被迫应下,有些后悔。 … 唐令下午请了半天假,回家吃过午饭换掉一身军装就来到杨珏的小院。照顾杨珏起居的小丫鬟给他开了门,杨珏没在,唐令在小女孩儿的指挥下把那幅画了一半的油画搬到院子里,画具被放在架子旁边。 杨姨在店里,兰德斯还没来,下人们在屋子里忙活着,没有人来庭院打扰他,只有一只小狸花听见动静蹿到他脚边蹭个不停。唐令坐在小竹凳上和猫干瞪着眼,试图伸手摸它又被躲开。但小猫也不走开,只是对着他喵喵叫,唐令想了想,也小声地模仿猫的叫声跟它互动。 这下小栗子愿意让他摸了,唐令喵喵叫得也越来越熟练,一人一猫玩得很尽兴。“叩叩”,突然一阵敲门声,小栗子竖着耳朵一骨碌跳起,飞奔至半掩的院门旁蹭来人的脚。 唐令一下子站起身,涨红了脸,兰德斯甚至能看清他的嘴唇有些微微颤抖。 浅灰色的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兰德斯仍然保持着敲门的动作,尴尬地扯了扯领带,他气势有些弱,说:“我什么都没听见...” 唐令捏紧了拳又松开,冷着脸进屋了。 兰德斯走到画架前坐下,摸着小栗子,小声说:“挺可爱,你觉得呢?”小栗子侧倒在地,露出肚皮喵喵地赞同他。 不消片刻,唐令搬了把躺椅落座常青树下,他头也不抬地翻看手里的书,问:“听说你的手伤,是猫挠的?” 兰德斯想到方才有些忍俊不禁,低低地笑着说是啊,刚才还遇见那只挠我的猫了。唐令恨不得回到五分钟前给自己一巴掌,没事学什么猫叫。 兰德斯见他不接话茬,便顶着充满杀气的目光继续画着未完的画。模特小栗子很喜欢兰德斯,一直缠着兰德斯陪它玩,不远处的唐令冷哼一声,悄声说:“小白眼狼。”兰德斯听见了只是笑。 匆匆赶回来的杨珏进了院子便瞧见躺椅上的唐令睡得正香,小栗子也趴在他的膝头睡着,兰德斯在树荫下拿着铅笔正画着速写,身侧的油画已经完成,画布上的小栗子在草丛里扑着蝴蝶,活泼又可爱。油画自然比不上大师,却也称得上不错,杨珏抱着手看了半天,满意之情溢于言表。她又俯身瞧了瞧兰德斯手上的画,他正在细细描摹唐令俊逸的面庞,眼镜歪歪地挂在鼻梁上,淡蓝色的中山装让他少了平日里的锋芒,此时倒像个教书的小先生读书累了躲在院子里小憩。 杨珏轻声夸赞着,却吵醒了躺椅上的唐令,他打了个哈欠坐起身,这一动让小栗子也摇了摇耳朵,从他膝头跳下去找主人打招呼。他有些愣怔地看着对面的杨姨和让他恨得有些牙痒痒的洋人,暗恼自己怎么就在他旁边睡着了。 “送秋,要不要进屋歇息?外面有些凉了。”杨珏走上前轻轻说着,唐令连忙站起身说不用,杨珏说是不是工作太忙了,太累也不是办法。 兰德斯在一旁悄悄将速写册藏在一旁的西装外套下,暗自腹诽道:哪里是工作忙,分明是夜里做贼,不累就怪了。 唐令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瞪了他一眼,意思是让他别乱说话。 “你爹传信说他还有工作,晚上来不了,”唐令还未来得及高兴,又见她转头问正在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洋人,“兰德斯,晚上可以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吗?” 兰德斯有些受宠若惊:“夫人...我已经拿了您的水墨画了!” “就当是这幅画额外的报酬啦,非常谢谢你,我很喜欢。”杨珏笑着,拉起唐令的手对兰德斯说,“对了,兰德斯,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家子侄,唐送秋。” “我们认识的,夫人。”兰德斯笑得有些腼腆,唐令也点点头,说我们有过数面之缘。 “你们是朋友那可就太好啦,”杨珏喜出望外,“那兰德斯今晚必须要留下了,我去厨房准备一下,你们多聊聊。” 杨珏喊上小丫鬟去了厨房,唐令和兰德斯面面相觑。 “我们可不是朋友,”唐令生硬地说,“你没有乱说话吧?” “那么多人盯着我,我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小少爷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兰德斯有意所指,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呵,他们可追不上你。”想起手下人跟丢这人数次的事情唐令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发誓没有四处乱说,我很惜命的。”兰德斯眨着眼睛,认真道。 唐令将信将疑,他的目光从兰德斯的脸移到他的油画上,“画得不错,”兰德斯不动声色地将背后的速写册藏了藏,又听见唐令第二次警告道:“管住你的嘴。” “我会的,那我们算朋友了吗,唐?” 傍晚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照射在兰德斯五官如西方雕像般的脸上,浅灰色的马甲勾勒出兰德斯完美的腰身。他站起身,靠近唐令伸出手,身高压迫感十足,蓝色的眼睛似乎有蛊人心魄的能力,连笑容都让唐令头晕目眩、心跳声震彻胸腔。 唐令后退一步,拍开他的手,问:“你们洋人都这么自来熟吗?这不是正常社交距离吧。” 虽然面上还是那副冷淡的表情,但唐令红透的耳根让兰德斯没办法生他的气,他瞪大了眼睛说:“还好吧?”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给予唐令一个温暖的拥抱。 “这都是我们的打招呼方式,我们还有贴面礼...” 唐令连忙制止,他伸出手抵在兰德斯胸口,“打住!” 这时杨珏的丫鬟小跑出来,喊着少爷少爷,夫人叫你!唐令松了一口气,近乎落荒而逃。 开饭时兰德斯才再次见到唐令,有杨珏在唐令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冷淡刻薄,他表现得仿佛和自己是至交好友一般,饭后甚至主动提出让司机送他回公寓。 “笑起来很好看。”兰德斯坐在车里,翻看着下午独处时细细处理过的速写,想着回去再画一幅他笑的模样。 ... 只穿着一件衬衫的小少爷跪坐在沙发前无言地望着他,黑色的猫耳朵耷拉着,兰德斯被无机质的眼睛凝视,意会到这是想要被爱抚…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着唐令的头顶,指尖滑过细软的黑发,小少爷享受般地闭上眼睛。 兰德斯胆子大了一点,他挠着唐令的下巴,唐令眯着眼睛抬首,喵喵喵地叫着,他一颗颗解开衬衫的扣子,抚摸唐令的锁骨、胸前的红樱,兰德斯咽了咽口水,再欲向下却被唐令躲开。唐令歪着头瞧他,似乎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摸那些地方,倏然间,他发现兰德斯鼓起的胯间,像发现玩具似的扒下沙发上人的裤子,涨得发紫的roubang弹到唐令白皙的脸上。 兰德斯有些窘迫,唐令却一把将兰德斯推倒在沙发上,埋头舔舐着已经开始流出清液的roubang。兰德斯歪倒着享受唐令色情的服务,从他的角度能看见翘臀间的猫尾巴愉快地拍打着地毯,尾根似乎也被流出的液体打湿…他肆意地想象自己如何用手指欺负这只小猫,柱身颤抖着,浊液一股一股射在唐令的脸上。 唐令一点一点舔掉唇边、手上的液体,然后吞下近乎一整根,兰德斯的金发散在皮质沙发上,他重重喘着气,爽得颤抖,不由自主地用手按着毛绒绒的脑袋,只为让他吞得更深,哭得更惨。 当唐令缩在他怀里用尾巴缠着他小腿,说他嗓子疼,下次不要进得那么深时,梦醒了。 兰德斯看着窗外的阳光和一塌糊涂的床铺,心想,完了。 … 既然如此,要不要用羊毛毡做一条猫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