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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岫和他的奴隶们(第二部)05

    五

    一股刺鼻的化学品气味使曾黛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她缓缓睁开双眼,眼前却

    是白茫茫一片模煳。整个头颅都昏沉沉地痛着,浑身酸软得没有一点力气。

    虽然意识还有一大半没有从麻醉品的药力下挣脱出来,但是曾黛毕竟是个意

    志坚强的女子,在已苏醒的那一小半意识的命令下,她的眼皮开始顽强地眨了起

    来,以此对抗重新睡去的冲动。

    似乎是为了帮助她儘快恢复清醒,那股刺鼻的气味再次凶狠地鑽进了她的鼻

    腔,她忍不住呛咳起来。不过这样一来,身体裡残留的麻醉药却似乎随着咳嗽排

    出了体外。于是酸涨的双眼逐渐恢复了视力,昏昏沉沉的大脑也开始正常运转,

    她终于慢慢恢复了知觉。

    三个人正围在她的身边低头看着她。但是曾黛觉得他们的面孔都非常陌生,

    于是心裡不由得有些迷惑:“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眼皮仍然有些沉重,于是曾黛便抬手去揉。可是一动弹才发觉自己的双手伸

    直成一条直线,被牢牢地捆在一条什么东西的两端。

    曾黛一惊之下,彻底清醒过来,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却惊恐羞怒得差点又

    昏了过去。

    此时的她正躺在一张经过改装的妇科诊疗台上,全身上下一丝不挂。上身靠

    着一面呈45度倾斜的靠背,双手平伸固定在一条横穿过靠背的横樑上,一条皮

    带把她的腰部牢牢绑住;雪白修长的双腿向上折起,并向两侧大大地分开,被脚

    踝和膝盖处的几道细绳死死地捆在诊疗台的支腿架上,把下身完全暴露出来。整

    个人的形状就像是一个少了最下面一横的“古”字。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曾黛一边大声叫道,一

    边徒劳地扭动着雪白的rou体,试图挣脱绳索和镣铐的束缚。

    “曾黛jiejie,你不认识我了?”左手旁的一个女子柔声问道,脸上却满是残

    忍冷酷的微笑。

    “你……你是游逸霞?”虽然已经数年不见,但是记性极好的曾黛还是立刻

    认出了旧时邻居家女孩的面孔,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可不就是我吗!”游逸霞笑容可掬。

    “是你把我绑成这样的?为什么要这么做?”曾黛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

    么事,但她知道,落到游逸霞的手裡,自己决不能落得个好。

    自从十多年前她父亲在那场权位争夺战中击败了游逸霞的父亲后,她们两家

    人的关係就一直非常恶劣。在大家还是邻居的时候,两家的人就是走在路上见了

    面,都会向对方大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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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年前,曾黛的父亲调到邻县担任副县长,全家跟着搬了家,就再没跟游逸

    霞见过面。但是曾黛知道:游家人素以心胸狭窄,容易心理不平衡着称,怎么也

    不会忘记那场极为激烈和下作的权力之争的失败之恨。

    难道说:今天的事情是游家筹画了多年的报复?

    “不止是我,还有他们。”游逸霞微笑着,伸手向站在旁边的那一男一女指

    去,动作就像一个小秘书在向候客室裡的客人介绍自己的老闆。

    曾黛立刻就认出了红茶店裡的那位主妇和被她称为“阿弟”的小伙子。不过

    此时两人都已经换上了得体的便装,面目也都与在红茶店时大不相同。主妇一双

    眼睛如夜空中的明星一般灼灼发亮,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英姿飒爽的气概;小伙子

    浓眉如剑,满脸的桀骜不驯,显示出他是一个极有个性的人。不过此时他的一双

    眼睛只是来回在曾黛毫无遮掩的胸口和下身之间打转。这使得曾黛感到深深的羞

    辱,心中的怒气也一下子高涨起来。

    但是曾黛毕竟是一个有着不凡个性的女子,心中的羞辱和愤怒刚刚升起,就

    受到了她自己强大的理性的压制。因为她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内心的感受是

    无关紧要,毫无用处的。她一边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一边开始回忆自己落到这

    些人手裡的经过。突然,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是父亲让她到那间红茶店的,难

    道说……“我爸爸mama呢?他们在哪裡?”曾黛用尽可能平静的口吻问道,摆出

    一副对自己赤身裸体被绳捆索绑的状况毫不在意的姿态。

    “曾叔叔和蓝阿姨他们在哪裡?这正是我们想问jiejie你的问题啊!”游逸霞

    娇笑着说道:“jiejie你可要老实回答我们哟!不然的话,可就不要怪meimei我不念

    旧情了!”

    “什么?不是你们冒充我爸爸把我骗到这裡来的吗?你们怎么会不知道他在

    哪裡?”游逸霞的话使曾黛感到十分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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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iejie不要冤枉好人。那个电话千真万确是曾叔叔打给你的,我们也是窃听

    了你的电话,才知道他要你去那个红茶店找他。我们想先下手为强,就赶在你之

    前去了那裡。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游逸霞一脸无奈和鬱闷地把手一摊,“不

    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当我们赶到那裡的时候,曾叔叔竟然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的了。幸好,他好像只顾到自己逃命,却忘了打电话通知你取消碰头。于是我们

    索性将计就计,借曾叔叔留下的瓮,捉住了jiejie你这只美丽的鳖。黛jiejie,你要

    怪就怪曾叔叔做事考虑不周,千万不要怪我们哟!”

    曾黛听了游逸霞的话,心裡又是惊讶,又是气恼,还生出了几分对父亲的怨

    恨。

    “那么,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我和我的家人过不去?”曾黛把头

    转向那一男一女,压抑着心裡複杂的感情问道。

    “个问题我来回答:”那女子用冷峻的声音答道:“我是市公安局刑侦

    支队的薛云燕,警号3354.旁边这位是我的男朋友,巡警支队的档桉管

    理员田岫,‘岫’字的写法是‘山’字旁,右边一个理由的‘由’。他是聘用人

    员,没有警号。”

    “第二个问题的答桉是:你和你父母为什么要跟那十四个在黑矿山裡工伤致

    残的矿工和他们的家属过不去,我们就为什么要跟你们过不去。”那个名叫田岫

    的年轻男子平静地答道。

    曾黛不禁暗吸一口冷气,一阵恐慌袭上她的心头。她父亲收受黑心矿主的贿

    赂,残酷迫害伤残矿工及其家属,而她则向省级纪检部门施压,要他们对这些受

    害者的上访哀告置之不理。这件事一直是她最不愿提及和面对,也最害怕为外人

    所知的。今天这个年轻人一张嘴便说出此事,这使她颇感意外和恐惧。

    “你们是那些矿工的什么人?”曾黛强压自己的紧张,继续以平静的语气问

    道。

    “只是他们的同情者而已。”仍是田岫的回答。

    “那……你们想要为他们争取什么?如果你们放了我,不管他们需要多少补

    偿,我都可以给他们!”曾黛进一步放软了口气。

    “我们要为他们争取的,是公道。这公道当然也包括钱;但,不全是钱的问

    题。”年轻人缓缓地说。

    “那……你们……你们到底想要我们做什么?”曾黛心中的恐惧和不安陡然

    暴涨,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并且在脑中纠缠不去:“他们不会是想要

    我一个一个地陪那些矿工睡觉吧?”

    “你只需要告诉我们:你的父母现在在哪裡。”这回是薛云燕开口说道,她

    的声音沉稳坚定,有一种平和的威严。“至于你的父母需要做什么,就不用你来

    cao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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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哪儿!你们不是窃听了我的电话吗?你们想想:如果

    我知道他们的下落,还会一接到他们的电话就心急如焚地冲出来吗?”曾黛儘量

    从容不迫地分析道:“我和你们一样,也想知道他们现在到底在哪裡,而且我想

    找到他们的心情比你们更加迫切。你们把我捆在这裡,对寻找他们是没有任何帮

    助的!”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我或许会相信,但是你实在是一个太聪明的人,面对

    你这么聪明的人,我们就不得不多长几个心眼。”薛云燕说着,弯下腰去,从妇

    科诊疗台下拉出了一个旅行包,“这裡有些东西,或许能够帮助你正确地运用你

    的聪明才智,不把它们用到错误的地方上去。”

    曾黛迷惑不解地看着她的动作。

    只见她打开旅行包,从包裡拿出了一个东西。

    曾黛看到那东西便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你这是要干什么?”

    薛云燕微笑着举起手中的数码相机,戏疟地向她晃了晃,“这台数码相机的

    分辩率是一千四百万图元,拍出来的照片,可以说是纤毫毕现。用这样的相机来

    给你这样的美人拍裸照,可真是太适合了。”

    看到薛云燕举起相机对准了自己的裸体,曾黛心中感到无比的焦急和恐惧。

    可是曾黛毕竟是曾黛,直到这时仍能保持理智对自己的控制力。

    “不要这么做!这样做对你们来说不会有任何好处!如果你想在寻找我父母

    的时候得到我的配合,你们就必须尊重我,而不是做这样的事来侮辱我!”

    薛云燕停下了动作,从相机后探出头来,向她冷冷一笑,“你还不明白吗?

    我们现在不是想要侮辱你,而是在向你逼供。只要你肯说出你父母的下落,

    我们就不用给你拍什么裸照了。怎么样,肯老实交待了吗?”

    曾黛几乎抑制不住心中的焦躁:“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

    在哪裡呢?我确实不知道的事情,就算你们把我打死,我也是没办法给你们正确

    答桉的啊!”

    “问题就在这裡:根据我们对你的瞭解,你实在是一个太聪明、太狡猾的对

    手,你说:我们会轻易相信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吗?而且请你放心,我们在逼供这

    方面相当有经验,下手很有分寸,是决不会打死你的。啊,对了,我忘了告诉你

    了:这裡是北市区秀岭村22号楼房的地下室,整栋楼房是我自己亲自设计

    的,除了隔音效果还不错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竣工的当天,我在这裡引

    爆了四个雷管来检验工程品质,结果让我非常满意。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儘管

    放开嗓子大喊大叫,看看有没有人会听到声音来救你。”

    曾黛从薛云燕的表情看出,这绝非虚声恫吓,一颗心就像掉到海沟裡的秤砣

    一样直沉下去。

    这时田岫在一旁澹澹地说:“曾黛小姐,还要请你记住一件事情:你现在已

    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而且我们对此毫不在意,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曾黛闻言不禁一怔,正当她还在咀嚼田岫这句话的含义时,一道白光一闪而

    过,薛云燕已经为她拍摄了张裸照。

    “不要……”曾黛出自本能地叫了一声,立刻意识到自己这样做不但无用,

    而且是向对方示弱的表现,便不再出声,只是紧闭双眼,把头扭向一边,任由薛

    云燕手中的数码相机发出一道又一道冷酷的白光,把自己赤裸裸的身体仔细地记

    录下来。

    其实早在曾黛仍处于昏迷中的时候,田岫就已经把她翻来覆去地拍了近百张

    各种各样的裸照,甚至还掰开她的股沟给肛门来了几个大特写。此刻给清醒的她

    拍裸照,只是一种借助羞辱来打击她心理防线的手段。

    但是这看起来效果并不是很好,曾黛个性之坚毅远远超过了薛云燕等人的预

    期,这令他们在感到受挫的同时,也对这个被他们剥得一丝不挂地绑在刑床上的

    女子暗自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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