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
琛翼始终担心蓝蝶的身体，总是把她看得紧紧的，深怕她一个不留神就会出事。 于是，琛翼护得更紧了，只要蓝蝶一皱眉，他就马上抢走她接下来要做的事，自动帮她处理好。 今天，修尔奉某人的命令，特地来到凡间。 「修尔？」打开公寓的门，看到修尔的蓝蝶很惊讶。 「好久不见，蓝蝶，你有比较好了吗？」 「嗯。」蓝蝶傻怔怔地看着修尔。 「因为琛翼不想带你回到毁界，所以强迫我来到凡间。」修尔看到蓝蝶一脸疑惑的样子，说明原因。 「真是不好意思，一直麻烦你。」 「不要站在外面聊天，你的身体不可以吹到风。」 琛翼冷淡地声音从身后传来，蓝蝶翻了白眼。 「他最好可以找个不会吹到风的地方。」蓝蝶嘀咕。 「看来保护得比以前更紧了。」修尔微笑。 琛翼走到蓝蝶的身边，微蹙眉头：「不是跟你说我来开门就好了吗？」 「我的身体没有你想像得那么差。」 「我知道。」 蓝蝶暗自叹了一口气，她知道琛翼的〝我知道〞总是在敷衍她。 走到客厅，琛翼倒热红茶给修尔和蓝蝶。 「什么时候变成新好男人了？」修尔微笑，头一次看到琛翼如此用心对待一个人。 琛翼没有理会修尔的调侃，反而问道：「她的身体如何？」 「剩下的灵魂维系蓝蝶的生命，灵魂随时会消失。」 琛翼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上次的药水呢？」 「没有效。」 听到修尔的说法，琛翼的眉头一蹙。 「毕竟上次的药水是针对撒旦的魔力作净化，只要让污染消失，灵魂恢復的速度就会变快。」 「所以现在要怎么处理？」 「蓝蝶体内的污染还没消失，我会先调配让瘴气消失的药。」 「先前的药难道不行？」 「现在得避免蓝蝶沉睡过久，那瓶药的副作用会让蓝蝶昏睡一段时间，不适合现在的她。」 「我知道了，我再叫舒晴跟你拿药。」 「那么没什么事情，我先回毁界了。」 「嗯。」 听到修尔要离开，蓝蝶有些惊讶：「修尔要离开了？」 「嗯，我不习惯凡间的环境。」 蓝蝶很不好意思：「对不起，总是这么麻烦你。」 修尔莞尔一笑：「没关係，不用在意，那么我要离开了。」 蓝蝶挽留道：「再多坐一下，也没关係的。」 修尔温文儒雅地婉拒：「毁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可以多留，谢谢你的好意。」 「嗯。」 琛翼和蓝蝶送修尔到门口。 「你要多休息，这样身体才会好得快。」修尔微笑。 「好，谢谢你的关心。」 修尔离开之后，琛翼正打算关门时，蓝蝶看到法西兰。 「法西兰？」蓝蝶愣了一下，马上走出去，站在法西兰的面前，这是她醒来之后，第一次看到他。 「小蝴蝶？」看到蓝蝶，法西兰有些意外。 下一秒，蓝蝶的举动，让琛翼和法西兰都愣住了。 她倏地衝进法西兰的怀里，抱住法西兰：「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其实，她沉睡的那段时间，她一直听到法西兰的声音…… 法西兰的声音在黑暗中一直陪伴她。 法西兰愣住，没想到蓝蝶会有这番举动，他抬眸看到琛翼紧蹙眉头、一脸不悦的表情，瞬间，他明白了一些事情。 看来萨吉姆尔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心意了。 「小蝴蝶，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法西兰伸出手拥抱蓝蝶。 蓝蝶笑了。 站在身后的琛翼看到这一幕，脸色非常阴森冰冷。 这女人居然在他的面前抱其他男人？ 法西兰察觉到琛翼的怒气激烈地燃烧，他挑衅地对琛翼勾唇一笑，看见琛翼的眼神像是要杀了他一般的寒冽。 「还有，对不起。」蓝蝶开口说道。 一开始法西兰不晓得为什么蓝蝶要向他道歉，但是过了几秒，法西兰像是了解什么似的，他说道：「只要你永远不要拒绝我对你的好就足够了。」 蓝蝶感到茫然。 法西兰，这样对你而言不公平，不是吗？ 最后，法西兰轻轻的挣脱蓝蝶的拥抱，溺爱地摸着她的头。 「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跟我说。」 「谢谢你，法西兰。」蓝蝶对他微笑。 法西兰离去之前，向琛翼使了狂妄的眼神，那抹眼神实在让琛翼忍不住想要动手杀了他。 蓝蝶看着法西兰走回自己的公寓，然后，身旁传来冷漠的声音：「你还要看多久？」 听口气就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情很差，蓝蝶不敢多说什么，赶紧走进公寓。 「生气了？」走在琛翼的身后，蓝蝶小心翼翼地瞄了琛翼一眼。 「没有。」 一句简洁有力的回答，蓝蝶很确定，他生气了。 ☆ 晚餐，难得蓝蝶没有异议地任由琛翼餵她吃饭。 瑶甜挑眉：「唉唷！怎么那么乖啊？」 蓝蝶轻哼一声，不理会瑶甜的嬉闹，谁晓得这个男人在生什么气，假如不识相一点，不知道后果会怎样…… 想到最后，蓝蝶发现她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没种了？ 「我不想吃了。」蓝蝶突然没有胃口。 「还剩下一点。」琛翼沉声。 「不想吃。」 坐在一旁的瑶甜看着每天必上演的戏码，她还以为今天不演了呢！ 「我知道了。」倒是琛翼今天没有强迫蓝蝶将剩下的饭吃下去，一反常态地将饭倒进厨馀里。 瑶甜愣了。她还以为琛翼会软硬兼施诱哄蓝蝶将剩下的饭吃完呢……哪怕花了一个小时，有时候她都认为他们两个疯了。 蓝蝶起身，想要走回房间时，一个不注意，脚撞上了桌角。 「啊！」蓝蝶吃疼地叫了一声。 琛翼听到，一转眼，他来到蓝蝶的面前，审视她的脚有没有擦伤。 「哈哈哈哈哈哈！」倒是坐在一旁的瑶甜看到蓝蝶撞到桌角后，忍不住大笑出声：「笨死了！蓝蝶！」 蓝蝶一脸困窘，琛翼冷冷地瞪了瑶甜一眼，瑶甜马上收起笑容，一脸鬱闷。 只不过笑一下也不行……平常都是蓝蝶笑她的，结果咧？现在一有机会笑蓝蝶，那个男人马上护〝蝶〞心切，反而瞪她…… 此时蓝蝶很意外琛翼会如此担心她。 「说不定等会儿就瘀青了。」琛翼淡淡地说道。 「又没关係。」蓝蝶想要抽回脚，但是琛翼微微地使力，让蓝蝶抽不回去。 「擦药。」琛翼说完，马上走去拿药。 瑶甜和蓝蝶都傻了。 会、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膝盖连一点乌青色的跡象都没有。 「不用了！」蓝蝶皱眉。 琛翼充耳不闻，逕自拿起药，走到蓝蝶的面前，替她上药。 「就算没有擦药，说不定不会瘀青。」 琛翼只说了一句：「会痛要说。」 蓝蝶看到再怎么说都没有用，任由琛翼去了，坐在一旁的瑶甜撑着头，内心不知该如何言喻，默默地想：「这傢伙将来是一个妻奴？不，现在就是了……」 琛翼帮蓝蝶擦药时，微蹙眉头，蓝蝶看到琛翼的异状，没有开口询问，直到看完电视，跟瑶甜聊完天，回到房间才开口。 「你刚才为什么皱眉？」蓝蝶凝视琛翼。 「什么？」琛翼不明白蓝蝶问的事情。 「帮我擦药时。」 「……」 琛翼凝视蓝蝶好一会儿，盯着蓝蝶浑身不对劲，她不自在地将头瞥过去。 「不想说就算了。」 「妻奴，是什么？」 琛翼这一问，让蓝蝶全身僵住。 蓝蝶头皮发麻：「你从哪里听来的？」 「瑶甜的心声。」 …… 这一次，换蓝蝶沉默。 「不好的意思？」琛翼冷淡地问道。 「呃，讲好听一点是宠老婆；讲难听一点就是不敢不听老婆的话。」蓝蝶疑惑：「为什么瑶甜会想到那里？」 「谁晓得。」虽然琛翼这么说，但是听完蓝蝶的解释之后，他大概明白为什么。 妻奴，是吗？那还得看那小傢伙肯不肯让他当呢。 看到琛翼的心情似乎变好，蓝蝶开始写功课，房间内再也没有人开口说话，只听得见秒针走动的声音，过了一个小时半之后，传来笔掉在桌面上的声音。 原本正在看书的琛翼，听到声音便闔上书本，望向蓝蝶的背影，此时她已经昏睡在桌上。 他可以看到蓝蝶的灵魂使终没有恢復，儘管她勉强过正常的生活，但是人类的正常生活对于蓝蝶的身子而言，负担太大了，因此有时候连蓝蝶也不知情的情况下，身体自动陷入昏迷。 琛翼抱起蓝蝶，将她抱到床上，替她盖好棉被，凝视蓝蝶平静的睡顏，最后视线来到蓝蝶的左肩，他始终害怕面对他带给她的伤害。 每当渴望拥有守护她的力量时，她总在下一秒狠狠地被他的敌人伤害，他明白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关係，但是不管怎样，他都无法铁了心放开眼前的女人。 尤其是当她因为他受到伤害，随时会失去最后那抹灵魂时…… 最后，他伸手解开蓝蝶的衣服，看到她左肩的伤口，形状像恶魔的利爪，彷彿想杀了她。 琛翼看到蓝蝶左肩上的伤疤扩大的痕跡，深红的眼瞳蒙上一层自责。 〝曾经，我有想过，要是没有遇到你的话，那就好了……〞 蓝蝶的这句话是他经常从睡梦中惊醒的声音。 她后悔遇到他…… 「怎么了？」 虚弱的声音将琛翼的思绪拉回，他抬眸凝视蓝蝶。 「你的伤口……」 琛翼话还说完，蓝蝶的眼眸倏然瞪大，一抹难堪闪过她的眼底，蓝蝶用力挥开琛翼的手，裹着棉被，躲到墙角。 「蝶。」琛翼眼瞳流露担忧。 蓝蝶一句话也不说，连面对琛翼也不愿。 那么丑陋的身体被他看到了。 她曾经问过法西兰，伤疤能不能復原，他脸色几分为难，最后说道：〝没办法。〞 这样丑陋的伤疤永远跟随她……这样的伤疤是琛翼留在她身边的原因。 琛翼想要伸手碰触蓝蝶时，她空洞的双眼定格在一处，声音疲惫地说道：「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琛翼的手僵在半空中，最后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 ☆ 琛翼关上房门时，蓝蝶的眼泪随之落下，她不断地哭着，哭到眼睛肿了，眼泪依旧没有停止。 蓝蝶的手轻覆在眼皮上，没有任何哭声。 直到凌晨，蓝蝶好不容易才睡去，只是不久被身旁的闹铃吵醒，蓝蝶扶着额头，头非常晕沉，脸色苍白。 她呆滞地半躺在床上好一阵子才勉强起身，拿起镜子端看自己惨不忍睹的眼，红肿的眼皮下是黑眼圈。 「真狼狈。」眼睛好酸、好乾涩。 蓝蝶转动门把，走出房间，她愣住。 「我去买早餐了。」琛翼淡淡地说道，看到蓝蝶的眼眸，他蹙眉。 蓝蝶怔怔地凝视琛翼的身影，没想到她那样对待他，他竟然...... 「对不起。」蓝蝶低头，语气几分哽咽。 她昨天不该对他使脾气，他是因为关心她，才看她的伤势。 琛翼的眼神放柔，走到蓝蝶的面前抱住她：「别哭了。」 「对不起……」 最后，蓝蝶不断地重覆这句话，直到眼泪流乾了，看到琛翼眼底的温柔…… 她的心，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