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你们才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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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虞勋帆算着时间,上午在公司开了个会议便回到老宅,平常他都是在公司解决午餐的。 爸爸今日难得亲自下厨一回,他嫁进傅家,成为继父的omega后就甚少沾惹油盐酱醋,说是下厨也仅仅是给家用机器人打打下手,品尝一下味道。 老远就听见燕思在厨房对爸爸撒娇说话,燕思长得极像年轻时的爸爸,两人站在一块儿竟比他这个亲儿子更像是一对父子。 他和二弟都不会撒娇,幼年的经历促使他们更加早熟和漠然,他们深刻地明白他们和燕思和两个弟弟都是不一样,他们的出生是家里的期待和美好,而他们则是爸爸偷吃禁果后犯下一次又一次的错误。 脚步顿了顿,从厨房的方向转向楼梯,他没有去自己的房间或者书房,而是直径走向meimei敞开的婚房。家用机器人已经在辛勤地收拾房间,他看向残留着情事痕迹的床单,垂在西装裤腿下的冷白手指用力地握了握拳,骨节下微凸的静脉清晰可见。 冷峻的嘴角轻抿,长眉黧黑下的一双深潭眸光闪过一丝挣扎,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吗?只要她肯留下来,那就找个比较好掌控的人给她生孩子吧。 她去哪儿了? 依照她的性子…… 走廊尽头那个被他锁住不让任何一个人进去的房间门外,他看到她在安抚哭泣的小小,多么亲密自然。 他不得不溢出几分吃味地感慨有血缘关系的就是比没有血缘关系的要好,即使以前从未见过面,也能不费余力地摆脱生疏迅速产生亲近。 “怎么了?” 第三个人的声音再次把司誉吓得浑身一颤,他年纪小,担不住事,生怕家里人看出自己和jiejie那点不堪的“秘密”,僵硬地扭过头,看到是大哥,眼神更加飘忽不定,哆哆嗦嗦开口,“大……大大哥。” 虞勋帆的注意力本没在他身上的,这反常的姿态让他不得不看清小小脸上的慌张泪眼,“哭什么?小小。” 顾凝在听到虞勋帆的声音就反感地深皱眉头,她一点都不信他没有在背后暗使虞徽烊给她下药剂。 这个家里她最恨的是傅尉凌,其二就是虞勋帆。 “没,没哭,眼睛里有沙子,就,就让jiejie帮我吹了一下,没什么事。”司誉撒着一戳就破的拙劣谎言。 “家里哪来的风沙……” “你管那么多干嘛?他说没事就没事,难不成我还会欺负他?”顾凝面无喜色打断虞勋帆的问话。 “不是这个意思。” 顾凝走到他面前,眼皮下垂,露出厌恶的神情,像是故意为之,“我欺负谁都不会欺负我亲弟弟的,但‘哥哥’就不一定了。” 后面半句话说得很轻,只有虞勋帆能听见,他咽了咽喉咙,喉结悄然滚动,沉木香的信息素从他鼻前飘过,他脱口而出,“你去哪儿?中午我们全家人都要一起吃饭的。” “都说了别管那么多闲事,不忙就去找个班上!”顾凝低头回着通讯器里的讯息,头也不回地走下楼梯。 不忙?不是。他很忙,忙着各种会议,看方案策划,做决策,敲项目,谈合作,还要死盯股市,投资买卖。 他恨不得把一天当成48小时使用。 “大哥。”司誉不明白顾凝为什么对大哥的态度这么恶劣,低声辩解,“jiejie她可能心情不好。” 虞勋帆回过神,看着小小维护她的样子有点想笑,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没事,我比你要更了解你jiejie。” 顾凝走出宅子,她在通讯器里搜查着联邦婚姻法案的条例,如何顺利并且快速地与omega离婚。 对她下药剂这件事,让她万分肯定了她不能跟这家人和睦共处,这次只是催情剂,下次或许就是毒药呢? 她也彻底看清了曾经喜欢过的人。虞徽烊,一个没有心的人,一次又一次伤害羞辱她,她受够了被他们戏耍玩弄。 她会跟燕思离婚,并且要与傅尉凌断绝父女关系,她不介意失尽颜面,扛下阻碍亲自把傅大法官告上联邦法院,尽管希望渺茫,她也要把外公的遗产拿回来。 智能大门刚开启,顾凝就察觉到门口有个人连连后退了几步,她把通讯器收进裤袋里,抬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她只是看着他,很快便有了动作,上前几步,一把把人搂进怀里,手臂拥得极紧,恨不得深深揉进自己的血骨里。 声音低沉,蕴藏想念,“你怎么在这儿?” 怀里的人些微挣扎,艰难发声,“我们不能这样了……” “从哪儿知道这里的地址的?故意在门口等我出现?”他的反抗在顾凝眼里是熟悉的欲拒还迎。 “不是!”怀里人都快急哭了,推搡着她的胸口,“别抱我,让人看到了怎么办?” 顾凝满不在乎,“看到就看到了,我不仅要抱,还要亲。” 低头吻上颤抖的粉唇,不遗余力撬开紧闭的牙关,长舌紧逼碾压那寸寸后缩的小巧软舌。 被迫抬高优美曲颈,一双美眸盛满泪水,颤颤巍巍从眼角下的泪痣直直落下,朦胧不清的视线中他看到露台上好像站着一个人,看着她们亲密拥抱接吻。 他惶恐地扭头挣扎摆脱她的吻,腰上的禁锢愈加紧固。 顾凝的舌头被迫从他嘴里滑出,不满地用胯下顶了顶他,“你难过什么?” “放开我!”他羞耻难堪地流泪。 顾凝误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娶了别人而伤心,把脸凑上去吃他的眼泪,柔声细语道:“洛音,我后悔了,我根本就不喜欢他。” “我爱你,你不想结婚也没关系,我顺着你,不大了我也不结了。” “我们和以前一样也挺好的。” 傅韶白愣了愣,声音兀然尖锐,“我们不能这样!” “我会和他离婚的,你还介意?” “你放开我说话好不好?我把事情跟你说清楚。” 他的模样太认真了,让顾凝不由心中一怔,放开了他,脸上故作轻松,“什么事情呀?” 傅韶白漂亮至极的脸蛋显露几分憔悴惨白,但依旧光彩照人,他没勇气瞧她,垂落脑袋,仿佛花朵凋谢,“我说了之后,你要冷静下来,答应我,别让他们知道了。” 顾凝听得稀里糊涂,“他们?他们是谁?到底什么事情?” “我我……我其实是……”他说不出口,谁能接受四年的爱人竟然是自己的jiejie?像极了荒唐背德的艳俗杂志。 “是……是你的……” 顾凝展露笑颜,“我知道你是我的。” “……” “等我说完行不行。” “阿凝,韶儿,你们姐弟俩站家门口干什么?有话进来说。”傅尉凌刚从私人车库停好车回来,今天原本是休息日,他亲自去剧组把那个“不懂事”的儿子接回家,无缘无故从自己亲jiejie的婚礼消失去拍戏,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不知礼数。 燕历拨打过很多次通讯责骂孩子,当父亲的理应也得说几句,但到了剧组看到韶儿穿戴着繁重的古装头饰认真背台词,他倒说不出几句重话。 当初历历怀着他们第一个孩子,他多期待是个Alpha,可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接着寄予厚望的第二个孩子也是Omega。 他不甘心也得认命,他的爱人生孩子太辛苦了,不能再生了。作为父母总有偏颇,几个孩子中,他最偏爱的就是两个小儿子。 即使是Omega,却是他与心爱之人生下的两个小宝贝。 “你说什么?”女儿神色不对劲地望过来。 女儿是他唯一的Alpha继承人,傅尉凌面露和蔼,“我们回家,你小爹应该把午餐都做好了。” 顾凝咬了咬槽牙,额间渗出了汗,她固执而恳切地发问,“父…亲,你刚刚第一句话说了什么?” 傅尉凌听她终于开口喊父亲,心里才真正高兴了一下,“我说,让你和你弟弟进来说话,我知道你们从小就亲,但是哪有在门外说话的……” 顾凝听不见父亲后面的话了,她恍惚侧身看向洛音,而洛音仅是与她无措地对视了一秒,便晦涩地别过头。 “弟弟?白白?”她最亲近的弟弟叫傅韶白,名字是她取的,取自“喜遇韶光看白雪”,无限风光美景不及韶白可人笑颜。 “舅父回来了?正好开饭了!”出来找自己新婚妻子的燕思走出来,看到这场面,扬起笑脸先和舅父打招呼。 “好,我上楼换身衣服。” “嗯嗯。”等舅父进屋后,燕思像蝴蝶一般从身后扑向顾凝,双手缠在她腰间,从她身后露出脑袋,发现大舅子就站在她们面前,他没有半点避讳,洋溢着灿烂笑容,“小白,你也回来了?婚礼那天你去哪儿了?我们都找你好半天呢。” 傅韶白不得不逞笑回应,“拍……拍戏。” A和O对信息素的敏感是天生的,他很快就嗅到燕思哥哥身上由内到外充斥着Alpha气息,很熟悉也很浓郁。 这个大骗子!说不喜欢,还不是照样把人睡得透透的?!大骗子嘴巴不老实,下半身更不老实!睡了一个又一个,怕是对谁都会情到深处,表白说爱吧?这种人渣怎么会是他那温柔善良的亲jiejie呢? “噢,那应该是很重要的戏吧?”燕思随意问了一句。 “是的。”傅韶白无心回答,他甚至不想待在这里。 燕思把双手从顾凝腰间攀上她的胳膊挽住,整个过程Alpha没有一丁点抗拒,他紧紧靠在她身上,宛如贤惠娇夫温柔劝说道:“饭做好了,我们去吃饭吧,你要去军区也得吃了饭去,好不好?” 顾凝盯着不敢瞧她的弟弟,轻轻地点了点头。 燕思欣喜地拉着人进宅子,还不忘回头喊傅韶白,“小白,快进来,今天有你爱吃的。” “好……”傅韶白只能亦步亦趋跟在自己jiejie和姐夫身后。 突然,顾凝不知道是问谁,冷冰冰说了一句,“改了名吗?以前的名字不好听?” “我没改过名呀,你不是最清楚吗?”燕思立刻接过话,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不是在问他,却仍说道,“小白也没改过,他一直就叫你取的那个名字,不过他还有个艺名,叫洛音,你应该听过,家喻户晓的。” “艺名?” “你不会不知道你弟弟是个大明星吧?”燕思试探问,在这个信息高速发达的年代不会还有耳目闭塞的老古董吧? “……” 美味丰盛的餐桌上,蔓延着一丝丝诡异的气氛,正与舅父舅舅交谈说笑的燕思也发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为什么他的妻子总盯着大舅子瞧?小白确实是个尽态极妍的美貌Omega,但那可是她弟弟。 其他人的神色也同样诡谲怪异。小白低着脑袋,从始至终没抬起过,深受良好的餐桌礼仪,却频频出错,光是刀叉都掉落好几次;小小睁着黑白分明的杏眼,目光次次流连于他jiejie身上,蠕动双唇,好几次见他要启唇说话,却似乎怯懦不敢言语;一向优雅从容的虞徽烊第一次在餐宴场合发愣,清俊毓秀的脸庞泛着一层莹白如玉的冷光,白皙得连脖颈下的血管好似都能瞧见。 只有虞勋帆姿态得体使用刀叉享受美味,不受任何干扰,保持着极致高贵的矜漠寡言。 燕思话音落下,餐桌上迅速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寂,零星听见刀叉划过瓷盘的摩擦。 燕历见状碰了碰酒杯,傅尉凌放下手里的刀叉,朝向自己女儿语重心长道:“阿凝,以前你想去外星游历,家里没有阻拦过你,但是现在你和小思结婚了,就好好待在S市,剩下的我都会帮你铺路。” 他觉得女儿这么多年过去多少是改变了一些,不似小时候那么软弱执拗,没有一点Alpha的气概,现在的模样倒锋利的像一把刀刃,虽说婚礼上给了他一些难看,但最终也会喊他一声父亲,肯回家,愿意娶他安排好的Omega,总归是成熟长大了。 “如今我们一家人总算是团聚了,今后你们兄弟姐妹之间一定要互帮互助,好好相处。”傅尉凌半举酒杯环视每一个人,“来!今天是值得庆祝的日子,Cheers!” 傅父的说话,没人敢不重视,纷纷放下餐具美食,收敛表情,举起高脚杯轻轻碰杯。燕思瞥见身边的顾凝无动于衷,慌神把酒杯塞进她手里,握紧一起举起与自己另一只手里的杯壁碰了一下,他希望没人会注意到妻子的“叛逆”。 可事实是不可能的,顾凝才是这个餐桌上的主角,每一个人都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酒杯微晃,浅尝美酒,再次放下,抬眸,眼前这对新婚夫妻,Omega的脖颈嘬满红痕“草莓”,半高的领口也掩藏不住,艳丽眉宇褪去骄纵青涩,体贴温顺地给Alpha切下牛rou最嫩滑可口的部位送到她盘子里。 他神情饱含爱意期许侧盼顾凝,张口便道:“老婆,你尝尝好不好吃?” 燕思的称呼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连敛静疏冷的虞勋帆都不由眯起双眼,孤光狭长。 顾凝确实不喜欢燕思这么喊她,可他有持无恐得很,她亲自答应过的私下他是贱狗,但在外面他叫她什么都可以,“老婆”自然也是被允许的。 “恩。”顾凝咀嚼着嘴里的食物,这玩意比营养胶囊好吃多了。 “好吃吗?”燕思不厌其烦的追问,像极了小时候邀请她去参加生日会的样子。 “嗯。”她敷衍的回应。 “我再帮你切一些。” 短短的互动,却让身为舅舅的燕历喜上眉梢,他还担心继女会为难自己的外甥,但看样子也不是没有感情。 傅韶白再一次不小心把餐刀掉在餐盘上,尖锐刺耳的敲击声让他惶惶不安地抬起头道歉,“对不起……” “韶儿,怎么了?”燕历心想是不是自己前几日说了孩子几句重话,导致他心里不舒服,可是韶儿从来不是无理取闹的孩子,相反他懂事独立得很,可怎么…… “没有啦,手滑了。”他无意撞进顾凝的眼睛里,心神一震,她一直都在注视着他,炙热的眼神灼烧着皮肤血液,一寸寸剥落下来的灰烬把他深深掩埋,他逼着自己眼泪倒流,撑起尽所能自然的笑容,尾音微颤,“因为……jiejie回来了,我太激动高兴了,还有燕思哥哥能和jiejie在一起,我……也很高兴。” “老三以前就喜欢jiejie,只要jiejie抱,谁抱他都不高兴。” “是呀!我还记得韶儿小时候总喜欢往jiejie房间里钻,父亲带你去玩都不愿意。” “父亲爸爸,小时候的事就别说了……”傅韶白简直没有脸去回忆,他们二老要是知道他长大了还爬上了jiejie的床,怕是都会气死。 而顾凝却一直被一个问题所困扰,洛音,哦!不对,是傅韶白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们是亲姐弟还与她保持那种关系?那虞勋帆还拿他和虞徽烊的婚事作为要挟逼她娶燕思?怎么那么凑巧就发生在她向洛音求婚失败后最自暴自弃的时候? 她不得不怀疑这其实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圈套,在四年前傅韶白伪装成一个吃了催情剂的牛郎敲开她的房门,就场预谋就开始了。 可是他们真会这般摒弃伦理禁忌廉耻让她们亲姐弟厮混在一起?哈?!如果是虞勋帆也不是不可能,他就是个表里不一,阴暗扭曲的人,太踏马恶心人了! 所以他们再一次证明所谓喜欢都是假的,她付出的真心,一次次回报的都是假意,虞徽烊不是爱她的,洛音也不是,燕思呢?他就更不是了,他们从她身上想要的是她的孩子,还有外公的遗产。 这些人可真没意思…… 谈及孩子的童年趣事,傅尉凌期望能引起女儿的共鸣,更快融入家里,这些年未见,孩子们生分是在所难免的,但时间还长,多得是机会融合相处,“阿凝,军部就别去了,我会亲自联系谢首长说明白,下午同我去法院,带你见些老熟人。” “我不去。” 傅尉凌面容一顿,皱眉,“难不成你还想当你那个没有仕途的小军官?” “估计是吧。”顾凝闭了闭眼,掀开,眼里没有看向任何一个人,“但我会申请调离S市。” “啊!?”燕思瞪大眼睛,嗓子叫出了声音,其他人也停下手中的动作。 “阿凝,你在任性什么?父亲已经很迁就你了。”傅尉凌忍不住拉下脸呵斥。 顾凝拿起腿上的口布擦了擦嘴,随意卷起,砸向餐盘,她指名道姓道:“傅尉凌,你不会觉得我和你和解了吧?”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会忘记你害死了我母亲。”顾凝双眼溢满仇恨看向自己的父亲,“我们永远都和解不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母亲怎么去世的你不是最清楚吗?没人伤害她。”说起自己的前妻,他显得格外冷静从容。 “哈哈!”顾凝嗤笑着,“如果不是你肆无忌惮的出轨,她会自杀吗?如果不是你指使医生加大她的药剂,她会自杀吗?如果不是你让我从小就远离自己的母亲,她会自杀吗?” “她的死就是你害的,你无时无刻都让她生活在恐惧和寂寞里,而你——我的父亲却每日都在和别的Omega苟且偷欢。” 她口中的Omega,赫然指得是她小爹燕历,揭开当年的丑事,燕历脸上再也挂不住笑容。家里最小的两个孩子显然要比他们哥哥反应要大,傅韶白和傅司誉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们的爸爸居然是小三上位,插足了别人的婚姻。 “傅凝!谁教你这样血口喷人的?你的教养和礼貌丢到哪里去了?” 父亲像小时候一般斥责她,印象里的父亲一直都是这种形象,冷硬的像一面墙,把她和母亲远远地隔绝在两个世界,她只能望着高墙看着它长满青苔,残败腐朽,笼罩着她弱小无力的童年。 顾凝拉开椅凳,在光滑的地面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教养和礼貌?你真以为娶了我母亲你就是真正的贵族了?被人戴高帽戴得太久了,连自己的出身都忘记了,一个攀炎附势、狼心狗肺、抛妻弃子的穷野小子,上流人物扮演得再逼真也掩盖不了你骨子里卑劣低贱的品性!” 傅尉凌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谈论他的出身,如果是其他人,他一定会想法设法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可是他的女儿…… 他真希望没生过她。他没喜欢过顾筱,可是她的父亲是赫赫有名的顾夏光,接近她能给他带来想象不到的地位和财富,他假装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直到顾筱深陷于他精心编织的情网陷阱,他们生下的女儿他同样也不喜欢。 顾夏光死了,他开始“收网”,亲手把顾筱“困”死在牢笼里。 “怎么了?父亲?我说得不对吗?”顾凝走到傅尉凌身侧,手掌撑在他后背靠椅上,微微俯身,散发着强大的Alpha信息素,戏谑地瞧着他脸色铁青的模样,“还是在怪我把你那些丑事当众说给你生的——“ 她轻淡一瞥看向她的弟弟们,随后对上父亲的眼睛,继续轻蔑道:“你生的野种们。” 她把父亲后来生下的孩子称之为“野种”,事实确实如此,她母亲还在世呢,燕历肚子里就怀着傅韶白,不是野种是什么? “孽女!”傅尉凌怒不可遏抬手劈向自己女儿,不听话的孩子就该狠狠教训。 顾凝轻易抓住老家伙的手臂,她感慨父亲真的老了,这种力量跟记忆里的简直天差地别,他再也不是强壮健硕的Alpha了,“老东西,我不是以前的小女孩了。” 她暗暗加大手劲,冷眼看着父亲冒出冷汗,咬牙硬撑,“阿凝,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我吗?”顾凝看着他道貌岸然的无耻模样,简直想放声大笑,她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父亲? “我变成这副模样不都是你害的吗?顾夏光是我亲外公,我的血统我的身份,我比你更清楚我能有非凡灿烂的前程!是你毁了我们的家,还毁了我的人生!” 他们还摧毁了她的感情价值,冲垮了她的伦理三观,由内到外的彻底毁了她。 她都不像是一个人了…… 傅尉凌趁她手劲减弱,气喘吁吁掰开,厉声痛斥着,“你真是疯了!跟你妈一样有神经病!” “……”顾凝瞬间冷下脸,浑身散发着寒气逼人的气息,勒在悬崖之上的绳索“嘣”地一声烧断了,心火坠入深渊,燃起熊熊大火。 眼前这个人仿佛不是她的父亲,而是她恨之入骨的仇人。 “啊——” “喔!老天!” “不要!” “快住手!那可是你父亲!” 戏剧性的一幕发生在阔气华丽的餐厅里,餐桌上的Omega们惊慌尖叫,亦或震惊失神,他们看着身为女儿的Alpha把自己父亲从餐椅上重重的拽在地上,这个瞬间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了,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而傅尉凌面对正值年壮的女儿竟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他终日坐在法庭上方高高审判着一切是非对错,公正是由他决定的,他的权利大得让人无法想象,可身体上的力气抵不过在军队里经历数十年高强训练的女儿。 照脸狠揍了几拳,见了血,她还要揍她父亲,怒目切齿要把母亲受过的委屈痛苦通通还给他。可有人碍着她,小爹护着他丈夫,用身体挡着,哀声乞求,“凝凝,小爹求你别这样对你父亲,你母亲的事情我也很抱歉,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滚开!我不需要,别以为是Omega我就不会动手。”顾凝怒在头上,推开燕历,掐着傅尉凌的脖子,那架势真要活活杀死自己的父亲。 燕思先作出反应,他掰不开顾凝的手掌,只能抱着她的腰往后拖,急得满头大汗,“快住手!舅父可是你亲爹呀!你真要他死呀?” 顾凝听不进去,可越来越多人阻拦着她,傅司誉抱拉她的手臂,一边哭一边小声说着,“jiejie,jiejie,不要……” 傅韶白也是,拼命要从她手里救出傅尉凌。 乱糟糟的场面,虞徽烊则走出餐厅去拿自己的药箱,他隐约记得他的药箱里还有几支镇定剂。 傅韶白见父亲气息越来越少,脸色涨红,渐渐开始肿胀发紫,他急得眼眶泛红,破罐子破摔一般发狠捶打顾凝,“顾凝!我说放手!快放手!” “你敢伤害父亲,我会恨你的,我会恨死你的!” 顾凝眼里的怒火好似被一盆凉水扑灭,她愣愣地看向傅韶白,她的弟弟,她的洛音,像山林的精灵一样惊艳出现,陪伴了她四年的光景,最终落了一场荒唐。 她松了手,看着所有人都守护关心着那个辜负了她母亲的男人。姗姗来迟的虞徽烊见镇定剂已经用不上,打开医疗箱,戴上听诊器给继父检查情况。 呼吸好不容易顺畅的继父,睁了睁眼,嘴巴依旧不饶人,半喘半咳道:“都别拦了,就让这孽障把我掐死吧!咳咳!没良心的东西!有她还不如没有好!” “是呀,你们这个家没有我更好。”顾凝站起身,无所谓笑了笑,弯着一抹惨败凄美的笑弧,“你们才是一家人。” 她毫无留念转身,见虞勋帆仍坐在餐桌上,默默看着发生的一切,顾凝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目不斜视,离开傅家。 顾凝走了,留在原地的人陷入了短暂的空白。年纪最小的司誉忍受不住哭出了声;傅韶白低垂着脑袋,一滴眼泪从湿红的眼眶流了出来;而燕思惨白着一张脸,半天没缓过神,他在想他的新婚妻子还会回家吗? 虞徽烊收起听诊器,动作变得格外笨拙,“没有特别严重的受伤,但我建议父亲还是去医院做个全面检 查。” “去去!赶紧去!”燕历喊着大儿子,“勋帆,你去开车,不不,坐飞行器去,快一些。” 傅尉凌嘴里仍唾骂着他的不肖女儿,“连自己老子都敢动手,畜牲都比她懂孝心,她以为全世界都欠了她是不是?没有我哪来的她?” “少说几句吧。”燕历把丈夫扶起,轻声劝着。 “我偏要说!我就当没生过她,你们也是,听好了,你们没有这个jiejie,也没有这个meimei,我们家没有她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