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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有话要说:但愿苍生俱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这句出自明代于谦的上章提到的是汉朝一个大牛写的,忘了叫什么名字了……第105章变通“积水成渊,我大延国土千里,又何尝不是由这一个个、一县县的百姓而成的?”刘拂哑口无言,再开口时,语气中满是无奈:“话虽不错,但你有没有想过,若无考前这场病痛,你绝不该止步于此?”见徐思年抿唇不语,刘拂轻叹道:“你早去当三年县令,能早稳三年一县民心……但若晚上三年,以你乡试第三的本事,不说二甲那一百多个席位,便是一甲头三也或可一期。”徐思年垂眸,在皎皎月色下站得挺拔如玉树。刘拂恨声道:“我倒巴不得你被黜落了,也好过去看你一眼望得到头的前途!”“民生无小事,是我技不如人,并不会因此有何不甘。”徐思年望着咬牙瞪他的少女,苦笑道,“事已至此,阿拂再不必替我伤神。”“替你?”刘拂冷笑,挥开徐思年抚向她肩头的手,抬起手臂使劲戳了戳他肩头,咚咚作响。“一县万人、一府十数万、一省百万人,我是为我大延两千万子民难过!”徐思年一个不察,被她戳得微退一步。见他脸上神色由正义凛然渐渐化作迷茫,刘拂连忙踮起脚尖,诱得徐思年抬高了视线,掩饰住迷茫的神态。“阿拂,你……”刘拂侧耳,听着身后脚步声渐渐远去,才长舒口气。徐思年便是再怎么气虚体弱心神不宁,也能看出刘拂的不对劲来。若在平时,她定会当着众人的面摆事实讲道理,剖析冲动行事带来的隐患,绝不会像近日这般将他拉到偏僻处,拐弯抹角的问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古怪问题。而且……‘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这样的题目就算是在四书五经已被考官们翻遍,连“君夫人阳货欲”之类解答题早已出现的如今,也不会拿来做经义破题之用。“阿拂,若真有事,万莫瞒我。”早在之前,刘拂便已将是否将秦恒的真实身份告知秦恒一事,来回分析了数遍。两个选择各有利弊,两相比较之下,刘拂还是选择了不告诉他。近四年的相处,已足够她深刻的了解到,徐思年是个多么直率坦诚的人。未免金銮殿上露了端倪,还是将他瞒在鼓里,才更能将这出戏做得漂亮。刘拂哼笑一声,抬眼望他:“莫非你方才字字句句,都只是为了解题,而非心中所想?”徐思年张了张嘴,到底无从辩驳。他哑然失笑后,点头应下,又轻声道:“你不说便罢了,只记着,不论有什么事,都可与我明言,不必有所顾忌。”“你我相交多年,还需你多嘴一说?”刘拂当先走出花丛,边向周行等人的方向走去,边敦敦叮嘱道:“待殿试时,你只管有什么写什么,除了‘臣对臣闻’、‘臣谨对’等固定的对答外,旁的便随心所欲,再不必受困于格式。”远处几人都是一愣,互望一眼后向徐思年投以“被主考罢黜最好,圣上仁厚,便是一时拘泥于世俗之约,将你举子功名掳夺,也不会阻止一个为国为民之人上进。”“但凡言之有物者,确实心存百姓者,皆为上品。”刘拂枕在椅背上,轻抿一口小酒,笑望徐思年,“大不了,三年后小弟陪你回乡再考就是。”她说话时,连眼角余光都未给秦恒一个。旁边的方奇然与周行听着刘拂“仁厚”之后的一长串话,恨不得上前捂住她的嘴。可事实上,秦恒的眉梢虽不自觉挑了挑,但并未动怒,反倒陷入了思索之中。皇太孙疑惑道:“若徐兄殿前答辩得了圣上青眼,提等也非难事吧?”刘拂轻哼一声,饮酒不言。还是当事人徐思年苦笑道:“参加殿试者共三百八十七,若个个有面圣的机会,只怕三天三夜也难决出个名次。”几日后才会第一次参加殿试的皇太孙终于反应过来:“所以能谒见者……”“不过双手之数。”刘拂边自斟自饮,边轻笑道,“要是早年,说不定还能翻上一番,不过如今……”当今年逾花甲,再没早年的精力。至于皇太孙……刘拂抿唇一笑,将酒杯递与徐思年:“松风兄,看在徐大人的面子上,当可一搏。”秦恒方才因烈酒而微红的脸,此时血色已全部褪去。他目光清亮如水,望向刘拂。已知秦恒身份的方奇然与周行都张嘴欲言,又不敢妄动。只有被注视着的刘拂知道,秦恒虽是在看着她,心思却全不在她身上。许久后,在刘拂拉着众人饮酒赏月时,秦恒才抬起视线,望向徐思年。他身为皇太孙,自幼学得是帝王之术,但也对八股文章有过了解。八股取士,用刻板文章禁锢文人,同时禁锢的也是大延的未来。数年前他也曾向皇祖父提及此事,但同样苦恼于科举弊端贤臣日少的皇祖父,并未给出准确的解答。也是自那日起,秦恒才第一次感受到,他的皇祖父已是一位老人家了。改制的风险,正好让他借此机会担起。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徐兄,当可一试。”***刘拂并未同周行一起住在将军府里,而是跟着徐思年与谢显,回了徐家在京的小宅院。自第二日一早秦恒被武威将军府侍卫护送回家后,刘拂等人就再未见过他。而徐思年也在那日后,一直将自己关在屋中,就连用膳时也不曾出屋。跟乡试前密集的训练不同,刘拂这回对于徐思年的做法没有做出一丝评价,既不多问,也不多说。除了留下陈氏兄妹照料望日骄和徐思年的生活起居外,几乎日日领着谢显在城中游玩。西城的海外番店,东城的奇珍异宝阁,北城百金一杯的上品茶楼,南城巷子里破陋的酒家,随处而行,所见皆是妙品。谢显到底年幼,早期还在为徐思年的前途担忧,到了后来,已是完全被京城的繁华与多姿多彩而吸引。及至殿试当日,已有五日未与他们碰面的徐思年终于从房中出来。此时天色未明,仍是昏暗暗的一片。月色黯淡,除了天上星子外,唯一两着的,是院中的烛火。“阿拂?”徐思年微讶。“还有我哩。”谢显捧着汤盆,笑嘻嘻从院外绕了进来,“阿拂说今日.你必没什么心思吃东西,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