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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阿拂,你与忠信侯府的小侯爷,似是一见如故。”背对着周行的刘拂闻言,无声地笑了笑。不过是单方面的一见如故罢了,要到小侯爷长成了老侯爷,才能见见真正的她。在决定了与周行等人一同上京时,关于是否要提前接近忠信侯府一事,刘拂想了许久。直到今日,都没能做出个决断。可当方才在院中撞见年幼的祖父时,心中的悸动才让她下定了决心。既是从三年前开始,这世事就已因她的到来生了改变,那就不要再畏首畏尾,多做担忧,若真能助祖父一臂之力,就算因此没了日后的刘平明,她心中亦是欢喜。只是要对不起还未出世的父亲与母亲了。刘拂抬手,轻拭了拭眼角。一直关切地注视着她的周行心中一震:“阿拂,你还有我。”他虽不知她与忠信侯府间到底有何因缘,却知道不论是何事,他都会站在她身边。“不过是被沙子迷了眼。”全不知周行已在方才假想出一出恩怨大戏的刘拂失笑回身,笑望周行,“三哥,谢谢你。”不为周行的安慰,只为他明知有事,依旧什么都不问的信任。刘拂眉眼含笑,本就明亮的眸子似被泉水洗过般温柔清澈,比之之前更多了十分的坚定。“你考的如何?可有十成十的把握?”周行点头:“若我不中,只因与这书院八字不合。”“那恐怕与我也八字不合了。”刘拂摇头晃脑,啧啧出声。周行:???!!!对他大变的神情视若无睹,满心满眼都被祖父占据的刘拂边往书院走去,边思索着问道:“三哥你说,山长为了照顾新来先生的情绪,会否同意多纳一个学生进来?”周行:“各家书院皆有先生之子附学的,晋江书院也不例外。”“需得亲眷?那可难办了。”她轻叹口气,“也不知山长会不会卖我这个面子。”周行:??????他是不是,听错了什么?“阿拂,你可是想让小迟去哪家书院读书?”刘拂终于回头望他:“小迟已确定了要参加三年后的武举,我作何要难为他?”“那你?”终于想自己漏了一件大事未说的刘拂咧嘴一笑:“三哥,你若与晋江书院有些缘法,日后怕是要叫我一声刘先生了。”晋江书院的选拔名单出来前,刘拂就已接到了正式的任命书。当她与薛山长的第二次长谈之后,依旧没能问出那位引荐她的“徒孙”是谁的刘拂,另一件请求却得到了满足。“忠信侯府的刘小公子灵性上佳,本因年岁太小,所以院中先生们都有些犹豫。”薛老先生捻须而笑,“有你举荐,那再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万料不到此事如此顺利的刘拂愣了愣:“薛老的意思是?”“晋江书院的规矩,入门附学者不论年岁身份,均不许带伴读伺候生活起居,一点一滴都需自己亲力亲为。”薛老略顿了顿,笑得愈发慈和:“不过刘小公子年纪尚有,比之其他学生怕是有许多不便,但书院也不能因他破例。既是云浮你引荐来的,那由你负责最好不过。”至此,刘拂才终于明白了自家祖父耿耿于怀一生的,被晋江书院拒之门外的原因。她竭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尽量让自己不要露出哭笑不得的样子。“山长放心。”若是别人,刘拂怕也嫌麻烦,只是这个人定是不同的。祖父虽是为了忠信侯府让她一生难以安然,却也照料了她十数年,费尽心机替她铺平了道路。现在唯一要头疼的是,她与祖父的第一次见面,似乎并未留下多好的印象。刘拂颇有些苦恼地轻叹口气。“云浮放心,此中内情老夫定不会讲与第二人知晓。”见薛老先生话中似有深意,刘拂微愣后坦然笑道:“并无什么内情,只是同姓之谊,且与那孩子合得来罢了。”“那孩子”三个字说的字正腔圆,满是年长者对年幼者的喜爱。刘拂回忆着望日骄往常撒娇的模样,低头抿唇,羞涩一笑:“山长您也知晓,我虽扮作男儿模样,但到底是个女儿身……见了可爱孩儿,难免心喜。不过您放心,云浮既选择了这条路,就绝不会败坏了晋江书院的名声。”有些话不必藏着掖着,正大光明说出来,才能真正打消旁人的疑虑。薛老先生哑然失笑,抬手示意刘拂品茶,再不提此事。闻着袅袅茶香,刘拂心中微叹。与忠信侯府之间的缘法,只怕终她一生,都不会与第二个人吐露。又闲谈了一阵后,刘拂告辞出门。她特意抬头看了看天空,见朗朗无云,才放下心来。第117章六艺日后以师生的身份相对,对祖父怕会有许多不敬之处,只盼不要哪日天降惊雷,劈了她这个不肖子孙。因着六艺早已不是选官必考的科目,是以整个晋江书院上下二百余学生中,在头十天里见过刘拂的仅有三十余人。但这三十余人里,没有一个在放课后对小先生有只言片语的谈论,被心怀好奇的同窗问的急了,全都摇头叹息闭口不言,更有甚者,还以袖掩面奔走躲避。他们越是不说,学生中的猜测就越是离奇,虽称不上人心惶惶,到底心思轻浮了不少。而书院先生们的一言不发避而不答,在学生们眼中更是坐实了新先生没有真材实料,是靠关系才进的书院。是以在第二个休沐日后,晋江书院来了个小先生的消息便传的京中皆知,还没几句好话。一时全城上下,众说纷纭。被摈于门外者心生庆幸,推崇崇敬者扼腕叹息,不论是造谣生事的还是闲着磕牙的,都将这位年不满二十的小先生视为晋江书院沦陷于于世俗之中的开端。有满心忧虑的妇人拉着归家的儿子絮絮询问,话语间满是对那小先生的不放心。像陈家太太这般,自家孩儿即将排上六艺课的,心中忧虑更深。陈太太嘟囔道:“都说晋江书院如何了得,竟也会做这样蝇营狗……”坐在主位眉心紧锁的陈老爷呵斥道:“住嘴!无知蠢妇,薛老先生乃文坛泰斗当世大儒,老人家的决定,岂容你多嘴多舌!”陈太太吓得一颤,犹豫再三,尽量委婉了些:“咱们大郎的前途要紧……”立在堂中的陈秙忙道:“母亲先不必忧虑,刘先生所授科目,并不会影响孩儿来年应试。”“大郎,你说新先生尊讳为何?”“先生姓刘,讳摩之。”陈老爷眉头一紧一松,脸上露出些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