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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并不是为了宋强,而是为了自己。当初她真是瞎了狗眼,看上这么没出息的男人。被骗身骗心骗钱,最后被劈了腿。宋强下跪的样子有多难看,她当初深爱的样子就有多难看。“求你了……没钱我会死的。”那就去死好了。杨梅想。她的另一条腿也迈了进去。关上门前,一只手伸进来,手指很脏,不知多久没洗了。手上捏着一只手机,大拇指按了一下,屏幕就亮了。杨梅认得这只手机,这是她赚了钱后给宋强买的。宋强说:“知道里面有什么吗?”杨梅眯了眯眼,抿唇咬了咬后槽牙,过了一会儿,才沉沉地说:“有什么。”画面是早就准备好的已暂停的视频。紧接着,他按下了播放。☆、打架的男人李艳约杨梅出来逛街,扫荡了一下午后,两个女人拎着大包小包坐在了环境幽静的咖啡店里。在欣赏自己的战利品之时,李艳就发现对面的杨梅心不在焉,面前的茶水一口没喝,被头顶的空调风吹凉了,只顾着低头看手机。李艳凑过去瞄了一眼,杨梅在百度搜索呼/伦/贝/尔。“怎么,想出去旅游?”李艳说。杨梅头也不抬,敷衍地嗯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补上一句:“暑假总得找个地方玩。”李艳叹一口气:“你还有暑假,像我这样的人,大学毕业了就再也没有暑假了。”杨梅笑了:“你可以请假啊。”“也行啊。”李艳兴致勃勃地趴过去,“呼/伦/贝/尔,带上我呗。”杨梅定定地看着李艳说:“我想你不会和我一起去呼/伦/贝/尔破坏我们的两人世界的。”明白了,呼/伦/贝/尔是和江水去的,不是和她。李艳揉着头发往后一靠,低低地哀嚎一声:“我要第二春!”哀嚎完毕,瞥一眼对面,那边的人面不改色心不跳,自顾自浏览信息,李艳立刻收起狂风暴雨的表情,情真意切地说:“你俩这呼/伦/贝/尔一行就是交往后第一次旅行喽,行啊,挺好的。我祝福你。”杨梅抿嘴无声地笑了一下,李艳最后那四个字咬牙切齿的,她听出来了。可不管李艳怎么咬牙切齿,杨梅想,这次旅行她去定了。她真的想去。杭州之行太潦草,中途又出变故。这地方离他们太近,她一点外出旅游的实感都没有。她想,既然决定出行,不如选个远点儿的。然后把手机关掉,不要被人打扰。还有店面的事,光交给小何她不太放心——最近小何的状态不太好。杨梅抬头,对李艳说:“李艳,要不你帮我看下店……算了。”小何状态不好和李艳有关系。这两人一样倒霉,被同一个男骗子骗了。“怎么了?”李艳问。“没什么。”李艳耸耸肩,没继续问。眼睛往窗外看,目光就挪不动了。她们坐在这间咖啡店的二楼,临窗的位置。今天是阴天,乌云密布,看样子过不了多久就要下雨。光线非常不利,但李艳眼尖,仍旧是一眼就认出了楼下站着的那个人。宽肩窄腰,高个黑肤。“诶诶,杨梅你看看,下面这是不是江水?”江水的身形和样貌都非常有特点,很容易辨认。上黑T下牛仔,是他最常的打扮。他站在一辆黑色奔驰旁,很安静,头瞥向某一个角度,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李艳说:“要不要下去?”她屁股已经抬起来了,看杨梅一动未动,又坐了回去。再看过去时,楼下的江水已经不见了。“诶,人呢?”杨梅蹙眉,盯着楼下的黑色奔驰,一会儿工夫,车就跑了。“开车走了。”“没见着车啊……”李艳看了几眼,忽然明白过来,眼睛瞪得老大,“什么什么?你说的不会是刚那辆大奔吧!”李艳的惊讶杨梅非常理解。因为她也特别惊讶——当她看见江水掏出车钥匙解锁了车,再坐上去的那个时候。对杨梅来说,这种感觉很不舒服。但并不陌生。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她以前有过——和宋强在一块儿的时候,宋强给她的感觉,疏远、神秘、隔阂。这一切都是因为情变。但杨梅很肯定,情变这种事,不会发生在她和江水头上。她总觉得自己能一眼看穿这个男人,因为他格外简单。但相处下来她又发现,他的简单并不是纯粹的简单。江水心里是有秘密的。所以杨梅是看不穿他的。接下来的一周,杨梅都没有见到江水。江水给她打电话,简单的问候。杨梅很顺他的心意,他不提,她不问。因为她觉得追着人打没意思。周一早晨,杨梅如常睡到自然醒,整妆完毕,正打算去店里看看,就接到了陌生来电。电话里的声音很不客气:“杨小姐吗?请你尽快来城西派出所一趟。”城西派出所和杨梅的家在城市的两端,一东一西。杨梅打车过去,路上堵车,一小时后才到。所里的人应该是久等了,等到她人都来了,也没人看她一眼——时间过去有点长,他们已经在干别的事情,或许把她忘了。杨梅主动走过去,跟其中一个伏案写字的民警打了招呼。她很客气,显得友善。民警则相反,他被人打断了思绪,抬头就是不满意地蹙眉,看见是一张陌生女人的脸,眉头锁得更紧,而后才舒展开。民警想明白了:“你就是杨小姐?”杨梅说:“是的。”“你跟我来。”吱嘎一声,椅子铁质的腿划在花岗岩上,挡住了杨梅的去路。杨梅往下看它一眼,再抬头平视,发现民警已经走远,不敢再耽搁,绕过那条椅子快步跟上去。“有人来领你了。喂。”走进去后,民警顺便把灯打开了。这天天气不太好,因此那屋子很暗,窗帘开着,不至于全黑,但这样的光线,看不见字,也看不清人脸。杨梅却在那样暗的光线下看清了江水的脸。他孤独地蹲在一边的角落,后脚跟抬着,两只手臂的全部力量都压在膝盖上,手掌自然垂着。那张脸的棱角是冷然的,杨梅的高跟鞋声出现的时候,那张脸抬了起来。那一瞬间,江水的目光是呆滞的,眼神很空,什么也没有。渐渐地,才有了色彩和温度。杨梅也蹲下来,摸了摸江水的脸,声音很轻:“冷不冷?”江水定睛看她,半晌,才摇了摇头。“你也别问他冷不冷了,这天再冷也是夏天。”民警说,“你看看他们,被他打成什么样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