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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回来咋办?陆明文苦恼了,抬头老实坦白,“妈,我不认识路。”“老知青要送人去县城,你们跟着他就不会走丢了。”薛花花担心灶眼里的柴掉出来,掉头进了灶房,西西和东东赶紧跟上,跑得比谁都快,陆明文心道陆建国真没说错,两个娃儿都随陆德文,好吃。舀饭时,炖rou的锅盖还盖着,西西和东东腿贴着腿倚靠着薛花花,垫脚望着灶台,舍不得出去,薛花花抱起东东,指着冒烟的锅,“rou没熟,煮熟了给东东吃。”旁边西西扯她的裤子,薛花花笑着补充,“西西也有份。”约莫记得rou的事,往常吃完饭就昏昏欲睡的兄弟两甚是精神,天黑看不见兄弟两也不肯回房间,硬要薛花花抱,左腿坐西西,右腿坐东东,硬是精神奕奕的陪薛花花在灶房烧火,陆德文他们坐柴堆上,借着光背书。不知过了多久,薛花花放下孩子,揭开锅盖,舀了两块rou出来,西西和东东欢呼起来,“奶奶,奶奶。”这时候的兄弟两就认薛花花,其他谁都不认识。见薛花花端着碗走,兄弟啊啊啊的拍手跟上,抱住薛花花大腿,直喊,“奶奶,奶奶,抱我,抱我。”薛花花无法,只得端着碗坐下,热气腾腾的rou冒着烟,薛花花递到东东嘴边,后者大口大口吹了两口气,仰头看薛花花,“烫。”说完指着自己被烫过的手背,“疼。”“对啊,烫,等会吃。”薛花花又给西西呼了两口气,双手捧着碗,感觉冷得差不多了才起身,“坐着,奶奶找筷子。”哪怕灶眼里有火,照亮的角落也不多,薛花花走到碗柜边,从墙上挂着的筷兜抽了两根筷子,将碗里的rou夹成小小的一块一块,喂西西先吃,轮到东东时,嘴巴张得比鸡蛋还大,薛花花失笑,轻轻把rou放进他嘴里,东东咬了两下,惊喜的喊,“甜的,甜的。”放了红糖能不甜吗?后边背书的三兄弟馋得不得了,甜rou他们是吃过的,陆建国大儿子娶媳妇,吃的坝坝宴,肥rou切成大片大片的,中间夹着红糖蒸,上边甜rou,下边甜饭,非常好吃,听东东说起,他们免不得想起甜rou的味道。一时之间,灶房响起咕噜咕噜咽口水的声音。薛花花喂他们吃了两小块,剩下的递给后边陆德文,“每人一块,吃了去睡觉,锅里的红烧rou是给陆明媳妇和罗知青装的,咱家扫盲,两人出了大力气,老二明早给她们送去。”薛花花舀了两小碗,撕了两页本子盖着碗,用绳子绑好,免得队上其他人看见了,“别人要是问的话,你们就说煮的腊rou。”薛花花这么做是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队上的人清闲,爱胡说八道,李雪梅还好,罗梦莹没结婚的,总归不太好。“好。”得了差事的陆明文高兴不已,他可是看见了,装了两碗后,锅里还剩,用不着说,定是他们自己吃的。薛花花哪儿不清楚他想什么,解释道,“年前再考试次,成绩好的吃,明个儿我数数怎么安排。”患寡不患均,薛花花在分食上边素来公平,陆明文他们是清楚的,所以从来没有任何闲话。翌日清晨,薛花花还在睡觉呢,迷迷糊糊听到外边有读书声,她以为自己睡过了头,蹭的下翻身起床,手探进被子捏了捏西西身下的褥子,天冷,西西尿了两回床,以致于她每天睁开眼就是摸褥子。干的。薛花花放了心,这才注意到窗外还是黑的,她喊了声陆明文,“老二,干啥呢?”“妈,还早得很,你继续睡,我睡不着背书呢。”檐廊上,陆明文抖着双腿背书,冷风呼呼的卷着霜雾往脖子里惯,他双手环胸,缩着脖子在原地跳,牙齿打颤的背诵道,“鸦片战争使中国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丧失了独立自主的......”口齿模糊,囫囵不清,薛花花皱了皱眉,“这么冷的天作死啊,赶紧回房间,要是感冒了别想我管你。”家里没有手表,做什么事都是估计着时间来,全家在她的监督下,作息规律,像陆明文冒冒失失奋进的,迟早得出事,况且日子还长着,有的是机会给他头悬梁锥刺股。陆明文想说不冷,还没发出声,重重打了个喷嚏,他也不敢和薛花花唱反调了,哆嗦着身子,慌慌张张进了房间。刚掀开被子钻进被窝就让陆建勋推开了,身上的被子顺便被他扯了去,陆明文竖起枕头,双脚往陆建勋身下钻,睡梦中的陆建勋抵不过阵阵冷意,不得不睁开眼,使劲把陆明文推开,“二哥,干啥呢,冷死我了。”“四弟啊,想不想吃rou,起来背书,我考你道题,你考我道题。”陆建勋哪儿想背什么书,只想睡觉,陆明文又推他,“快起来,我问你啊,20年代的苏俄为走向社会主义强国进行了哪些探索?”“我哪儿知道啊,二哥,你能不能别说话,我还想睡会儿。”“睡吧睡吧,我听大哥房间也在背书,三妹也起了,你不努力,肯定没得rou吃。”陆明文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陡然,身边的被子卷起阵风,传来陆建勋不可思议的声音,“大哥和三姐起床了?啥时候啊,我感觉自己才闭上眼睛呢。”“快天亮了,你以为还早呢,大哥他们为了吃rou攒劲着呢,咱不努力,迟早被他甩后边。”别以为考试有米饭有鸡蛋吃,那是考得好的奖励,考得不好是有惩罚的,每一科考不上85的话,自己那顿的饭菜减半,想想别人米饭鸡蛋撑死了的撑,同桌的你却连半饱都没有,心不心酸?陆建勋瞬间啥瞌睡都没了,搓搓脸,对陆明文说道,“你先问我几个数学题清醒清醒脑子。”薛花花躺下还没睡着了,就听到哪儿悉悉索索的有声音,害怕有贼,握着门背后的扁担竖耳听,听出陆明文兄弟两的声音后,她心累得不行,想出去骂两人顿吧,又怕冷,想了想,搁下扁担回去继续睡,他们想怎么学就怎么学。躺下没多久,外边又有声音响起,“二弟,二弟,你们在背书吗?把门打开,我跟你们一起啊。”陆德文略有些高昂的嗓音透过窗户传来,薛花花连人都懒得骂了,继续睡觉。薛花花睁开眼的时候,外边天已经亮了,西西穿着衣服在床上跳来跳去的背诗,薛花花问他,“谁给穿的衣服?”“姑姑。”西西食指在脸颊划了两下,“奶奶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