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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笑意加深,“听乔儿方才那意思,倒好似我坏了你们的姻缘。”漪乔绷着脸:“你不讲理!”“哪里不讲理?”漪乔斜他一眼,不想继续争执下去,转头就走。祐樘眸光微沉,看着她虚浮的身影,提步跟了上去。漪乔见他和她并肩而行,想想前面还有宫人内侍在候着,便收敛神色,与他略错步而行。在外人面前,他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漪乔在心里做着自我安慰。远处候着的众人瞧见帝后并肩而来,各自面色淡淡,并不似往常谈笑甚欢,都暗做揣测。随即陛下要起驾回乾清宫,皇后却想去喈凤宫,众人正犯难之际,皇后提议先去乾清宫,然后继续往东北方去喈凤宫,反正两处这样走下来还算是顺路。陛下看了皇后一眼,倒是应允下来了。到达喈凤宫时已近定更了。月渐东升,星河暗淡。漪乔给可儿上了香之后,扶着灵柩在心里默语一番。她回身仔细安慰了静太妃,又望着面前的凄凄烛火出神站立良久,才出了灵堂。对于可儿,她心中自然是愧疚的,但同时也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一路默然前行,她正想着心事,忽闻身后有人唤她。“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请留步……”她回头,见一个管事模样的人疾步上前,朝着她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借着四周的灯火,她打量了一下来人,只觉些许面熟,却想不起是谁。“你是……”那人讨好地笑道:“奴婢喈凤宫管事薛芸。”漪乔面露了然之色,记起当初自己调查绿绮一事时,曾经传唤这个宫人盘问过。她心中对上了号,问道:“你有何事?”“启禀娘娘,是这样的,”薛芸陪着笑脸,“娘娘可还记得当初赠于长公主的那条狗?”“自然记得。”“长公主薨了之后,那狗的处置便是个难事。奴婢忖着这狗原本是娘娘的,故而特来问问娘娘的意思。”薛芸早听闻皇后娘娘十分喜爱那条卷毛狗,怕轻易处置了回头娘娘知道会怪罪。如今当面问一问既是妥当起见,又能对皇后一番讨好。面前这位可是陛下的心头rou,得尽圣宠的主儿,自然连养过的狗都要金贵一些,还是仔细着点好。薛芸在心里暗道。漪乔望着她道:“你们打算如何处置?”“回娘娘的话,静太妃的意思是,那狗也不知有没有染上长公主之疾,留着怕还会延祸旁人,不如宰了它让它下去陪伴长公主。但静太妃也说了,若皇后娘娘另有安顿,自当照着娘娘的意思处置。”原本送出去的东西便就是人家的了,可儿去了那羞羞的处置就应该照静太妃说的来。但漪乔想起羞羞之前陪伴她的点滴,心中又生出不舍。羞羞终归是她养了好几年的,也算是陪着她一路走来了,当初她怀了照儿,祐樘原本是不打算留它的,但被她拦了下来,转而送给了孤寂的可儿解闷儿。漪乔犹豫片刻,问道:“狗呢?”“禀娘娘,奴婢着人好生看着呢。”“带来。”漪乔简单吩咐道。薛芸暗道好险,皇后娘娘果然舍不得那狗,还好今晚来问了一问,若是草率处置,最后还不是她们这些宫人倒霉。然而她正要转身亲自去将狗牵来,却忽然被皇后叫住:“差人去便好,你且留下,本宫有话问你。”薛芸一愣,随即赶忙道:“是是……”她说完,对着身边一个宫女交代一番,旋即又转身垂首道:“娘娘请问,奴婢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漪乔方才脑海里突然回响起祐樘在远趣轩质问她的话:“乔儿可知我昨日是如何过的?”她突然冒出一个猜测——祐樘这次会如此,会不会是因为在喈凤宫受了什么刺激?她昨日缺席,那便问问旁人好了。她这么想着,便将薛芸带到了僻静处。看着几乎要把头低到地上的薛芸,漪乔有些好笑地道:“不是什么大事,你那般害怕做什么?本宫昨日不在宫中,今日回宫了想知悉昨日之事罢了。把你叫来此处也是怕传出什么碎语闲言。”毕竟她接下来的问题,似乎有监视皇帝之嫌。薛芸是个心眼多的,如今听皇后这般说,面上是舒展开了,可心里仍旧在犯嘀咕。漪乔叹口气:“将陛下昨日来喈凤宫之后的事仔细讲一遍。”约摸一盏茶的工夫后,漪乔才神情复杂地领着薛芸出来。此时,羞羞已经被带了来。漪乔暂且从自己的思绪里抽身出来,凝视着不远处那个披着斑驳光影的白色绒球,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无论是从前做太子妃期间还是后来登临后位之后,祐樘忙于政事无暇陪伴她时,都是羞羞伴她一路走来的。她平日里来喈凤宫看望太妃们时没有见过它,算起来她和羞羞有近两年没见了,它怕是已经不识得她了。漪乔绕到它面前蹲下-身来,便见它左右嗅了嗅,歪着脑袋似是在打量她,仿佛一脸迷茫之色。薛芸犹豫着提醒道:“娘娘,此犬恐已染病,娘娘千金之躯,莫要靠近……”漪乔淡声道:“无妨。”她随即又吩咐宫人将它脖子上的项圈取下来。得到解放的羞羞慢慢地绕着漪乔转了一圈又一圈,随即“汪”地大叫一声,一脑袋钻进了她怀里。漪乔瞬间怔愣住,继而也不知怎的,眼眶就一阵发烫。她从灵堂里出来不久,眼睛原本便红红的,如今更是红彤彤的,眸中一片莹然泪光。或许她应该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排解一下心里的压力和烦忧。众人见状,正有些不知所措,忽闻外间传来内侍尖锐的通传声。漪乔见众人纷纷下跪高呼万岁,才悠悠回神。她长长地叹息一声,起身朝着来人福身。祐樘面色如常地让众人平身,一只手却是悄然在衣袖里收回了待发之势。他远远地便瞧见那只狗窝在漪乔怀里,即刻想到它或许已然染病,当下就要射杀。但他做事向来审慎,要动手的刹那间又想,若是他杀了这狗,这丫头铁定饶不了他。况且这狗若是染了病,这一日间也该显露了,能留到如今想来便是无事。他这些念头全在一息之间,思虑清楚后便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他温柔地扶起漪乔,小心地帮她拭掉眼角的泪迹。随即又见一内官躬身上前,祐樘从内官手中的大托盘里拎起一件银霜色的狐狸皮披风,在手里仔细展开,又仔细地为漪乔披上,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柔声道:“也不怕风寒加重。”一时间,在场的众人尽皆看呆了。素问皇后独得帝宠,风光无匹,眼下看来,陛下当真宠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