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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这样的不世之才直接决定了咱们朱家的好基因啊!”“乔儿终于记得是‘咱们’朱家了,”他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不过乔儿这又是拐着弯儿夸我么?”与她这么些年相处下来,她的一些奇怪的遣词他都可以听懂。漪乔使劲点头:“对啊对啊!我对夫君的仰慕简直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他微微笑笑,揽过她的腰让她靠在他怀里,幽幽叹道:“可是朱家再往上多倒腾几辈儿,便是穷困潦倒,食不果腹。”漪乔知道他说的是朱元璋的祖上。朱家发迹之前,父祖辈往上起码三代都是贫农。由于元朝时百姓如果不上学便没有正式名字,只能以父母年龄相加或出生日期来命名,所以朱元璋祖上的名字看起来都十分奇特。“是啊,太-祖皇帝的祖上世代务农,还因为元代那坑人的规定,起名都用的数字,都是叫朱五四朱初一之类的……”他忽而板起脸,道:“哪有这样没大没小的。”漪乔突然意识到她正在对朱家老祖宗点名道姓,而她面前坐着的是他们的好几世孙。这要是放在现代可能没什么,但这是在纲常伦纪严明的古代,老朱家做的又是皇帝这一行。她觉得有些尴尬,也担心他生气。她是觉得这些名字挺有意思的,以前翻历史的时候记了一些,后来来到这里入了宫,因为每岁的祭祀都会祭告列祖列宗,她虽不参与,但也渐渐对此了解更多。漪乔拉了拉他的手,讪笑道:“我错了,夫君别见怪。主要是他们都是远祖了,我没什么概念……”她正苦恼着要怎么把他哄高兴了,就见他忽然一笑。她愣了愣,往后一缩,忐忑道:“你别吓我……”他笑着将她捞回来,道:“乔儿这是什么反应,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小了。”“因为你有时候要对人不客气时也会笑,”漪乔垂着脑袋,“然后我刚刚又惹你生气了……”“可我能对乔儿怎么不客气?”“吃了我。”他失笑道:“怎么吃?”“我哪知道老妖怪都怎么吃人的,可能是一口吞下……”“乔儿还记着我比乔儿早出生五百多年的事呢,”他含笑搂住她,拍了拍她的脸颊,“那我看看能不能把乔儿一口吞下。”说着,低头作势要咬她,临了要挨着她的脸颊时,却落下来一个亲昵的吻。他与她额头相抵,微笑道:“我是逗你的。我自然知道你是无心的,不是有意冒犯,此间又只你我二人,没什么大碍。”他抬头叹息,“不过我方才是真的心生感慨。祖宗创业维艰,社稷基业来之不易,所以我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之又重。”漪乔伏在他怀里,轻声道:“我听说,仁祖皇帝以前还开过豆腐店,不过主要还是做佃农,日子过得很苦。太-祖皇帝以前不是叫重八么,兄长们名字也都是数字。”仁祖皇帝是朱元璋的父亲,朱元璋得了天下后,追尊其为皇帝,庙号仁祖。仁祖原名也是数字,叫朱五四,不过朱元璋后来为父改名为朱世珍。漪乔仰头笑看向他,道:“如果不是后来太-祖起事,照着这个节奏,夫君可能就要叫朱七三了。”他的生辰是七月初三。他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这个真没准儿。”“而且,你肯定也娶不到我这么好的媳妇,”漪乔摸了摸下巴,“或者说,是我这么好看的媳妇。”他笑道:“吃喝都顾不上了,还娶什么媳妇。”漪乔突然倾身抱住他,脸颊贴着他的心口,轻柔而坚定道:“即使你是朱七三,我也嫁你。”他低头看向她,问道:“要洗衣烧火、cao持井臼、料理纺绩的,乔儿也愿意?”漪乔真的认真想了想,道:“洗衣做饭我没问题,汲水、舂米这些家务杂活也可以慢慢上手,至于纺绩……也可以学。”“那吃不饱穿不暖呢?乔儿也可以忍受?可能会被饿死,乔儿不怕?”漪乔握住他的手,郑重道:“能跟你在一起,什么艰难险恶我都不怕。”他说的并不夸张,朱元璋的父母就是饿死在荒年里的,死后连棺材都买不起,甚至安葬的地方都难找。他望着她坦诚的目光,心头忽然淌过融融暖流,不禁揽过她的肩头,低头一吻。“夫君看完长哥儿送来的那些奏章就要回宫了么?”漪乔抿了抿被他亲过的嘴唇,趴在他怀里问道。“不会,”他略略垂眸,“我要去做一件事。”漪乔抬眸道:“什么?”“我要去一趟广西。”漪乔怔了一下,随即便很快恍悟:“夫君要去寻纪太后的亲人?”他微微一笑:“乔儿懂我。”漪乔一时缄默。他的母亲纪氏一直都是他心底的结。他虽然几乎不提往事,但漪乔一直都知道,他始终对母亲心存歉疚。为当年那场认亲的代价,为没能在母亲跟前躬亲尽孝,或许也为他当年的无力保护。但无论怎样,这都是一辈子无法弥补的遗憾。就好像朱元璋当年只能眼睁睁看着父母饿死,等到自己后来当了皇帝却已经寻不见父母当年葬处一样。祐樘当年登基之后,曾经派人去广西找过纪氏的亲族,结果亲人没寻见,却只找来了两个冒认皇亲骗富贵的。这是弘治二年的事情,其时漪乔尚未归来,所以她是随后知道的。后来见实在寻不着,廷议之下,祐樘便依照太-祖皇帝给马皇后父亲立家庙的前例,给外祖家在广西立了家庙。他当时本就是无奈作罢,如今有了机会,想亲自去寻访一番也可以理解。漪乔拉着他的手,认真道:“我随夫君一起。”“这是自然,原本就是要带着乔儿一起的,”他冲她笑笑,“等我忙完手头的事,再陪乔儿在京郊转转,我们就启程。不过……”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我们走这一遭没有个把月回不来,乔儿要不要在启程前去看看你的伯坚哥哥?”漪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记下了她方才的话,不由喷笑道:“我方才说我是想起了孙伯坚才替王守仁不平是说笑的,我和孙伯坚又没什么交情,哪来那么大感慨。”她见他转头看窗外不理她,忍不住捂嘴笑,又抱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哎呀确实不是因为他嘛,我是想起了我自己。”看他转眸看过来,她嗔道,“我也是寒窗苦读十几年的人啊!要是有人敢把我的一流重点换成二流,我非跟他拼命不可!将心比心,我就很同情王守仁嘛。”他往迎枕上靠了靠,这才道:“那就好。”又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而看向她,“五百多年后到底是怎样的世界,乔儿还需要考功名么?”漪乔“噗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