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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来。她用脸颊在他手臂上蹭了蹭,自语道:“要是能带你去看看就好了。”她嘀咕间抬头看到他正微露好奇地看着她,霍然愣了愣。他的一双眼睛生得实在漂亮,瞳仁乌黑明亮,被四周金澄澄的阳光一映,便湛湛然如墨色水玉,钟天地灵秀,萃日月清华,仿佛是寰宇间至精至醇之气毓化而出的,却又似能包纳寰宇。不知为什么,漪乔想起了很多年前,她在时空错乱之下看到的那个小男孩。他的一双眼眸纯净得令人惊叹,宛若清可见底的洌洌山溪,她至今都记忆犹新。那样的纯澈令人怀想,但她觉得如今这样的他才是最好的样子。人总会成长,也必须成长。他若一直都是最初的那个他,根本活不到登基。漪乔凝视着眼前的人,忽然微微浅笑,在他眉心印下一吻。“不要好奇了,我觉得夫君这样的玉人还是应该呆在淳朴的古代。我那个世界嘛……菊花已经不是单纯的菊花了,波涛也多半不是指水了,”她见他的目光中透着疑惑,不禁叹道,“我忽然发现夫君真的还是很纯洁的诶。我是说有些词到了后世,出现了不太纯洁的衍生义。其实不光词语,有些成语、诗词也是这样。”“词出现衍生义好理解,诗句却是怎么回事?”漪乔干咳一声,道:“我给你举个例子啊。比如……曲径通幽处。”“这句怎么了?”“你……使劲往猥-琐处想。”他真的仔细思量了一下,摇了摇头:“想不出。要不乔儿给我提示一下?”漪乔咳了咳,往自己身下看了看。他眸光微凝,随即了悟地点点头:“懂了。”“夫君悟性真好,”漪乔笑嘻嘻道,又挤挤眼睛,“那夫君能不能自己再找个例子?”漪乔见他忖量着忖量着就将目光移到了她身下,正想说他别总盯着她找灵感,就听他带着些不确定地道:“城春草木深?”漪乔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便是贼兮兮一笑,又状似害羞地捂了捂脸,声音娇软道:“讨厌,人家深不深,夫君不知道嘛?”他将她一把带到怀里压到榻上,嗓音低柔咬耳朵道:“要不让我再试试?”话音未落,便含了一下她的耳垂,同时隔着衣服捏了捏她胸前的柔软。漪乔禁不住嘤咛一声,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又故意将双腿缠到他腰上,春藤绕树一般攀到他身上,眯眼道:“好啊,这么好的阳光照着,想来别有一番情趣,不过就是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觉得热。”她正要去扯他的袍子,却被他按住手,旋即就听他道:“等一下,我想起来一件事。”漪乔瞪他道:“你又卡我!”“不是,我是怕一会儿我会忘,”他含笑看着她,“乔儿方才不是说正德朝的事,乔儿只记得两件么?一件是宁王之乱,另一件是什么?”“另一件是……应州大捷,”漪乔顿了一顿,踟蹰道,“我总觉得将来的事说太多不太好,夫君不要问了。”他微微笑道:“那好,乔儿只告诉我,应州大捷是关于谁的,这个可以么?”“关于巴图蒙克。”漪乔原本也是不知道历史上的达延可汗的,但依据她所知的对号入座,照儿将来御驾亲征痛打的就是巴图蒙克。应州大捷后,蒙古人长时间不敢犯边。儿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她能瞧得出儿子有极高的军事天分,他能完胜他父辈的对手,是意料之中的,她也欣慰。应州大捷本身是好事,但漪乔却不可避免地被勾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嗯,我大概能猜到了。巴图蒙克也算是近百年来蒙古头领里少有的翘楚了,只是人实在是狂,被长哥儿挫败,不知他心里怎么想,”祐樘一转眸,发觉漪乔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不由问道,“乔儿怎么了?”漪乔对上他关切的目光,抿了抿唇,一时间有些犹豫。她这大半月一直和他蜜里调油,将巴图蒙克那件事暂且搁在了一边。但如今这件事浮了上来,当初险被凌-辱的愤怒与无助再度袭来,她觉得胸口堵得难受。漪乔眼神凝滞,恍然间似乎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场景——“我这么做,是想让朱祐樘看一出好戏。”“你看他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棺材里,我现在剁了他都是易如反掌的事!他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苟延残喘这么多年也是不易……”“闭嘴!不准那么说他!”“我告诉你,你现在怎么对我的,过会儿我就千百倍地还给他!”“我救不了他也救不了炜儿,现在连你也来欺负我!”“我还以为你会跑走,原来还是惦记着这病秧子的尸首。”“祐樘,我该怎么办……你能听到么?听到了就帮帮我好不好……帮帮我……我还想再见到你,我好想你……”……漪乔忽地坐起身来,攥了攥手。祐樘见她面色发白,执起她的手,敛容道:“乔儿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漪乔呼出胸臆间一口闷气,望他一眼,又略错了错目光,道:“我告诉你一件事。”言讫,她思虑了一下措辞,开始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给他听。他的面色越来越沉越来越冷,她讲到后面时,他的眼眸中已是寒芒凛凛。他忽然下榻起身,面容沉肃看向她:“你为什么迟迟不告诉我?”漪乔瞧着他的脸色,愣了一愣,害怕他误会,连忙去拉他,道:“你不要误会,我没被他占便宜的……”他沉了口气,双手扶着她的手臂,道:“乔儿想什么呢,我是说,你受了委屈为什么不告诉我?”漪乔闻言心头一暖,复又低头道:“起先是想告诉你的,但觉得煞风景。后来这件事被搁置,我偶尔想起又开始犹豫,想着告诉你算不算给你添事儿……”他沉着脸道:“你有这想法简直该打。”说着话深吸一口气,将她拥到怀里,低头轻声道,“还受什么委屈没有?”漪乔摇摇头道:“没……不对,还有。”她感到他抱她的手臂略略一紧,晓得他这是紧张她,也不与他卖关子了,伏在他胸前道:“我等你等得辛苦,还天天做噩梦,这算不算委屈?”他在她发顶吻了吻,低声道:“算。”又在她背后拍抚着,柔声道,“乔儿受委屈了。以后有我在,乔儿什么都不必怕。”漪乔握着他的手,低低“嗯”了声。他出神少顷,幽幽叹息,自责道:“是我不好,我该派人一直随护你左右的。”“那是意外,谁也没长前后眼。何况我是皇太后又是嗣君生母,又没人想害我,本身不需要保护。”他顿了顿,拥紧她,道:“乔儿真的打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