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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则安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周念故意板起脸,转移话题问:“早上起来吃药没有?”“吃了。”“早饭呢?”“去外面吃的。”“病还没好跑外面去干嘛?”迟则安抽了抽嘴角:“念念,知道你这样像什么吗?”“像什么?”周念茫然地问。他撩起她的衣摆,轻轻在她腰上摸了一把:“像我媳妇儿。”“……”周念啪一下拍开他的爪子,红着脸头也不回地躲进了厨房。迟则安伸出去的手臂停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她腰间皮肤细腻的触感,让他一时居然回不过神来。半晌之后,厨房里传来一声娇羞的呵斥:“你说话太没规矩啦!”迟则安忍俊不禁,趴在桌上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开始咳个不停,听得周念急忙跑出来给他拍背。小小的姑娘边拍边骂他:“你看你,病成这样还耍流氓。”迟则安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转过脸从手臂后面露出一只眼睛,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后说:“念念,你现在好凶啊。”他一说,周念就当了真。她睫毛扑闪几下,默默地反省起来,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变成了轻抚他的后背。迟则安勾起唇角想,她以前见了他,明明连大气都不敢出,哪敢像这样跟他说话。挺好的,还学会了凶他。他的好姑娘,胆子越来越大了。·迟则安这一病,就病了一周多。后面几天周念没再凶过他,她算是见识到了平时不生病的人一病起来究竟有多吓人。每天跟迟则安说话都轻声细语,像是害怕她稍微大声一点,能把他的感冒又吓出来。某天晚上,周念从艺术中心回家的路上,收到了马拉松组委会发来的短信,通知她通过了参赛审核,可以于四月参加于燕都举办的国际马拉松赛事。周念算了下时间,知道她得每天抽空训练了,全程四十多公里的比赛,要想跑得比之前的成绩好,可不是她现在这样懒懒散散就能完成的。回到怡华东里,她在屋里绕了一圈,最后在地下室找到了迟则安。男人刚锻炼完,身上还淌着汗,被润湿的T恤清晰地映衬出肌rou的轮廓。周念几乎不敢直视他:“你病好啦?”“好了,就是这么久没动骨头懒得疼。”迟则安拿毛巾擦了把脸,脸上全是运动之后尽兴的神采。周念偷偷用余光看他:“真的好了哦?不要再生病了。”“要不你晚上试试?”迟则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看我有多精神?”周念哽了一下,自从那次温泉之后,他们一直没有同床过。现在他突然提起,又让她回忆起那天看到的画面。那时候他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呼吸急促得像是要把她一口吞进去,那个样子和他现在刚运动完的模样,其实也有些相似。周念晃了下脑袋,不去回想他在床上的勇猛:“对了,我今天收到马拉松的通知了。”她绞紧手指,不确定地问,“到时候,你还来吗?”迟则安沉默了一刹,他走过来关上地下室的灯,示意周念往楼上走。周念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心中不知她想得到什么答案。最近这半个月,暖峰当真对外宣布了暂停救援行动,明面上说是要进行组织调整,实际上外面众说纷纭,都猜暖峰可能要散了。她一直没有再和迟则安讨论过这个问题,因为她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想迟则安继续参加救援,还是从此只做他的户外领队。上到一楼,迟则安进厨房倒了杯水,仰头大口大口地喝下。周念迎着光看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又看着他把水杯放回桌上,然后迟则安低头思忖片刻,抬头说:“来,答应了你的事儿,我就会做到。”“那……”“到时候我去终点的观众区等你,”这句话他说得很慢,仿佛自己也要经过深思熟虑才能否定过去,“这回暖峰不会去维持秩序。”周念弯了弯眉眼:“好。”迟则安咬紧牙关,胸膛起伏几下,沉声问:“是不是有点儿失望?”“不会呀,”她笑着说,“你能来就好。”而且比起失望,周念心里更多的还是遗憾。虽然参加救援会让迟则安多一分危险,但是她从其他人对他的态度中能够看出,除了是一位优秀的户外领队以外,他同样是一名优秀的救援先锋。他的冷静和经验,都是暖峰不可或缺的力量。迟则安并非对救援感到厌烦,他只是产生了迷茫。周念上前抱住他,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没事的,只做领队也很好。你登山的样子还是很帅的。”迟则安低声笑了一下:“你是没看见,人在雪山上会变得很丑。”“有多丑?”她轻声问。“脸会肿,皮肤很干,鼻子通红,眉毛上全是雪,跟野人一样。”周念想像不出来,索性也不去想了,只说:“迟哥,这方面我没有经验,所以帮不了你,我只是希望,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将来都不会后悔。”迟则安揉了下她的后脑勺:“嗯。”·第二天,迟则安去医院探望于阳。于阳几天前已经转入普通病房,看见有人过来,他坐在病床上眯了眯眼,问:“病好了?”“好了。”迟则安站在床尾问,“能认得出我?”于阳白他一眼:“丑不拉几的黑炭,不认识。”迟则安笑了一下,冲守在床边的贺雅丽打过招呼,就坐到旁边问:“这两天怎么样?”“眼睛能看清,不过视力没以前好,估计得戴眼镜,”于阳说,“身上没劲,昨天下楼散步,走了一会儿就累了。”贺雅丽把刚削好的苹果递给迟则安:“他哪儿是散步啊,拖着我拉练呢,走了大半个小时我都嫌累。”迟则安接过苹果,想了想问:“那恢复得还可以?”贺雅丽说:“医院用了最好的治疗方案,等出院了再做点康复训练,以后生活没问题。”她声音低下去一些,“就是暖峰……可能顾不上了。”“人没大碍就好。”迟则安说。贺雅丽点了下头:“你们先聊着,我出去一会儿。”等她走了,刚才一直笑呵呵的于阳才虎着脸问:“我成天在这儿躺着,你们就在外面乱来啊?”迟则安抬眼:“谁乱来了?我可是有媳妇儿的人,这种话你少胡说。”于阳瞪他:“说正经的。”“……行,”迟则安也不跟他说笑,直接说,“大伙心里都堵得慌,这种时候有情绪是正常的。”于阳问:“那你呢?”“我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