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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佣死仕。尚书令夫人招完这些,又怯生生的抬头看一眼自家大人,“老爷,您别怪我……您这回犯的可是欺君罔上的抄家灭族之罪!”刘吉激愤无比,戟指怒目气得指着自己夫人整只手都在发抖:“你……你这个蠢货!”夫妻本是一体,她卖了他,她又能活吗!尚书令夫人显然是明白他的意思,支支吾吾边哭边解释道:“他们说了,只要我大义灭亲,勇于揭发,皇上会赐你我和离书一封……灭九族时我娘家一脉都能得以保全。老爷……我不能因着你为甥徒的谋划,就搭进去我娘家一族啊!”刘吉的眼中愤然渐释,指着夫人的手也突然无力起来,缓缓落下。默了默,他跪在地上,朝着御前叩头。“皇上,老臣知罪……”之后刘吉招认了所有,只是将二皇子与meimei刘贵妃摘了个干净,全部罪责,一力担下。许是寒心彻骨,周幽帝未当堂判罚刘吉,只是先将他打入诏狱,待明日早朝再定夺。案子破了,皇上恹恹的回了寝宫。且不说刘吉是两朝重臣,自他登基便伴于圣侧,就说这刘吉能冒死作下这些,是为谁谋划显而易见。纵是刘吉不说,周幽帝也心里有数,贵妃与二皇子皆脱不了干系。然二皇子毕竟是他的骨血,亲儿子可以算计他,他却不能食子。皇上迟疑不决时,陆锦珩却来了诏狱。铁棂里贴着冷硬的石墙坐着的,是昔日权倾朝野的尚书令刘吉。铁棂外淡淡噙笑负手而立的,是陆锦珩。刘吉早已是面如死灰,他掀起眼皮子瞥了眼陆锦珩,冷笑道:“呵呵,怎么,把老夫弄到这儿来了还不肯罢手?还想来奚落奚落?”陆锦珩面色无波,冷冰冰的神情放在这阴森森的诏狱里,倒是极其相衬:“你这舅父当得真的是忠心,宁可赔上皇上的安危,赔上一家老小,也要为甥儿谋个好前程!”“好前程?”刘吉也冷笑,“您还真说对了,二殿下这个皇上的亲儿子,的确会有个好前程。这个好前程足以压死那些上不得台面儿的私生种!”☆、第59章第59章为了防止犯人扒洞,诏狱的墙皆是由大块儿的石头垒成。偶有失修的地方露出缝隙灌进凉风来,不过谁又在意呢?这些犯人本就不该过什么好日子。这会儿正有一股子风穿了石缝,强劲的灌了进来,将陆锦珩头侧的两条玉穗子刮得叮当作响。他眉头微微蹙起,漫过一层哀伤,只是旋即便又被骇人的阴厉遮盖住。陆锦珩眯起眼,睥睨着角落里蝼蚁似的老匹夫:“你刚刚,说什么?”“哼哼——”刘吉发出一阵儿怪异的冷笑,毫不露怯的看着他:“陆锦珩,平日大家都给你三分脸,那是冲着圣上。圣上偏宠你这颗遗珠,那是因着对你娘的愧疚!大家背地儿里笑你瞧不起你,可当着你的面儿又不得不谄媚讨好,无非是看重自己的前程与脑袋!”说到这儿刘吉顿了顿,又笑两声,一派超然于世外的语气:“可是老夫如今死囚一个,一不在乎前程,二不在乎脑袋,你觉得老夫还有必要说些虚头巴脑的,哄你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种吗?”沉默了良久的陆锦珩倏忽眼尾挑了挑,“这是看破生死了?”刘吉立马给出肯定答复:“看破了,人生自古谁无死啊?老夫今日就是把天捅出个窟窿来,你又能奈我何?不过就是头点地的罪过,碗大个疤瘌!”话至此,刘吉竟笑了笑,显出几分得意来:“到了那头儿,老夫还可以帮你问问你那故去的娘,你到底是谁的种?”刘吉故作纳闷儿的盯着陆锦珩寻思一番,又讥刺道:“指不定圣上和雍郡王都被你们娘俩给蒙骗了呢?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既然能跟一个两个,就不能跟三个四个?一年之后大了肚子,只怕是她自己也难分清孩子爹是谁了……”“哈哈哈哈——”刘吉越说越带劲,说完又狂妄的大笑起来。谁让陆锦珩害得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陆锦珩的脸上已不复初初听到那句时的哀伤,如今只饶有兴味的睨着牢中之人,任由那人说嘴。这会儿见刘吉似是想说的全说完了,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陆锦珩便轻抿着唇笑笑,没挑别的,只揪出刘吉话里的五个字重复了遍:“不过头点地?”刘吉的笑蓦然止住,看着陆锦珩那怪异的神色,他隐隐开始心慌。他倒不怕头点地,只是陆锦珩这阴仄仄的话意,让他觉得似有深意。陆锦珩沿着铁棂缓缓踱步,背书似的双手负于身后微微垂着眸:“凌迟——生埋——脑箍——炮烙——刖刑——车裂——”□□到这时,陆锦珩余光瞥见角落里的刘吉打了个寒颤。陆锦珩不由得笑笑,没再给刘吉一个正眼,依旧沿着先前踱步的方向往外走去。只在高大身影彻底消失在刘吉这格牢房前,若有所悟的丢下了句:“原来是喜欢车裂啊……”森然的牢房中,只余刘吉一人瞪眼看着前方,心里防线彻底崩塌的模样。***因着知道这日一早要出宫,苏鸾昨晚睡的极好,今日起的也极早。小宫女过来伺候盥洗时,苏鸾想起昨晚因着自己睡的早,许多事都不知道,便随口问起:“昨晚世子回来时,可有说案子如何了?”她担心的是若案子再生枝节,便有可能今日走不成。边帮苏鸾梳拢头发,小宫女边答道:“姑娘放心,世子昨晚回来时特别交待了,案子办完了,今日一早就带您出宫回府。”出宫回府?苏鸾微微一怔,前两个字是她想要的,后两个字可不是。在宫里时苏鸾不敢提,怕的是惹恼了陆锦珩连出宫都不让她出。可她暗暗盘算着,只要一出宫门,她就郑重的求陆锦珩放她回苏家。铜镜中,苏鸾看着小宫女又想给她绾复杂的发髻,便晃了晃头,拒绝道:“帮我梳个最简单的就成。”太好看了陆锦珩再不舍得放她可怎么是好。“啊?”小宫女怔然无措。原本她也是刚刚进宫当差,对宫中一切充满畏惧,苏鸾是她伺候的第一个主子。且苏鸾从未拿她当奴才对待,凡吩咐必说‘请,麻烦,帮’,她感恩苏鸾,便想着最后一日为苏鸾梳个复杂好看的发髻,算作报答,却不料苏鸾并不喜欢。苏鸾看到铜镜里的小宫女愣在那儿不动,脸上还有些失落之色,便问起:“怎么了?”“奴婢……奴婢只是想帮姑娘好好梳最后一回头……”眼看着小宫女快哭了的样子,苏鸾突然意识到难道这是个任务?让客人漂漂亮亮的来,漂漂亮亮的走,她们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