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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但随着一桩桩一件件的幼时回忆,再听到莫铭所说莫家当年未成年的男丁流放至东北之后,十不存一,莫家八房男丁竟然就只剩下莫铭和其他二个兄弟,其他的尽数在流放途中遭了难而亡,墨寒便有些克制不住了。墨寒满是懊悔,“铭大哥!早知如此,当年弟弟便不该一个人离开,该跟你们一起去的。”本该是大家一起遭难,偏生就只有他逃出生天,其他的兄弟代着他在东北遭难,他实在于心不安。“这不怪你!”莫铭强忍着泪,“你当年最小,咱们做哥哥的不护着你,还能护谁呢?”莫铭顿了顿又道:“况且你当时还未上祖谱,名字不在名单之中,倒是易逃,咱们哥几个都被盯上了,即使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还不如护着你,给咱们莫家留一个根。”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说到最后,无论是莫铭还是墨寒都顾不得其他,两人直接抱头痛哭,莫故和何幕僚不好在旁瞧着,连忙告了罪,快步离开。何幕僚笑咪咪的向莫故请安问好,“故公子一路辛苦了。”“这没什么。”莫故摆摆手道:“倒是辛苦何幕僚了,这一路上可好?”“有莫三和莫四护着,那怕有些小小毛贼,也算不了什么。”想到莫三和莫四的武力,何幕僚暗暗佩服着故公子,短短数年内便可以训练出这等不下暗卫营里暗卫的高手。“他们两人呢?”说到莫三和莫四,莫故不由得奇道:“怎么不见他们二人?”何幕僚抚须笑道:“在下请他们兄弟两帮着去取一些东西了?”“哦!?”瞧着何幕僚隐隐的得意之色,莫故好奇问道:“何幕僚是让他们二人去取什么东西了?”“豫县县志与黄河工程图。”何幕僚叹道:“当年黄河是在豫县口决堤,要明白当年之事,必定得去查当年决堤处的工程与记录,在下虽然用四皇子的名义跟府令要求抄阅豫县县志与当地的工程图,但始终被拒,逼不得已,便只好让莫三和莫四出马了。”莫故沉吟道:“豫县是当年受灾最严重之处,既使有县志,只怕也已经受损,当不得什么,至于黄河工程图吗……”墨寒正好在此时出来,虽是眼睛红肿,但多年的郁气已消,面上倒是一脉轻松之色,他笑道:“这黄河工程图,则是在我脑海之中。”84.为莫家翻案莫铭虽知道当年墨寒逃走之时,还带了黄河河道图与工程图一起离开,但他万没想到墨寒竟然把黄河河道图与工程图给背了下来。莫铭失声道:“你竟把它给背了下来?”莫故和何幕僚不知,但曾跟随祖父一起参与治理黄河一事的莫铭可是极为清楚的,这黄河河道图与工程图虽名为图,但其实和本书也没多大差别了,而且里头好些细微之处是以图绘,而非文字书写。要背书容易,但背图,而且还要背到一笔一划都不差,这就极难了。墨寒点点头叹道:“我花了整整三年,这才把黄河河道图与工程图给背了下来,寒深怕忘掉,这些年来日夜反复背诵记忆,这才勉强记住。”他当年深怕这黄河河道图与工程图被仇家夺走,虽是存放在龙王庙中,但也怕会出意外,便干脆发狠把黄河河道图与工程图尽数记下。莫铭微微沉吟,“你先把豫县和丰县那一带的河道与工程先画出来。”莫家之难,始于豫县黄灾,墨寒记得最熟的自然也是豫县那一带的水利,他要了纸笔,便开始细细画起豫县的水利,这一画便是好几个时辰,光是豫县那一带的水利,墨寒便画了整整十来张纸。莫故暗暗佩服,光是豫县一地,便有如此多的河道要画,更别提其他地方了,而这么多张图,墨寒舅舅既然能背的分文不差,这份能力,着实难得。豫县的河道并不长,但却有些过于陕窄,而丰县的水道则是带着大弯曲,虽是邻县但水文却大不相同。莫铭指着横过丰县中央的河流道:“祖父治河,不拘于一套,也不拘于某地某处,而是将黄河与其支流连在一起来看,或用开引堵决法,或用放淤固堤法。而成河督却是头痛医头,脚痛治脚。他将丰县的河道截弯取止,虽是治好了丰县的水患,但水流湍急,其势凶猛,豫县因此决堤,他不反思其治水之法不当,还推脱是祖父吞没治河之银,以至于堤防损毁,以至于水势无可抵挡。”莫故在来之前也曾恶补过一些水利工程的知识,一听便就明白了,这截弯取直那怕是现代也不敢胡乱使用,得看看下游河道能不能配套,成河督一味的想阻止丰县的水患,却没考虑到下流河道的情况,这不就让丰县下游的县市遭了灾了。莫铭叹道:“祖父当年所设计好的治河计划,全都毁在成河督的手上了。”何幕僚可说是四皇子手底下最懂水利之人,莫铭不过略略解释,便就了解其中奥妙,他忍不住微微摇摇头,“这治河非一朝一夕之功,圣上当年……”圣上当年着实不该因着莫河督在治河上花费太多便阵前换将,以至于功亏一篑。莫铭和墨寒做为臣子,不好说圣上的不是,不过莫故倒是不客气的扁扁嘴,不屑道:“好面子呗,不过按我看,最不要脸的是他。”如果真要脸,那好意思让莫家为他犯的错买单?又那好意思让贾家为子献爵?说到底就是脸皮厚的可以跟河堤比美了。莫故敢直言圣上的不是,但旁人可就不敢了,何幕僚暗暗叹气,故皇子也是因为不在宫中,方敢如此对圣上不敬,要是在宫中长大的,那敢对圣上不敬呢。墨寒嘴唇微张,本想教训一下莫故,眼下这屋里要是只有自己人也就罢了,可一旁还有一个何幕僚呢,要是这话传了出去,那岂不是给自身招祸?不过一想莫故的神通,墨寒又默默地把话收了回去。像故哥儿这般有本事的,确实是有本事直指圣上的不是之处。事已至此,当年水灾的来龙去脉已经清楚明朗,想来当年应该也有有识之人瞧出一二,只是碍于成河督清官之名,不敢为莫家说话,而如今怕是更加困难了,毕竟朝中懂水利之人大多出自成河督一脉,那会直斥其非呢。何幕僚长叹一声,亦道:“眼下朝中懂水利之人大多出自成河督一脉,只怕……官官相护。”就连何幕僚都说出官官相护这四个字,可见要为莫家翻案,当真不易。听到此处,墨寒与莫铭都面露忧色,原以为只有拥有黄河河道图与工程图,便可证明莫家清白,但如今听何幕僚与故哥儿所言,只怕光有这两样凭证,仍旧不行。想起前程往事,墨寒几乎想要捶地大哭了,他背了整整三年的图啊,难不成都白背了吗?莫故沉吟片刻,笑道:“我们又不是要证明究竟是莫家治水之法好,还是成河督治河之法好,当年莫家之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