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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得是温药,得几日之后才发作,再白阳精通医理,夫君回去就闻他身上不对劲儿,一查,就查出来了。可是也已经晚了。这药新则新,白阳见过,根本没有解药。只有等药性发作,孩子是保不住了,大人,也是九死一生。白阳没有告诉夫君。她少年失怙,靠着夫郎家的接济长大,读书以后,夫君家父家母也早逝,亲手将这唯一的儿子交给他。她想着从前的事,红着眼眶在床头看着夫君坐着一夜。她那夫君是个聪明人,次日一醒,笑着就把困兽一般的白阳的话套了出来。夫君摸了摸肚子,又摸了摸白阳俊美的脸,露出一个一如既往的柔笑。正巧休沐,用了半天的时间劝服白阳,二人兵行险着,剖腹取女。白阳永远也忘不了夫君临死前的模样,与他对她说的那句话。“不要为我报仇。九川之下,黄泉路上,我等你百年,只是你可得好好照顾吾女,待她成家立业,再来寻我。”白阳流着泪答应了。次年,江湖好友遇追杀令,夜里翻墙,满身血迹地将襁褓中幼女托付给她,她取名白郁浓,再没见着那好友。三年一过,娶了傅戚。又两年,谋朝篡位。她这一辈子没负过誓言,答应了夫君不报仇的事儿,却是做不到的。她的政治才华得以真正展露,可她一点儿也不欢喜。登基以后,她登上九十九重高台,只觉天地苍茫,很多次想要一跃而下,看着台下蹒跚幼女,又不得不按下念头。谋朝篡位的第二月,傅戚在冷宫产下一女,当日抱走,赐名白过,由奶父抚养。傅戚也是个烈性子的人,当夜一把大火,冷宫荡然覆灭,他也尸骨无存。白过就此在重建的冷宫里尴尬地住下。没人苛待她,只是在女皇故意的忽视下,她也像是个隐形人般,活在萧索宫闱。这一次得了机缘,像上一次力排众议捧她父亲上位一样,苏锦绣再次力排众议,将她带到众人眼前,朝堂之上。只是白阳终究不同了,在意识到自己恩师的权势过大之后,撑着比白九川更加病弱的身子重回朝堂,将苏锦绣的如意算盘彻底打乱。半日的光鲜,再次回归沉寂冷宫,白九川躺在床上,不晓得白过心情如何,有些担忧白阳的身体。奈何头重脚轻,身子guntang,担忧也没用,她无奈合眼,想着还是多休息罢。迷蒙着,有温湿布巾搭在额上,令她舒坦许多,兼有许多人的喏喏语声,她听不清,只一声尤为突出。“本君来罢。”纷扰杂乱声散去,头上变得与她一个热度的布巾被拿下又重覆上,她感觉到有一冰冰凉凉的柔软物事覆在她干燥唇上,清泉拂过,一触即分。她的手指在被子里捉了一捉,只捉到一片虚空。夜里倒下的,就从第二日夜里爬起来,白九川醒来,高热褪去,身上清爽毫不黏腻。人还是有些飘飘然踩在云端的架势,浑身无力的感觉已然好很多。往外头看一眼,耳房灯亮着,她坐起,唤一声,“进来,更衣。”一婀娜人影进来,白九川受宠若惊!竟是容渊。虽说这些时日她一夜一夜地去公君府里,容渊在她面前表现地也十分温和友好,但他那眸子里不经意流出的暗色令白九川总是一个激灵,骤然清醒。他恨她,为了白郁浓。白九川扯了一抹笑道:“真没想到。”容渊不解地看她,走近,欲解她的衣衫,她摇头,道:“原本还想着去看一看你,如今不必了。”容渊收回手,定在原地,轻轻解释:“没殿下,容渊睡不好。”白九川挑眉,重新躺回去,上挑的凤眸勾着他,从棉被里伸出手,拍了拍床侧,自以为风流道:“要来么?今儿孤可守不了你了。”容渊抿唇,颔首,坐在那处,眸中满是笑意,“今儿容渊守着您。”他靠在床柱上,倒比她这个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的先睡着。不知过了多久,白九川也昏昏欲睡,朦胧里,一股熟悉的清冷香气绕上她的鼻端。容渊望着身下睡得熟的人,该说她什么好,在庙堂之上心思缜密杀伐果断,却在他这里这样没心没肺。没心没肺是好事,也是坏事。总是温温润润的桃花眼黯淡下来,黑寂成沼泽颜色,他衔上她温软的嘴唇。自小在教坊司那样的环境长大,他不信任何人,也不信阜及。总是将自己包装成一副柔软无害的模样,是为了别人不要与他动不该动的心思,就算动了,他也能够很好地利用这个性格去处理。哪里想到,装着,装着,他就以为自己真的是这个模样了。还多亏了白九川,要不然,他怎么能发掘出真正的自己。想起来第一次对她产生阴暗想法时的慌乱无措,他心中嗤笑,那样软弱的自己,真是无能啊。阜及其实不是阜及,而是冷宫皇君傅戚,他的小侍替他死在冷宫,他却从狗洞逃了出来,改头换面,利用琴师身份潜伏在京。他也是偶然得知她的秘密,遭到利诱,没等威胁,他便应承下与他的合作。与虎谋皮如何。能得到她,完完整整的得到她,就够了。他离开她的唇,将从市井偷偷淘弄来的药粉同以前的每一次一样,从怀中掏出,撕开牛皮黄的纸包,细碎的粉末被撒在白九川鼻下,她便陷入更深一层次的深眠。将证据在油灯上小心烧灭,成了飞灰,容渊吹熄跳跃的灯火,重新来到床边。黑暗中也能很清楚地看见她深刻的轮廓,他的手指点在她的额头,眉眼,鼻尖,嘴唇。按了按,弹性而柔软,他眸子一暗,嘴角露出一丝讽笑。真是yin。荡啊。又阴暗,又yin。荡。她若知道他的真面目,一定会像很久之前一样,发泄完就不屑一顾地转身就走。不,她大概连碰不会碰他一下。他知道,只有每当他露出那种无害的眼神时,她的眸子里才会冒出那样的火。所以他装得很乖巧,顺从地像从前的那个容渊一样,在没有成功之前,他不想被她知道,不想再看她的背影,也不能功亏一篑。他的手钻进被子里,整个人也钻进被子里,他一个扣子一个扣子解开她的中衣,从上吻下,光。裸的容渊紧紧拥抱住光。裸的白九川,好像这样,两人之间天堑一般的鸿沟就不再存在。他不是除了自己一无所有的老男人,她也不是那个善于玩弄人心的天之骄女。他在她的身上留下恰到好处的,明早就可以消失的红痕,红痕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