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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采地到了北衙,双瑞想着自己主子伤还未好全,要跟着进去,宋珩却伸手拦住了他,“送也送到了,够回去向大哥复命的了,你回去罢,哪有当值还带着随从的。”他话中带理,双瑞略一琢磨,向他行了个礼,回了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宋珩这才抬头望了眼头上北衙的牌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有雨水冲刷留下的斑驳痕迹。他径直入了记档房,那里头闲闲散散地坐着几个人,见他进来,停了手下的动作去看他。宋珩环视了一眼屋内,向当中座上那人走去,那人忙坐正了,“原来是定阳王府的小公子,上头特地打过招呼,您身上有伤,多休息些时日也无妨。”宋珩看了眼他的服制,见他官阶大,同他行了半礼,“公务在身,不敢放肆。”那人见他如此说,起身走向右侧,宋珩望过去,墙壁上分门别类地挂着北衙十卫此刻未当值之人的腰牌,那人走到最右侧,宋珩看了眼墙上的字——第十卫,金吾卫,掌帝京巡防。那人取了块牌子递给他,“日后当值告假,都需到此处禀明。”宋珩素来自由惯了,听他如此说,随口问:“若是当值之人都需到此处,大人差事岂不太繁杂了些?这些事情也着实繁琐。”那人脸色微变,道:“北衙数百余年规矩,校尉大人既今日领了北衙的牌子,就当守北衙的规矩。”宋珩微微行了个礼,退出门去,这才去瞧他的牌子——金吾卫,守城司,城门校尉。宋珩没忍住嗤笑出声,方才他大哥说给他找了个清闲的活计,毕竟当日上头金口一开,只说让他来北衙,但也没说具体去哪儿,这些事情自然还有cao作余地,他也不觉奇怪。只是这守城司,帝京太平,下头军士当值时间长,顶头校尉却只需要每日到城门巡视几次即可,可真是北衙为数不多的真闲职了。宋珩将那牌子往腰间一挂,将双瑞的苦口婆心忘到了八百里开外,纵马向外城去。他甫一登上城门,就见着城墙边上那人极为眼熟,他走上去,乐呵呵冲那人问好:“周大人,平调呢?”周谨看过来,低头扫了眼他腰间的牌子,笑道:“是啊,不过好歹算是你上级。”宋珩见他右手掌在刀柄上,忽地笑了,“中郎将大人还怕下官对你不利不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周谨不欲与他多费口舌,只想去看看是哪个傻子把他放进此处,于是转身就走,宋珩却忽地出了声:“慢着。”周谨住了脚。宋珩的刀已出了鞘。寒光方才一闪,周谨手扶刀柄,却只是往后疾退了两步,避开了刀锋,“宋珩,当值期间,岂容你放肆?”宋珩的刀追至他身前,“君子报仇,岂叫放肆?当日大人可差点让我丢了一条命。”“怎么?大人办事不利,被那阉狗挪出了捕狱司,跑来守城门?”宋珩刀再刺,“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大人替我留了条命?”周谨退无可退,寒刀出鞘,迎上宋珩的刀锋,他声音不大,“宋珩,我不想同你争斗,城门处也不是你我了私怨的地方,这是违军纪,上头便是要扒了我俩的皮也无不可。”“我可不怕什么扒皮。”宋珩半点不肯收手,招招狠厉,周谨却只能保持守势,“我可得好好感谢记档房,我大哥不过托人向他们要个闲职,他们倒好,知我们有过节,倒让我来这儿,是想让我不好过还是想让大人难堪?”周谨忽地将他的刀格挡住,迫得宋珩往后疾退了几步,后背贴上了墙壁,周谨刀架在他身前,“宋珩,就你这点功夫,根本不是我对手,别自取其辱。你若要我难堪,还得回去再修炼上几年。”宋珩手微扬,竟然还要动手,周谨猛地将刀迫近一步,“当日之事,我向你赔个不是。”周谨撤了刀,宋珩冷笑出声:“要赔不是,好歹得有点诚意吧,周大人。”“你要怎么?”宋珩环视了一圈,方才他俩打斗,守城的军士已经围过来一圈,此番被他一盯,赶紧归了位,他这才道:“不过是些皮rou伤,不必还给你。”他顿了顿,低笑出声,“我最痛恨的便是趋炎附势之人,唱支曲儿来听听,以后断不为难你。”周谨脸色变了几变,宋珩却很好兴致地转身坐上了城墙上的垛子,将腰间的玉穗捏在手间把玩。周谨半天不作声,宋珩低头去看他,却将这玉穗的形状完完整整地收入了眼中,那是宋宜去岁里亲手为他做的,说是为他贺生辰。明明他们生辰在同一日,她却永远只记得他。他忽地有些失了兴致,收了刀,从垛子上跳下来,往城墙下走去。周谨望向他的背影,心内几番滋味滚过,却只喝了周遭还在看热闹的禁军一声。他方才喝完,便听到一声声响,他一转头,瞧见宋珩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尔后顺着阶梯跌了下去。第23章宋珩这一跌,不仅将自个儿重新跌回了病榻之上,更是将他同周谨在当值期间内讧之事送上了宣室殿。折子是沈度上的,参的便是这首日上任的城门校尉目无尊上,无视军纪。孟添益白日里阅过,见是参宋家的,乐呵呵地将折子递了上去。夜半难眠的燕帝见了这折子,不自觉地笑出了声,朝伺候在一旁的潘成道:“你瞧,这个沈度当真有点意思。”燕帝亲手递过来的折子,潘成不敢不接,阅过之后再回他的话:“御史大人别出心裁,这夹缝中还藏着一句话呢,陛下您瞧。”燕帝接过,字迹潦草,似是百无聊赖之际随手写下的几个小字,“一月不参。”那后半句是什么,燕帝自是知道的,御史一月不上疏弹人,即行革职,这是他当年亲口立下的规矩。当日规矩初立,闲散惯了的御史们不敢得罪权贵,又不得不按规矩上疏,整日里怨声载道,察院私下里就流传开了这么一句“一月不参,滚蛋回家”的粗鄙之语。如今十四年过去,察院风光日盛,御史们也习惯了这差事,一直遵规守矩,如今倒出了个敢在折子里抱怨这规矩的人。燕帝却没生气,反而乐得连折子都没拿稳,那折子倏地落了地,“胆子不小,敢说朕的不是。”“沈度脑子灵光,上次他冒险替宋家出头,自是怕朕忌惮他与定阳王结党,于是参了宋珩这一本……”燕帝看向潘成,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