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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程紫玉闯的祸,她没理由独善其身!既是她做的孽,她负不了责也没资格躲着。你去找她吧!一人做事一人当!事到如今,她也该为荆溪做点什么了!”“这是……您的抓药银子吧?”入画见蒋小姐穿的是粗布,身边连丫鬟都没有,只跟了个老mama。明显,蒋员外家也没落了。“我这病十几年了,根本治不好,与其浪费银子,不如最后为这世道做点什么!去吧!”蒋小姐除将抓药的五两银子都给了入画,还将随身玉佩也送了出去,又找了驴车将入画送到了官道……入画与人拼了马车,半月后抵京。她用那玉佩置换了银子,撒谎买通了给安王府送菜的婆子。借着解手,她又从后厨混到了后院那个最偏僻的荒院。入画既是壮胆冲撞入府,便是抱了死意。她自是不惧!接着,她一把火引开了守门婆子,趁乱冲到了紫玉身边。下一瞬,严防死守的婆子们便带着棍棒已经赶到!早已如行尸走rou般的程紫玉见了入画大惊失色,赶忙挡在了她的身前。而入画则将在荆溪的所见所闻快速告之……程紫玉不要命地挡在前边,在众婆子七手八脚分开两人前,终于将荆溪的一切尽收于耳,铭刻于心。接着,程紫玉便被婆子们控制住,绑到了椅子上。而入画,就这么被生生打死在了她的跟前。她打着颤看着入画的血在地面慢慢蔓延,浸湿了她的鞋底,将她的整颗心都染了个血红血红……她在那椅子上坐了整整一日。第二天当昭妃前来蹦跶时,她抬起死灰一片的眸子,要求转告朱四,她愿意将所有秘密双手奉上。前提是,她必须回去荆溪……此时此刻,俩丫头这小心翼翼的交流听来这般如梦似幻……大家都还活着的感觉,真好!程紫玉的眼泪顿时连成了串!那厢,俩丫头还在轻声细语。“那道长走了?”“嗯!送走了!”“哼!还说姑娘昏睡了五日,已经过了命定的三日之时,两刻钟内必醒!可这两刻钟都早过了!想来又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罢了!”“倒……也不是!他没要银子!”“什么?没要银子?他被程家请进了门,竟然没要银子?昨日大姑娘找来的神婆还要了一百两呢!”“没要!我给了他个钱袋子,他看都没看便直接给扔了回来。我本以为他是嫌少,可他说,他是顺应天道而来!不要银子!……”知书语未落,便闻内室一声响动。两丫头一对视,喜上眉梢,飞一般冲进了内室,打开了最外层的床幔。“什么道长?什么天道?你们再说一遍!”此刻的程紫玉已是赤脚落地站在了床边,脸上两道眼痕未干,惊讶盯着她二人……第六章天道好还原本还带着伤感又珍惜情绪沉浸在这个梦里的程紫玉,随着丫头的交谈,几乎是一个激灵,起身扶床站地。她已经想起来了。十四岁那年,她头上的确伤到了。当时正在窑山等半成品的她无意中听闻西山有人挖到了上好的泥矿,怕叫人捷足先登,便先一步赶去了西山。哪知每日山上山下跑的她,那日刚一上山,尚未找到矿石便滑倒了。而在滚落下山的过程中,她头部恰好撞到了山腰的大石上,当即便晕了过去。被抬回程府后,荆溪名医轮番为她看诊。虽个个断定她并无大碍,可她还是睡了整整三日才醒来……这一刻之前,她始终以为,她是梦回当年了。而梦里的时间点,正是她从那次伤重后醒过来。可两个侍婢的对话告诉她,这一刻是从前她并未经历过的。昔日,她是睡了三日而不是五日。昔日,除了她大姐找来的那个被程家上下埋汰了一年的神婆,从来没有什么道长或神棍上程家。还有,那个道士怎知她已醒了?什么叫做已经过了三日的命定之期?他怎知她原本该是晕了三日?最重要的,是什么叫做他顺应天道而来?天道?就是她说,她不服不信不甘而咒骂的天道吗?那一刻,她有种错觉!这不是梦!她起身太快,撞到了床沿,大腿一阵火辣。她微微有些惊喜!若这是梦,就该醒了,是不是?她紧紧抓着小跑而来的知书,问了又问。知书还沉浸在小姐清醒过来的喜悦激动之中,自是不厌其烦答了又答。而入画以为程紫玉是因着摔下山惊到或是做梦魇着了,并未将她的反常放在心上,只赶紧唤人进来。只几个眨眼的功夫,程家上上下下便只漾开了一句。“四姑娘醒了!”院子里,园子里,宅子里一下便闹腾了起来。有急急唤着去请大夫的,有忙着去禀老太爷的,有往厨房跑的,有唤着熬药的,有通知各路主子和管事的,还有激动赶来确认的……程紫玉见到一张张熟脸,自是热泪盈眶。可她更想知道……“那,那位道长,人在哪儿?”程紫玉心下有种感觉,只要找到那个道士,她便能解开心头疑团。“那神棍,不,道长,刚,刚送走了!奴婢这就派人去找来!”“不!我去!我自己去!”……一出侧门,程紫玉便迎面对上不远处朝着她笑的那张脸。她本以为那道士该是道骨仙风,白眉白须的老人,可结果眼前站立的,就是个普通至极的四旬道士,一身半旧道袍,肤色健康,慈眉善目。程紫玉已经掐算了一番,从知书将他送离,到她匆匆穿了衣裳洗脸赶来,至少有一刻多钟了。可这道士尚未离开,显然是在等她。果然,他的眸光定定,冲着她做了一揖礼。他竟是连她会跑这一趟都算到了。程紫玉屏退左右,回了一礼。“大师如何称呼?”“萍水相逢,无需称呼!”“大师,此为何年?”“自是癸卯。”道士的笑容分明有深意。可这一句却叫程紫玉心下一颤。“大师错了,这分明是丁未年!”“小姐大病初愈,记岔了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