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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了,可以以假冒皇帝谋逆之罪论处。”陈熠看向了陈姝,陈姝无辜道:“阿兄,难道我说错了。”陈熠面无表情移开了目光,他道:“是以先帝登位初期,对朝堂大肆清洗,不说亲秦氏的家族,便是很多跟着先太.祖打天下的功臣也叫先帝一一清洗,原来是怕太祖联合旧臣,对他行废立之事。”梁琥苦笑,“那时候只觉得表叔和李季都是我的晋身之资,做下了这样的事,也害了太多人。”陈姝起身,道:“好了,旧事已矣,看来先太.祖驾崩前也不是没有留下底牌,眼下就要看陈旻该怎么做了。”陈姝等三人出来,夜色浓如墨,周陆站在廊下,躬身道:“恭送二位殿下。”陈姝道:“明日接着给他换地方。”周陆看着这笼罩在黑暗中的宫殿,道:“这样多的宫室,只怕是要换一辈子了。”陈姝笑了,看向了身后的陈熠和满娘,“是啊,一辈子。”第98章抵京六月十五,蜀王行辕抵达洛阳。蜀王的车驾缓缓前行,洛阳主道被人清理干净,百姓皆站在道旁,只见那车驾华贵精美,前面的马匹皆为同色,神骏异常。两旁随扈高大魁梧,骑在高头大马上,俯视洛阳百姓。洛阳城谁人不知,蜀王带来三千精锐,现在就驻扎在洛阳城郊,这么多年,哪位藩王入京敢摆出这样的阵势,哪位藩王敢将自己的部曲驻扎在洛阳。虽然只有三千人,却还是让洛阳百姓隐隐不安,只因蜀王之不驯,昭然若揭。茶楼上,陈姝坐在那里目送蜀王的车队,这次是满娘跟着她出来,满娘在一旁道:“好大的威风啊,我记得之前几位藩王入城可没有封路这一说。”满娘没说出口的是,这条洛阳城的主道只有皇帝出宫的时候才能封禁使用,平日便是有人在上面纵马奔驰也会被洛阳令抓进大牢。陈姝将手上的茶盏放下,施施然走到窗前,蜀王此次要回到他从前的府邸,那是他曾在洛阳做皇子的时候先□□赏赐下来的,她道:“这人真是没意思,在郊外住了一阵子,然后又随着车队进来,欲盖弥彰。”满娘道:“你的意思是他已经到了洛阳一阵子了?”陈姝点头,道:“不过是怕被刺杀罢了。”说着陈姝笑了笑,道:“可笑阿父此次还真的没有派人刺杀他,早知杀不了他何必要派人去填命。不过据说蜀王在西南边地对山中夷族手段很是毒辣,那些夷族恨他入骨,此次他出了锦官城怕是有不少夷族刺杀于他。”满娘道:“嗯,这可真是麻烦,不过阿姝,你觉得就凭他带的那三千人马,真的可以么?”陈姝笑了,她看着满娘道:“阿满啊,三千人又如何,若真是好好运作一番,未必不能成大事,你要记住,权势斗争在乱世兵力强弱的确是决胜关键,但是在太平的世道上了刀枪才是下乘。”满娘自然能看出陈姝又在取笑她,她有些不太高兴,道:“好了,这些我都不懂的,不如你和我说说什么叫上乘?”陈姝刚想说话,守在外面的护卫进来,陈姝放下茶盏,正色看他,那人下拜道:“殿下,他离开了靖宁公主府,看方向怕是要去蜀王府上。”护卫迟疑道:“我们的人正跟着他,殿下,你看,我们要不要。”护卫言下之意十分明确,一旁满娘打了个寒战,陈姝道:“不用,让他去。”护卫出门,陈姝道:“占据大义,颠倒黑白,名正言顺,才是上乘。”————蜀王府中,陈旲已经等在那里,蜀王入府,陈旲站在众人之首,道:“拜见阿父,阿父舟车劳顿,先稍事休息。”蜀王不冷不热道:“起来吧。”陈旲看向了蜀王身旁带着帷帽的李夫人,咬咬牙道:“拜见李夫人。”李夫人上前扶住陈旲,温声道:“此次阿冕也吵着要来,不过不好让他耽误了功课是以没有来,临走的时候阿冕还念叨着你这个阿兄呢。”陈旲等人随着蜀王往屋内走,陈旲心道陈冕不来不过是因为蜀王和李夫人拿不准京中形势,不好让陈冕贸然涉险,倒是他陈旲作为蜀王嫡长子可怜兮兮地叫人扔来了洛阳作为质子,陈旲想到了自己离开时母亲的悲泣,难免心绪不平。他笑了笑,道:“阿冕勤勉于功课是好的。”一行人入了屋中,蜀王坐下,李夫人摘下帷帽又替蜀王更衣,忙了一会儿,蜀王见陈旲还站在堂中,有些嫌弃道:“怎么还杵在那里,你也知道为父舟车劳顿,需要休息。”陈旲的母亲蜀王妃姿容不美,性子木讷沉闷,若非是先□□所指,蜀王根本就看不上,陈旲呢,长相平凡,半点陈氏子孙的好样貌都没有,蜀王不喜,是以冷淡相对。李夫人来了以后,各种玲珑手段一使,他更是觉得这母子二人碍眼,从来没有好脸色。陈旲见蜀王发怒,连连作揖,叫蜀王赶了出来。他面上隐隐带着些怒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中已经有一个中年文士等着他,那文士一身黑袍,陈旲见了,忙上前行礼道:“拜见舅父。”文士将陈旲扶起来,细细看了陈旲的面色,道:“公子为何这样清瘦,王妃见了要心痛的。”陈旲道:“洛阳这段日子如在炼狱,水深火热坐立难安,阿父不在的时候,是我自己承受这一切,阿父如今来了,倒将我弃之一侧。”说着陈旲惨笑一声,道:“哼,真是一言难尽。”文士面带痛色,道:“日前公子的消息传回了蜀地,王妃得知公子为了避嫌,竟是连着半月连驿馆的门都不出,公子是蜀王嫡子,当今陛下的堂弟,怎么就落到了这样的境地,殿下得知了居然痛斥公子无胆,王妃心中惊惧,我们走的时候已经卧床数日了。”陈旲握紧了文士的胳膊,惊怒道:“怎么回事,母亲竟然病了?”文士无奈地点点头,道:“王妃的病情现在还不得而知,如今京中祸事将起,殿下心中只有李夫人和小公子,公子若是再不为自己和王妃打算怕是将落入险境了。”陈旲道:“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他在殿中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终于他转过声,对着那文士道:“眼下,舅父,我们要回去。”文士有些惊讶,道:“回去?”陈旲点点头,道:“回去。我们在洛阳除了阿父并无根基,眼下阿父来洛阳另有所求。”说着陈旲面上隐隐带着些冷笑,他道:“阿父若是事败,我们要捆在一起死,阿父若是事成,说句难听的,怎么也轮不到我。”“我陈旲虽鲁钝,却有自知之明,舅父,我们只有回去才有一线生机。这些年了,这样的日子,我陈旲着实过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