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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姻眉心微拧,看着霍衍,“那当时为何没有及时医治?”刀疤虽难去,但若伤后及时敷药医治,疤痕便不该这么些年后,还这般可怖骇人。霍衍双手撑在窗边上,远眺苍穹,不知想些什么,目光深远,平静道:“战场险恶不比现在安稳盛世。那时敌军突击,军营中余留的将士本便不多,陛下又受了惊吓且也受了伤,亲卫军便先行护着陛下撤退,余留不过百名武将在那里抗敌,并无时间医治。”而他也是因为在那场战役中,救驾有功,抗敌甚勇,得到了建平帝的赏识,从一三等士兵被直接提拔为前锋副尉。至于脸上这疤,他其实不甚在意,虽腐烂了一阵但后来又自己愈合结痂了。只不过腐烂那会,太过可怖,才戴上了面具。而后敌军中又不知为何有了传闻,说他真容恐怖如夺命罗刹。那面具在战场上反倒起了震慑作用,他便不再取下面具,放任谣言肆虐而起,越传越烈。久而久之他便也习惯了以面具示人,并为了不让谣言破碎,从不轻易在人前摘下面具。姜慕姻静静地看着霍衍,男人的神色很平静,明明该是何其的惨烈,却被他讲的这样不值得一提。她心中有些泛泛地生疼,看着霍衍,突然问:“你……为何会想去参军?是因为家中、家中日子实在过不去吗?”庆朝因建平帝重兵,虽每五年都会选适龄的年轻男子充军,但真正参了军的却都是些极其疾苦的百姓家中之子。这些男子一般充军后只能从粗使杂役兵做起,战死了,家中日后都会有朝廷补贴救济;若战胜了,建了军功,也算有个一官半职,家中日子自然好过不少。不过像霍衍这种从杂役兵一步步行至天子亲封的辅国大将军之职,庆朝几十年也没出来第二个。这个男人是在用命博功勋。……霍衍转过身看姜慕姻,她如今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眼中已有了自己的身影,他却一时竟也不知从何说起。心中忍不住苦笑,家中过不去也算得上之一,可当中更深的缘由,是当年在清佛寺中他偶然听见她说的那番话。而那时……霍衍正迟疑着如何开口,雅间的门却突然“砰”的一声被人推了开。“小姐!!!!!”杏儿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拎着红灯笼没拦住人的武大……姜慕姻头隐隐作痛,侧过身子,看向了杏儿,还未开口,双手就被杏儿握住。小丫头紧张不已地上下打量自家小姐,焦急道:“小姐,你有没有怎么样呀?”姜慕姻摇了摇头,安抚地拍拍杏儿的手背。霍衍却听得眉宇不自觉一蹙,看向武大,武大见将军竟没戴面具,骤时也吓了一跳,忙转身把门关上。然后才赶紧走到霍衍跟前,颇为愧疚地抱拳行了礼,“将军。”武大低着头,暗骂了自己一句,谁让……小杏子刚刚急得都要哭了,眼睛红彤彤的,又那样可怜巴巴地求着他带她找小姐,他心一软,才说漏了嘴……真该死!霍衍没有说什么,抿着唇看向一旁主仆二人,许是男子的眸光带了些冷意,杏儿意识到什么,慢慢转过了身。而后寒毛骤然一炸……“霍、霍将军?”杏儿牙齿打颤,一阵窒息……霍将军为什么没戴面具啊!!在杏儿惊悚的目光下,霍衍面无表情地颔首。小丫头腿一软,就要倒地,幸得姜慕姻扶了一把。谁知杏儿踉跄地站稳后,对着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呜呜呜,小姐,我们看到了霍将军的脸会不会死啊?”语气悲凉不已,姜慕姻听出了杏儿的绝望。“不会。”女子声线平静,淡淡回答。杏儿一喜,眼里泛出希翼的光,小心翼翼地确认一遍:“真的吗?”“嗯。”姜慕姻看着松了一口气的小丫头,再给补上一句:“我不会,但你……”女子似若有所思,蓦地看着杏儿,唇瓣轻扬,认真道:“有可能。”???杏儿“哇”的一声哭出来。对哦,霍将军喜欢她家小姐,怎么舍得动手,死的明显只会是她一个人啊TvT!..翌日。午后的日头暖洋洋的,几缕阳光伴着和煦的春风顺着窗户洒进屋内,一室都带着暖意。窗前软塌上,女子穿一粉藕色的薄纱裙,发髻半绾,眼眸半垂,斜倚在引枕边上,嘴角沁着笑似在看手中的书卷,可神色里却有几分呆滞。香菱抱着一汝窑花瓶进屋时,便见着这般光景,她愣了愣,把花瓶放到边上桌子后,轻步走到杏儿边上,拍了拍她的肩,小声道:“杏儿jiejie,你瞧小姐……”杏儿正在桌边描花样呢,肩上被人一拍,抬起头来瞧见是香菱,又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就见软塌上的女子魂又不知飘哪去了……杏儿心里幽幽叹了口气,却是不像往日那般说些什么,只是含下眼睑,继续描着手中花样,没有搭理香菱。香菱一愣,怎么今日屋中气氛这样怪异,她移开目光,又忍不住偏头看向榻上的小姐。谁知女子却不知何时坐了起来,单手托腮趴在了窗前,歪着脑袋,背影慵懒曼妙,而书卷却被人随意放到了案几上。柔和的阳光洒在女子白皙的侧脸上,纤长的羽睫像淬着晶亮,而女子唇边的笑意未减丝毫。何事这样开心啊……香菱纳了闷,走上前去,到姜慕姻边上,笑眯眯叫了她一声:“小姐。”见姜慕姻回头看自己,香菱才又故意笑问:“小姐,在想哪家公子呢?想得这样入神?”姜慕姻愣了下,脸颊一红,随手抄起案几上的书卷,敲了一下香菱的小脑袋。香菱双手捂着脑袋,逃也似的窜到杏儿边上,扯着杏儿的衣袖,嬉笑道:“杏儿jiejie你快瞧,小姐这莫不是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杏儿被香菱扯得只好把手里绣布放下,站起身来把香菱推了开,走到边上给姜慕姻倒了被热茶,送到软塌边上,见姜慕姻接过茶盏,轻饮了一口,杏儿这才端着茶盘重新走回圆桌。香菱见杏儿默不作声,模样诡异,忍不住就捅捅她,低声问了句,“你和小姐吵架啦?”姜慕姻闻言,微微一怔,倒也抬起了头,看向两个背对着她在嘀嘀咕咕的小丫头。杏儿倒是很快推了香菱一把,闷声道:“哪敢,咱做奴婢的,是生是死不还是全凭着主子一句话,自然要小心伺候着。”有……有这么严重?香菱呆了一下,看着面前委屈撇嘴的人儿,疑心杏儿是受了什么刺激。姜慕姻听到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