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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满身寒气回了舱房。门逋一关上,元阳就拽住房间里走的末阴,“我可以,摸一下你的脸吗?“末阴发出一声沉闷的“嗯”。元阳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穿过面纱,摸索上末阴的脸,皮肤沁凉,他手掌的纹路蹭过光滑,留下温热的痕迹。收回手,果不其然,一掌心的血泪。“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红鸯。”末阴的眼睛难受得紧,不断有液体从其中渗透出,幸而这次没有那般揪心痛楚,他接过元阳递给他的热茶。“我把你拉出来,是想跟你说一个发现。”“什么?”“你有没有发现红鸯姑娘的天花板上,多了个新月图案?”“新月?”“对,昨日我在琉璃房的天花板上,也发现了这样的图案。”元阳用手指蘸茶,在木桌上画上一轮细弯的月。“你觉得这其中有联系?”泪水不停地流淌,末阴的眉宇中却是一片寂冷。元阳点头,看着那些往下直蹦的金豆豆发愣。“先不谈战神的事,我们好像,误入了某人的局。”他说话的那一瞬间,外面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鸟鸣,在海浪拍打中带起阵阵聒噪。相隔不远的主舱房中,烛火依旧摇曳,众人们低声细语。时不时有纸张翻动的声响。原是那矮老板正在宣纸上描画图案,墨水渗透,他时不时拎起纸,转身展示给身后的船主。船主摇头。矮老板重新伏回桌子,将宣纸揉成一团,扔到废纸篓中,他用毛笔端挠动自己稀疏的发丝,一脸急不可耐。这神鸟,到底吃什么东西。他都快要画出一套百兽之鉴来了,怎得还是摇头。窗外的鸟啼声格外聒噪,矮老板跑过去,把窗户紧紧扣上,没好气地用力,发出一声重重的“啪”。脚底下的木板“嘎吱,嘎吱”作声。地板之下,正是那华美的琉璃房。绿水翻滚,羽毛在琉璃地面之下的池子中浮现,又沉没,往复来回,形成一种诡异的韵律。舱房之顶,一轮新月的图案,在波光摇曳之间仿佛也缓缓被染成浅绿色。一阵白光闪过,末阴和元阳出现在这幽暗的琉璃房。“哗啦,哗啦。”今夜的怪物尤其兴奋,它疾速地在水中穿梭、荡漾、游动,不断有水珠迸溅到琉璃面上。渐渐地,水中有血色蔓延。腥红色在池子中蔓延,血丝在绿水地反衬下变得清晰无比。水面上缓缓浮出一张人脸。元阳跪趴到地面,仔细辨认那张脸。“这是......红鸯?”第12章第四只鸟“啪!”海风环绕的清晨,叫醒众人的是一声沉闷的钝响。脚步声在木板上吱呀,人群向甲板聚拢。元阳没穿戴好,直接斜披朱袍,从二楼的舱房跳下去。末阴紧跟其后,手中挽着元阳匆匆忙忙落下的腰封。甲板上已经聚拢一群仆人,他们围成圈,讨论声中夹杂惊恐的叹息。平日里羸弱的瘦高个却兀然作狂,发疯似地推开人群,往圈儿的中央挤去。地上,趴着一摊rou。胖慈眉的圆脸在一摊血雾中向上平摊,脖子和身体却曲折成完全不可思议的角度。衣袍被割成碎布条,散乱地铺盖在发出恶臭气息的躯干上。瘦高个儿瞪大双眼,猛得跌坐到地上,用手支撑身体往后直退,挤得他身后的仆人给他让出一条道路。“李年老爷!”坐在地上的瘦高个儿突然发出喊叫,整张长脸都在急剧地颤抖,脸皮上的褶子皱成一团。此时,披散衣袍的元阳刚好奔来,他拨开人群向中间走去。“是李年?”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元阳直接用手挑开尸体身上的碎布条。一群白色的小虫如潮流般随着元阳的动作退散,干涸的血液胶冻在化脓的肌肤表面。与其说是肌肤,不如说是被切割成鳞片状的腐rou,絮状的烂rou拖曳在地面,零零碎碎。李年的尸体不自然地悬空,元阳小心翼翼的翻开他破碎的身体。“木剑!”矮老板躲在红鸯身后,露出一只眼睛,惊讶地喊出声。舱板上一滩黑色黏稠血迹,其中平躺一把剑,元阳抽出剑,颠了颠,果真是木头的质感。面纱浮动,末阴看着元阳检查尸体,眼睛应兆般得作痛,他从腰间摘下元阳赠予他的木屑锦囊,放在鼻尖深吸一口。跳动的太阳xue逐渐安定,液体从眼眶中收束回去,他却皱起眉头。这艘船,‘恶’太多。“啊!”红鸯发出短促的尖叫声,吓得站在她身后贵妇人一颠。“眼睛……眼睛。”元阳闻言看向尸首,李年的两只眼睛圆瞪,空洞地望向天空,一只眼睛被黑色的眼珠占满,另一只眼睛却只剩下眼白,看久了,那奇异的眼珠仿若在不停转动,正散发怨恨的光芒。元阳叹了口气,用手缓缓将李年的眼睛覆上。逝者安息,往生极乐。一阵喧闹过后,仆人们把地上的尸首抬走,血迹被水冲刷干净,徒留甲板缝隙中夹杂的黑红血斑,星星点点。客人们回到主舱房,一时间沉默弥散,空气中荡漾尘灰,闭塞感在满是木雕的昏暗房间中传递。贵妇人嘴中念念有词,不断拈动手掌之间的佛珠,两颊的肥rou不停抖动。元阳适才一直沉浸在对尸首的思索中,猛然想起身旁的末阴,转头望去,那人站在角落处,似乎没有异常。他松了口气,幸好,应当是那木屑锦囊起了作用。“这木剑……”坐在众人中央的船主拿起被洗刷过的木剑,端在手中翻看,波澜不惊的眼眸中隐隐散发光芒。大小姐接过木剑,循着父亲所指的方向望去,剑柄上,刻着两个细不可见的小字。“这上面竟然刻了字!念作......逍遥?”元阳闻言一愣,逍遥......战神?他放下末阴递给他的腰带,几乎是瞬间闪到大小姐的身旁,朝木剑望去。“逍遥?”他抓住木剑,眼中浓墨转深,转向船主,“官二老爷,您似乎知道这两个字的来源?”船主端住水烟筒深吸一口气,从鼻子中悠悠喷出白烟。“幼时,父亲曾经送给我和兄长一把木剑,同这把剑一模一样,剑柄上也刻着‘逍遥’二字。”元阳尚未出声,倒是矮老板插了一句,“您说的兄长,是官大老爷?”“正是。”“竟不知老爷还兄弟。”一直怔愣在沉闷气氛中的少公子说出话,缓缓展开手中的扇子。“在下有一个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