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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而站立的翟然妖君。末阴的眼中,黑白沉浮,黑色的恶、白色的善,黑夜的叛离、白日的声讨...不断的旋转,而后归于一张模模糊糊的少年,少年的眼中却也是交融旋转的黑白。他捂住自己的眼,不知为什么还在流血,胸腔中跳动的心温暖他混沌的知觉,也让浑身四骸的痛觉更加清晰。斩魔剑发出一声清响...半空中,漂浮的红线连接两个guntang的手心,放出金色的光芒,不断摇曳、摇曳...两个灵魂在沉寂中探寻遗忘在混沌中的过往。元阳一步一步地走向末阴,眼中是沉寂的黯然...“妖君...”这一句声飘渺到空中,瞬间被风吞咽,变成断断续续的呼啸。连绵的冰雕缓慢地流出消融的雪珠,地面的薄冰逐渐变成鞋底冰凉的积水,猫尸的身上不断砸下掉落的冰块。“妖君...”一步,两步,三步...元阳看着自己眼前的末阴眼中淌血,看着他的身形摇晃逐渐变成原来的妖君模样,看着他手中的斩魔剑逐渐化为虚无...看着他的心在冰雪中跳动...“妖君...”元阳扶住身体不断下坠的末阴,眼中波澜不惊,却是攥紧自己的手心,“为什么我的心...在你的身体中跳动?”心不在,魂魄不全...他元阳到底是什么,末阴又到底是谁?剧烈的疼痛剖开元阳的脑袋,搅动破碎的回忆,他抓住自己的头。末阴的眼中冰凉如苍地,血液给他苍白的脸染上三分妖冶。“还没有结束...”就在这一声落下之时,骑猎场外突然传来嘈杂的慌乱,这慌乱越来越近,越来越喧嚣...场地上的山民们从刚从冰冻中恢复意识,又被这慌乱吓得凝固在原地,紧张地屏住呼吸...墙顶的铜铃猛声摇晃!“着火了,着火了!碧落山庄着火了!”“什么!”山民们听到后纷纷吓得站起来...他们漫山遍野都是树木,牵一发而动全身!焦虑无声无息地蔓延,人群开始从骑猎场中往外跑——他们的茅屋,他们的收成,他们混混沌沌中将灵魂寄托在麻木中的信仰,他们的碧落山庄!猫尸开始不停地晃动,它的皮rou逐渐变成缕缕黑絮,那黑絮刚刚接触到半空就绞动住飘忽的风声,忽而化为虚无。可尽管如此,它的身体依旧不停地颤动,不停地与黑死灵魂深处传来的恐惧抗拒。它拖住摇摇欲坠的躯壳,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山头呼啸浓烟,风声之下,是一望无际的火海,叫嚣的火舌行走在山原间,掠过发硬的田埂,掠过挂满花苞的碧落树,掠过黄铜色的墙头,掠过角落处的野猫,掠过...山头庄严肃穆的山神塔...天地晃动,一切有感情的没感情的懂开始崩塌,万物倾斜,山石滚动,滚滚浓烟绞动暗色的天际。元阳的手在颤抖,他小心翼翼地把面纱挂在妖君的脸上,抚平他耳边的褶皱...他知道那面纱后的眼睛正在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自己。却还不是时候。“这场火,我们不能插手...”末阴勾住元阳的肩,身后的猫尸依旧在不停地挣扎着前进。山庄哪怕被火势吞噬殆尽,变成枯灰,也是自己的命数——却道是人间碧落火燎尽,枯死猫尸,骸骨满地,妖仙不得动半步。“这样也好...”元阳低语,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黑饼子少年恳求的脸,“这样也好...”这个山庄不能再留了。碧落再生长下去,也只有可能繁衍出一只只畸形的猫,在框定的田埂内轮回成麻木的傀儡,被不知名的恐惧绞杀在空虚中。猫尸的头朝着着火的碧落山庄处,依旧拖动残破的肠蹭过山石刺棱的泥地...拖曳,拖曳...山城无神地跟着山老爷所化成的猫尸往前晃荡,黑饼子跟在后面直打转,却没有任何办法停住山城的脚步。当年的孩童已然长大,他的手中握紧弯刀,玄铁的幽光没变,却不知当年那个笑着打趣他的男人是否依然面目全非。元阳想拦住山城,但伸出的手最后还是收了回去,他发出一声喟叹,认命地跟在他们身后走出骑猎场。人何尝有执,何必有执,又何苦相执!执生怨,怨生恨,恨成痴,痴迷不悟便成魔。黑饼子少年攥紧手中的弯刀,抬头紧盯住眼前苍白了不少的男人,“你是跟定了这头猫尸吗,你不是说过要带我出山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你不能死,你怎么能死!”黑饼子瞪大眼睛,眼中渗出血丝,“你还没有把弯刀拿回去,还...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有死,那...那当初那具尸体到底是谁,你还没有告诉我骑猎场到底是为了什么!”少年被心中的焦急呛得语无伦次,“你别走!”山城被这一声喝喊住,转过身子,空洞的眼落在少年的身上,逐渐有了些许的意识,“骑猎场...山庄收成好,又难得有灾害,人口只能不断地增多,但山就这么大...山神地骑猎场也不过是控制人口一个幌子罢了。”“那...那你不是自杀了么...”少年拽住想继续往前走的男人,手劲大得惊人,“前几日的圆脸仆人,也是如此...”他口齿不清,只想再拖延些时间。男人的眼神,让他感到害怕,已经没有半点火星再其中燃烧...仿若...仿若早就盘算好这场落局。“你说小圆脸...”男人脸上终于浮现出些许血色,“他是个好孩子,可惜太过于相信山神...过于相信父亲...那天,父亲让他见到了我,那可怜的孩子本已经打击得面无血色,而后父亲又趁火打劫般告诉他——”“告诉他什么?”黑饼子屏住呼吸。“他不是一只猫啊,等我死后他就该接任成为下一任山神...可惜...不,还是说幸运呢。”男人豁然转身,眼中映照满山的guntang火海,眼中升腾起类似喜悦的情感,“有时候我真的弄不清楚,到底是坐在帘子后面的假山神更加可悲,还是把这份虚假信奉成终身追求的父亲更加可悲。”男人的叹息,就这样消失在呼啸的风中。黑饼子少年不敢放手,他害怕自己一放手,这男人便会像三年前一般陨落在自己的面前。三年前...“三年前死的到底是谁!”嘶哑的叫声突然冲破少年的喉咙。男人没有回应,因为他的对面缓缓走来一个满身狼藉的男子,摇摇晃晃。男子的手中拿着一罐油,他边走边将手中的油洒到地上,一路上蜿蜒弯弯扭扭的细流,在草垛树叶中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