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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坠冰窟,她从云月玺的眼神中,看出云月玺对此事漠不关心的态度,甚至她还有些淡淡的高兴。柳若颜这时才想起,之前她点评云月玺懦弱迂腐,云月玺被众人议论,想必,她一定恨死了她。她不会再帮自己了,不会再像曾经那样,在自己生病时来探望自己。柳若颜曾经深恨云月玺,那样的恨是热乎乎的,恨不得把云月玺踩在脚下的恨,现在她心里的恨却是冷冷的恨。柳若颜心里冷静下来,她肆意点评了云月玺、云尚书,那么,云尚书肯定也不会帮自己了。柳若颜鼻子一酸,在这个时刻真正尝到了孤独,有一种众叛亲离的感觉。对了,她还有云时青,云时青什么都听她的,哪怕是云月玺和她争,也争不过她。柳若颜清秀的眸子楚楚可怜地看着云时青,既倔强又柔软。令她没想到的是,云时青惨白着脸,看了韩文山一眼,然后别开头。云时青在这一刻,觉得之前的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如果柳若颜仅仅是抄袭剽窃,云时青都可以为她找理由,说她只是喜欢被关注,本质不坏。可是现在,在柳若颜得势的时候,大肆侮辱自己的亲meimei、父亲,在自己去找她的时候不屑一顾,敷衍自己。云时青曾还天真地想着,若颜只是忙。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她的确忙,忙着和别的人“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去了。曾经需要他照顾的“meimei”长大了,有别的归宿。他们家只是普通的树木,无法让这只凤凰栖息。云时青别开脸,柳若颜咬咬唇,她从现代而来,对男女之事很了解。云时青看韩文山的时候,她就明白了。柳若颜不知道自己心底里浮上来的情绪是什么,是遗憾?还是后悔?毕竟云时青也算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云府人员简单,云月玺作为小姑子,从来不会主动作妖,云尚书作为公公,更是心疼她的身世,会善待她。她没有婆母,不会被立规矩,她如果嫁在云府,就像是被娇宠的女儿一般。柳若颜目中浮现一丝坚定,事情已经做了,她想要的就是轰轰烈烈的人生,云时青始终还差了点。他不帮自己也就罢了,今后,她的一切都和他没关系了。柳若颜放弃养大自己的云府,看向那些文人,希望这些文人们能帮自己说话,可是她得势时,从来都是靠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那些被她羞辱过的文人,又怎么会帮她。热情好客,在京中素有贤名的平南侯夫人?被她写文辱骂过。宴席上的贵女们?也被她出言嘲讽过。文国公府?她来参加宴会时,只想着衬托自己的清高孤傲,连生辰礼都没送,他们更不会帮她说话了,柳若颜这时才发觉,自己得势的时候看起来鲜花着锦,但是一条人脉都没积攒下来。可是,那些穿越女都是这么做的,为什么只有自己沦落到这种地步?柳若颜满面惨白,幸好,她还有韩文山。韩文山对柳若颜痴心一片,坚持替柳若颜求情,可惜,这时候有人翻着自己手里的诗集:“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他斗胆站出来:“这诗集上也写了这首诗。”燕昭冷眸兴味一瞥:“嗯?情诗也抄?拿给孤看看。”那人立刻把诗集递上,燕昭看了几眼,让人递给韩文山:“韩翰林的儿子,自己看看。”如果不是不想尊重死者,燕昭甚至想直接将诗集砸到韩文山头上。韩翰林是个人才,他以为他的儿子也是人才,能为国效力,现在韩文山这副样子,燕昭差不多死心了。韩文山颤着手接过诗集,他心神俱震,既惊讶于情诗也有可能是剽窃的,又怕自己鲁莽的行动会影响到自己的父亲。韩文山捧着诗集,诗集上熟悉的字眼刺痛他的心。不只有“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更有“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韩文山如遭雷击,几乎不敢相信柳若颜连情诗也抄。此刻,在场的所有人也暗暗惊奇,见过抄袭剽窃为名为利的,没料到柳若颜连情诗都抄。这得多不要脸才能干出来这个事儿。曾经朝柳若颜说亲的人家,都在心里暗暗庆幸,幸亏没答应,否则这样的女子进了家门,不知道惹出多大的祸事。所有人都鄙夷柳若颜,不,已经不只是鄙夷了。他们的眼里掺杂了实质性的厌恶,已经不想再和柳若颜站在同一个房间。柳若颜身子晃了晃,但是,此刻她居然前所未有的平静。抄袭被揭穿了……她的风光就要过去了,现在再求饶也没用,只会平添笑料。事情尘埃落定后,柳若颜便不想再给人增添谈资,她风光时可笑的张狂得意,诡辩时的咄咄逼人,求情时的楚楚可怜,都从她脸上消失。她在等待着下一个起复的机会,柳若颜倔强地不让酸涩的眼流泪。她只是恰好运气不好,下一次,她会更加仔细小心。燕昭道:“事情水落石出,依照我朝规矩,在她面上刺黥刑,明年开春发配充军三年,在此期间,禁止她出城。”燕昭立刻下达命令,柳若颜心底更讽刺,这个太子殿下,是真的没有一点喜欢她。她之前因为几杯茶,就错误认为燕昭喜欢她,简直错得离谱,想想也是,这个世界那么现实,她只靠着特立独行,就想得到别人的青睐,怎么会成功?柳若颜心中闪过一丝暗芒。她低头,克制着颤声:“太子殿下,黥刑是?”昔年有文人科考作弊,陛下命人施加黥刑,在他脸上写了一个抄字,再发配充军。柳若颜听到这句话时,心中再想淡定,也实在忍不住了。那样,就相当于把她的罪行刻在脸上,别人一见她都会嘲笑她,她再也没了翻身的可能。柳若颜颤抖着跪下去:“求太子殿下饶恕民女这一回,其余什么刑罚都好,不要是黥刑。”她长得也算清秀,这样哀求更是楚楚可怜,别有一番风味。可惜燕昭丝毫不为所动,道:“拉她下去。”在柳若颜以为她彻底无望之际,云时青沉默着站了出来,道:“太子殿下,此女所作所为罄竹难书,但罪不至死,若殿下在她面上刻字,只怕她会轻生,殿下可否网开一面?”、燕昭道:“法不容情,若她自戕,便问问她的父母亲族可愿意。”、柳若颜还没完成三年充军,如果自杀,会被认为以死来藐视天威,祸及父族。云时青这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云尚书则也出来,跪下去,见父兄都下跪,云月玺也只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