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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啊。老师你看,这小碗碎了,我也成了老师的弟子,可见这小碗碎了的声音是对我成为老师的弟子的报喜呀!”说完又笑了起来,像年画上的福娃娃似的。可爱极了。谢迁笑骂道:“真是会讨好人!我告诉你,他李宾之可不是个和善的老师,到时候你在他门下读书,千万不要哭鼻子!”谢棠拉着谢迁的手,彩衣娱亲道:“我才不会哭鼻子呢。哭鼻子也找祖父偷偷地哭。除了祖父谁都不知道,也就不会丢脸了。”好吧,谢迁看着拉着自己手的三头身,果然可爱极了。自己的孙子,谢家未来的家主,以后一定是要看见到这官场的黑暗,这世界的苦痛,要承担起整个家族的责任的。他的身份让他不能永远无忧无虑,让他不能只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富贵闲人,浪荡公子。一想到这些他就心疼,所以趁小阿棠还没长大,他还是就宠他几年吧。然后,我们的李东阳李大人就听到被政敌称为笑面狐狸的谢迁谢大人抱着自己的小孙子,笑眯眯地道:“好,来找祖父哭,祖父不告诉别人。”好的,李东阳想,或许他知道为什么谢迁非得找自己当谢棠的老师了。什么湖湘江南一家亲都是在骗鬼吧?是他自己狠不下心管孙子,所以才来找自己,让自己做一个黑面阎王?果然,不愧是尤侃侃的笑面狐狸!5、第5章弘治十年,长江水面,楼船。锦衣的小公子眉目如画,身着母亲杨氏亲手做的月白色的锦绣袍子。乌墨长发用玉簪绾好。小公子披着狐皮大氅,抱着一个鎏金的小手炉。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宗碟族谱。心里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小厮平安拎着小茶壶过来给小公子倒了一杯茶,低声劝道:“大少爷,莫要太劳累伤了身子,大奶奶嘱咐过我,一定要看好郎君,让郎君过得舒坦些,不要过于劳累。郎君且喝口茶。然后在船上转转。切莫伤了眼睛。”谢棠揉了揉额角,他看着族谱,心里烦乱。余姚老家枝系庞杂,竟让他有无处着手之感。诸姑伯叔,犹子比儿。孔怀兄弟,同气连枝。一姓一族,一宗一家。每个人的命运与名誉都与整个宗族息息相关。如今家内父祖闻名通达,朝中无数人紧紧盯着谢家的错处。可余姚族人却鱼rou乡里,作威作福。他此次回乡,绝非简单地参加一场科举考试,更是为了靖清宗族不正之风。京城,谢府,安平院杨氏坐在暖阁的小火炕上,绣着花儿,心思却已经飘远了。棠哥儿今年才十岁,就独自一人回乡赴考,这怎么能够让她这个做母亲的不挂心?“大嫂。”陈氏走进暖阁唤了一声。杨氏听了忙下地招待陈氏道:“弟妹。”陈氏是翰林院陈大人的嫡幼女,二弟谢丕的妻子。为人中正端雅,甚是招人喜欢。陈氏见杨氏正在绣一只白鹤,笑道:“大嫂是在给棠哥儿绣帕子?”谢棠喜欢白鹤,这全府的人都知道。三叔谢迪还亲自给他抓了几只白鹤养。杨氏听到陈氏提起谢棠,本就在压抑的想念再也压制不住。她有些哽咽地道:“是给棠哥儿绣的。弟妹,他年纪小小的,一个人回乡科举,我每每合上眼,都会想到他。我担心他吃不好,睡不好。忧心得很。”陈氏见她悲伤,虽然知道父母忧心子女的心情是没有办法缓解的,但也尽力安慰。陈氏道:“棠哥儿少年老成,自幼跟着李老大人学习诗书。文章通达,经义熟练。定能够蟾宫折桂。棠哥儿身边的平安也老成持重,又有父亲派出的谢令二管家跟着棠哥儿。一定能平平安安地拿个秀才公回来给大嫂。大嫂也莫要太忧心了。”杨氏听了陈氏的话后后慰怀许多,想了想后对陈氏道:“过些日子后我们与母亲,婶婶她们一起去白塔寺上香,祈愿我儿平安康顺,一路顺风。”李府朱氏为李东阳布了一道菜,轻声道:“老爷?”李东阳老神在在地把朱氏布的菜吃了,好似一点儿也没看到朱氏的忧心的神色似的道:“这芦笋果然美味!”朱氏看他吃着笋,还在那里盛赞有江南风味,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老爷,为什么非得要让棠哥儿回余姚去参加科举?他还小小的孩气一团,懂得什么?就应该承欢膝下开开心心的。老爷看看满京城里,哪家的小公子小郎君活得那么累?”朱氏没有孩子。她是胡濙最喜欢的外孙女,自幼见到胡家的表兄弟努力进学,却没见过像谢家的棠哥儿那般拼命的。每日卯时初就起来,洗漱请安用完晨食后练武一个时辰。之后在家里由家里的西席教着读书,用过午食后来李府,完成老爷留下的课业后还要练字,等到老爷回来后还要跟着老爷读书,由老爷教导习学。听老爷的意思,棠哥儿回到谢家的时候,还要跟请来的夫子学习琴棋史书,又要跟着谢家谢迁大人进书房议事,真的是辛苦极了。她与老爷成亲多年,生有一子一女。哥儿在十岁上就去了,姐儿最得李东阳的喜欢,却也在几岁上就没了。家里的其他孩子还是先夫人岳氏和良妾王氏所出。等她嫁到李家时,岳氏与王氏的孩子已经不小了。一直以来都对她恭敬有余,亲近不足。老爷收了棠哥儿做弟子。棠哥儿孝敬,每每在李府的时候对她耍宝。就好像是她的哥儿姐儿还在她膝下承欢一样。她因此极疼谢棠。这孩子平素就过的累,如今更是小小年纪就独自一人回乡科举,真是让她心里埋怨李东阳与谢迁心狠。余姚谢长青冷声对女子道:“族中五房欺我八房无人竟至如此地步!可恨!长青恨不能屠戮其骨,寝其皮rou。解我心头之恨!”他阿姐谢娟捏着帕子哭得伤心道:“五房与族长一脉和京中一脉关系都好,因为当年父亲与五房的六叔谢河清结怨。今年服役,五房竟仗着势大,委派之人尽是八房之人。八房之人死伤殆尽,如今只剩下一群妇孺。阿弟,我们该怎么办?”谢娟平素最是遵从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如父不在,兄如其父。她素来是没主见的女子,依靠着父兄生活。她怯怯地道:“青郎莫要得罪了族人,你还要科举。若是得罪尽了族人,你可怎么参加的了明年的乡试?”谢长青冷声道:“今年京中谢家的长公子要回乡科举,那或是我八房男丁二十一人的昭雪之日。至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