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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争执的台词听得一清二楚。陈也闻到甜甜的奶香味,熟悉又久违,无端让人有些心猿意马。他低眸,看见她白皙的小手轻轻攥着,大白兔奶糖的糖纸露了一小截出来。宁栀从小身体不太好,有低血糖的毛病,要是饿着了或者没休息好,头就发晕。不管是书包,还是衣服兜兜里,经常装着几颗糖果。陈也想起晚上碰见的时间,算了算,她应该在门口坐了一个多小时了。老小区里蚊子多,他目光低垂,望向宁栀的胳膊,细嫩莹白的皮肤上明晃晃几个红红的包。他皱起眉:“没带钥匙?”宁栀脑袋仰着,望向他。都主动说话,那……那应该是冷战结束了吧?她鼓起的脸颊消了消,抿唇小声解释道:“家里的钥匙和班级的钥匙栓在一块儿的,下午借给同学了,她忘了还我。”宁栀每天到学校早,每天早上开门的任务就落在她身上。下午体育课,班上有个女生来了例假,身体不舒服,就找她要了钥匙回班。后来女同学忘了还,她也忘了去要。而爸爸今晚上在厂里值班,要十点才回,mama又带着meimei去了外婆家。因此她就被困在了家门口。宁栀想先站起来,一直这么坐在地上和他说话也不是事儿呀。只是或许坐得太久了,加上没吃晚饭的缘故,猛地一下直起身,她腿有点软。踉跄了几步,差点要摔倒。幸好陈也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两人的距离蓦然拉近,她手腕很细,被握在他的掌心,有微凉的触感。空气里的那阵奶香味更清晰了,混合着少女身上好闻的气息,争先恐后钻入鼻息。陈也喉咙紧了紧,蓦地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宁栀也没觉得他这举动有什么逾矩形的。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手不知道牵过多少次了。年龄更小一些的时候,同一张床上午觉都睡过。她没有哥哥,陈也对她而言,就是哥哥一样亲近的存在。哪怕他们前不久才吵了架,也不影响他们深厚的感情。陈也低头,小姑娘的眸子澄澈而柔软,对他没有一丁点防备,带着全然的信任。丝毫不知道,他压抑着的,肮脏又龌蹉的心思。“先去我家等吧。”他不再看她,转过身,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去开对面的门。钥匙插进金属锁眼,扭动时发出细微的响动。宁栀站在他身后,看见了那个小柯基的挂饰。就挂在他那串钥匙上,和她书包上的那个一模一样。之前表现得那么嫌弃,现在还不是挂了上去呀。宁栀轻轻弯起唇角,有点开心,堵在心里的气消了大半。房子几个月没住人,骤然开门,一股闷闷的味道扑面而来,家具上也积攒了厚厚一层灰。陈也按开墙壁上的灯,走到阳台,窗户全都打开。又去拿了块抹布,把沙发和茶几擦了一遍,然后找到遥控,开了空调。他做这些时,宁栀就像只小尾巴一样,抱着书包,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陈也回过头,就见她一愣,然后动作慢腾腾地,朝自己伸出一只手。那手很小,白皙干净,掌心的纹路清晰可见,中间放着一颗大白兔奶糖。他抬眼,又望向她。“就是……”宁栀抿了抿唇,声线柔软,慢慢道:“你那天说的话真的很过分呀,不过我就当你那时心情不好,不和你计较啦。”“那我说的,再也不理你的话,你也不要当真,放在心上了。给你吃颗糖,我们还像原来一样好,好吗?”陈也眸子漆黑,看了她好一会儿,垂在身侧的手捏了捏。最后在她亮晶晶的目光中,他抬起手,拾起那颗大白兔的奶糖。被攥得久了,硬糖变得软软的,还带了她掌心的温度。“好。”他听见自己说。柠栀笑起来,脸颊两边陷出小巧可爱的梨涡。陈也将那颗糖放进裤兜里,走到厨房的水池那儿洗手。哗哗水声中,他回头,看着她还站在原地:“作业写完没?”“没。”宁栀摇头,老实巴交道:“还有张数学卷子没写。”“去沙发上那儿写吧。”他道。“哦。”她听话地走过去,坐下,拉开书包拉链。数学卷子和草稿纸摊开在茶几上,宁栀从笔袋里找出一只水性笔,从选择题开始写。陈也洗完手,拧上水龙头,走到她身边,也坐了下来。他捏着手机,手指划拉着屏幕,随意看两眼,又将目光望向宁栀。小姑娘头低着,葱白的指尖握着笔,在草稿上写写画画,眉眼里满是认真。那道题目是选择题的最后一题目,有些难度,宁栀算了半天,还没算出来。歪头思索时,不自觉咬起了笔头。“噔噔——”茶几被敲了两下,她抬起眼,看见陈也皱起了眉。“多大了,还咬笔,不知道脏啊?”那语气,和亲爹教育自家闺女没什么差别。宁栀被说得脸红了红。这是她从小的习惯,做不出来题目,就喜欢咬笔。尽管一直被他提醒,但就是没改掉这个坏习惯。她有点难为情,把头埋得低低,不去看他。结果又被说了——“头低得那么下,想把眼睛搞近视?”宁栀:“……”捏在手里的手机响了,陈也划下接听键:“好,我马上下来。”“我出去一会儿。”他说完,站起身。门开了又关,宁栀目送着他的背影。手肘撑在茶几上,她撑着腮,轻轻舒出一口气。他们两个,这个样子,应该是和好了吧?等把填空题也写完,门口传来开门的动静,柠栀放下笔,走过去迎他。陈也手上拎着个很大的塑料袋,上面印着麦当劳的标志。宁栀本来就有点饿,但也在能忍的范围,现在乍然闻到炸鸡汉堡还有蛋挞的香气,口水没忍住咽了咽。咽完立刻又觉得好丢脸。她去看陈也,他唇角勾着,眼里浸着笑。宁栀:“……”这一晚上面无表情的,她一出丑,就笑得那么欢吗?陈也把袋子放下,手伸到裤兜里,摸出个绿色的小玻璃瓶,也搁到茶几上:“擦了再吃。”宁栀低眼一看,有些愣,完全没想到他还给自己买了风油精。“谢谢。”她拧开小盖子,倒了两滴在食指指腹,轻轻擦在红肿的小包上。清清凉凉的感觉一下子渗进肌肤,被蚊子咬的地方很快不痒了。擦完胳膊,宁栀把黑色校服裤子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