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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齐明秀,齐明秀认真复阅的模样与剑拔弩张之时判若两人。这种状态持续有段时间。就当齐明秀是个涉世尚浅的少年吧,那便将官场所学所知,利弊要害悉数教授予他。其实齐明秀并非懵懂无知,甚至对于政事有其独到见解。可见儿女情长误事误人。“属下查到我们的钱庄前些时候有大量银票进出。”渊澄笔尖一顿,“钱庄进出账不是很正常么?”王府私下里经营着京城七家大小不一的钱庄,此事鲜有人知。“可五个钱庄中有三个是文公子的户名。”渊澄挑眉,放下毫笔,“接着说。”文无隅进府以来,确实积攒不少银子,存入钱庄情理之中,但出账是为何。“文公子的户头频繁支出银票,数目均是一千两,且每次都不是同一个人。最大的两次是五万。属下查过,最近一次五万两的支出是在……”连齐眼见主子渐渐黑脸,暗暗替文公子捏把汗,“在他伤势初愈那段时间。”渊澄眼睑微垂,瞳仁骤缩,不自觉攥紧手指。赫平章潜在王府至少有三个月,也许更久。府中巡卫一向缜密从未出现差池,赫平章按兵不动三个月,一定是时机不容许他犯险,偏偏一次行动便暴露,他一定没想到密道布满机关。而那个恰当的时机正是文无隅的‘无心’之失。原本险些丧命的事实足以洗脱他的嫌疑。眼下看来,还是自己大意了。“这么说文无隅不简单,接近你怕是别有用心,这人不能留。”齐明秀目露凶光。渊澄心平气静,吩咐连齐,“去把京城所有钱庄都查一遍,无论大小一个不准漏。”“还有,派几个武功好的再去趟娄瀛山,务必找到白云观。”默一会儿他又说一句。“杀了他一了百了,还有什么可查的。他一定是别有用心,现在说不定已经知道我的身份……”齐明秀心虚道。“他再能耐也不可能神通到连你的身份都能查出来。除非你说了不该说的话。”渊澄直视着他,目光冰冷令人不寒而栗。齐明秀怛然不安,“我那时气愤之下口不择言,如果他是冲我来的,我想,他肯定起疑了。”闻言渊澄的神色益发骇人,看向连齐,“他今天出去了吗?”连齐应道,“是,还是有跟徐大人碰面。”渊澄抬眼望远,千般思绪萦绕。古树枝繁叶茂亭亭如盖,清风徐来树影婆娑,稀疏枯叶飞旋。冷落清秋,不觉而至。曲同音忙里偷闲,一身私服低调出行。徐靖云和文公子全不避嫌得往来已不止一两次,他装聋作哑到现在算够忍耐克己了。想不到徐榆木是个痴情种,练就一身金钟罩铁布衫,什么欲擒故纵欲拒还迎的情场手段对他而言,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一棵树上吊死之事他绝对做得出来。人不难找,大理寺府临近街道上一个无名茶室。“哟,徐大人,办差时间跑出来喝茶,难得一见呐。”曲同音假装路过,假装不经意看了眼道旁,又不经意碰见了徐靖云。他不请自入,说着笑着挨徐靖云落座。“曲大人。”徐靖云赧赧施礼。“请坐,请坐。”曲同音扇子敲手心,看向文无隅,“文公子也在,久违了。”文无隅浅浅答个礼。“两位聊什么呢?”徐靖云显得局促,“没什么,都是些琐事。”曲同音掠眼二人道,“琐事也能聊得这般高兴,两位真是意气相投。”徐靖云的模样愈发无地自容。文无隅保持着似笑非笑的和善颜色,做个合时的旁观者。曲同音哗啦错开折扇,四下环顾,口中道,“秋高气爽,光在这喝茶有甚趣味,相请不如偶遇,咱们秋游去如何?”徐靖云面露难色。虽然文无隅时常来找他,但每次两个人只待四五盏茶的功夫便散了,耽误不了多久。王爷对案子督促地紧,昨天又抓到几个毛贼没审,哪来时间去秋游。文无隅这时说道,“抱歉,本不该驳了曲大人的好兴致,无奈在下出府立下一个时辰的时限,若要去,必须先回府请示王爷。”曲同音转看徐靖云,“徐大人呢?”“属下不敢耽误太久……”曲同音只好惋惜叹一声,“那是都去不成了。”文无隅于是提裾离桌,躬身作揖,“时辰快到了,在下先行告退。”曲同音收扇,跟着绕出长凳,“左右我也闲着,我送送文公子。徐大人离大理寺近,自家地方不用送了吧?”徐靖云点几下头默默目送两人。桂花盛放时节,香远益清。长街行人如流。“那不是文相公吗?散了咱们娼院,王爷不是照样寻花问柳。”“白费心思说的就是他,你们涟漪阁养了只白眼狼呢!”道旁绸缎庄门口,两个花枝招展的妇人掩面窃笑,对着人流中的白色身影指指点点无所顾忌。文无隅置若罔闻,这种状况屡见不鲜,听的多了去。他倒真愿意去体味一下什么叫过街老鼠,可惜这干人只会逞一时口舌之快。曲同音瞥看他一眼,“世间像文公子这般不在乎旁人眼光的人不多。着实令人佩服。”“曲大人过奖,他们说的事实,在下百口莫辩。”“想来文公子在王府不好过吧。”“好过得很,衣食无忧,金银无度,曲大人怎么会这么想。”“也是,听说文公子曾到访大理寺天牢,当真很有闲情逸致。”曲同音看定他,话里藏音。文无隅倏地笑逐颜开,“实在是因为太闲了。不知曲大人可愿领在下参观参观刑部大牢呢?”言语中不露一丝怯,曲同音倍感意外,但见文公子紧接着又开口,眸光闪动含意深长,“在下除了人闲,有一处也很闲,若是曲大人一时半会答应不下,改日在下过府拜访,或者您挑个地方。”曲同音霎时笑意泯然,“莫非文公子也是用这个法子得访大理寺?”文无隅仰面叹一记,“徐大人当在下是朋友,在下亦是。朋友之间打发时光当然没那么多顾忌,想到哪便哪,除了床上。”他迎风一笑,嗅嗅风中桂香,“虽然吾与徐大人有过雨露恩情,那都是过去的事,曲大人不必介怀,他吧木讷寡言,也是性情中人。曲大人有意于他,您若不挑明他绝对不敢开口,您对他好他都记着。”曲同音无语,目光发怔,似有所思。文无隅心如明镜,今次无论他作何解释,这位曲大人怕是早已对他存疑。逢场作戏戏人生,就看谁